看著倒在地上的卞獻,多爾鱗嘆息了一聲,終究是道不同不相為謀,拋開其他不談,卞獻確實是一個難得的賢臣。
“收拾干凈,給他一個體面?!倍酄桏[說完便走了出去。
“是!”
很快,和親與締結(jié)商路的文書下達,雙方簽訂好后,將其放在專門的宮殿,由專人看守。
公主寢殿內(nèi)。
封明月還在逗弄新送來的鳥兒,就看到小桃急匆匆的從門外走來,眼神一亮,問道:“怎么樣?!父皇是不是拒絕了?!”
聞言,小桃欲言又止,抬眼怯怯的看著封明月,“公,公主......”
“本宮命令你快說!”看到小桃的神色,封明月緊緊攥著小桃的手臂,一股無形的恐慌彌漫在她的心頭,不,不可能,父皇不是最疼愛自己嗎,不可能會讓自己嫁去西域的!
“皇,皇上他已經(jīng)同意了......”小桃怯怯地看著封明月。
“不!這不可能!”封明月臉色煞白,雙手無力地從小桃身上滑落,步履踉蹌地后退了幾步,撞翻了身后桌上的鳥籠,鳥籠滾落在地,新進的鳥兒靈活地從里面飛出,嘰嘰喳喳。
封明月恍若無覺,兩行清淚無聲滑落。
“公主?!毙√倚奶鄣膿阶》饷髟?,拿起帕子替封明月擦拭著淚水。
“不!不行!”封明月掙脫開小桃的手,狼狽起身,“我要去找父皇!對!我要去和他說,我不嫁!”
“皇上已經(jīng)下令讓禁衛(wèi)軍看守公主寢宮了!”小桃緊緊地抱住封明月,攔住她,不讓她出去。
此刻西域使者剛出皇宮,如果傳出去,那必定會對公主的聲譽產(chǎn)生不小的影響。
就在此刻,封帝步履輕盈地從門外走進,看到封明月此時的樣子,微不可查的皺了皺眉頭,對著小桃揮手,示意她下去。
離開了小桃的攙扶,封明月顯得搖搖欲墜,看到封帝,雙眼一亮,撲了上去抱著封帝泣聲道:“父皇!他,他們說您要將我嫁去西域,這不是真的,對不對!”
聞言,封帝的面部線條都僵硬了些許,他扒開封明月的雙手,沉聲道:“朕已經(jīng)和西域簽訂文書,半個月后,就會將你嫁去西域?!?p> “為!為什么!”封明月聲嘶力竭吼道,雙目赤紅,“您明明知道我喜歡定川哥哥,您還特意將楚瀟那個賤人嫁給他!如今您還要將我送去西域,您不是最疼愛我嗎,為什么要這么對我!為什么!”
“住口!”封帝一聲厲喝,屬于帝王的威壓頓時彌漫開來,嚇得封明月不自覺打了個寒顫。
封明月此刻才突然意識到,眼前的人,除了是自己的父親外,他還是封國至高無上的皇帝!
“月兒,朕記得曾經(jīng)和你說過,榮耀與責(zé)任并存。”封帝將封明月扶起,憐愛的替她擦拭去臉上的淚水。
“父皇......”封明月泣淚漣漣,淚眼婆娑的看著封帝,還想說些什么,就聽到封帝繼續(xù)道。
“你可知西域和朕做了什么交易?”
封明月?lián)u了搖頭,她并不理解,她滿腦子都是父皇那么寵愛她,為何還要把她嫁出去。
“西域可是獻出了三座城池,還有兩處鐵礦脈!”封帝拍了拍封明月的肩膀,嘴角不自覺的揚起。
早在西域提出拜訪時,他就知道西域的目的所在,原本他并不打算同意這樁和親的,然而沒想到的是,西域竟然給出了如此血本!
聞言,封明月愣愣地盯著封帝,愣愣道:“三座城池?兩座鐵礦?”
“不錯,月兒,這陣子你就好好休息一陣,專心準(zhǔn)備待嫁事宜,就不必出宮亂跑了?!狈獾壅酒鹕?,揉了揉封明月的頭,他的話,無疑是下了禁令,禁止封明月外出,門外的禁衛(wèi)軍就是最好的象征。
見狀,封明月雙眼又蓄滿淚水,看起來還想再說些什么,然而又生生忍住,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封帝離去。
等封帝的身影消失在宮外,封明月擦了擦眼淚,轉(zhuǎn)身拿起紙筆,迅速將這些事寫在紙上,并讓小桃出宮帶給定川。
“將軍,能救公主的只有您了!”小桃將信交給定川,眼中滿是期待,她相信,定川一定能夠救公主于水火中。
看完信的定川,眉眼中的川字越來越深,三座城池,兩座鐵礦,這城池還能理解,只是這鐵礦,多爾麟從何得到的?難道,是楚家?!
一想到這,定川頓時就坐不住了,再想到封明月泣血一般的文字,便覺得心中愈發(fā)難受。
不能再等了,時間只有短短半月了,想到這,定川不再猶豫,推門走了出去,而方向,正是楚瀟的住處。
“將軍?”楚瀟此刻正坐在庭院樹下品茶,秋風(fēng)習(xí)習(xí),好不愜意。
“瀟兒……你,這是在做什么?”定川欲言又止,走了過去,坐在了楚瀟對面。
“品茶啊?!背t聳肩道。
“你知道……明月要嫁去西域了吧?”定川喝了口茶,試探性地問道。
“知道啊,怎么了?”楚瀟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意。
“太好了!既然如此,瀟兒你有沒有辦法救救明月?”定川面色一喜,猛拍了一下大腿。
“救她?”楚瀟面色疑惑,“這嫁去西域,締結(jié)商路,為兩國建交做出了莫大的貢獻,將來公主也是偉人一個,何來救字一說?”
定川一滯,似乎沒想到楚瀟會是這么一個回答,于是深吸了一口氣道:“明月自小生長在錦衣玉食中,她嫁去西域,長路漫漫,她怎么遭受得住這種苦呢?”
“噗?!?p> 聞言,楚瀟忍不住笑,她實在是想不通,這些人的腦子里裝的難道都是糞石不成?
“瀟兒,你這是在笑什么?”定川心中不由得惱火,他懷疑楚瀟是故意裝作聽不懂自己的話。
“將軍所言,公主金枝玉葉,不應(yīng)該遠嫁吃苦對不對?”
定川點了點頭,確實如此。
“那我請問將軍,公主吃穿住行所用,是否是百姓之俸祿?”楚瀟再問。
定川聞言點頭。
“既然如此,公主由百姓供養(yǎng),理應(yīng)福澤萬民,締結(jié)商路,乃是造福百姓的事,能力越大,責(zé)任越大!這理應(yīng)是她應(yīng)盡的責(zé)任!欲戴皇冠,必承其重,這么簡單的道理將軍都不懂嗎!”
楚瀟字字珠璣,凌厲的話語如同刀子,刀刀剜在定川心上!
“你!”定川被楚瀟一番話語氣得面色一白,“我說不過你,這總行了吧!”
說完,憤慨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