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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歸月圓處

第七十七章 心悅與君(一)

南歸月圓處 靳家有個媛 3431 2021-10-17 22:07:32

  王光拖著腿走出藥鋪,腦子里還在想著哪個壯漢那么好心把自己大半夜送來藥鋪,可就是怎么也想不起來,聽著大夫的意思,若不是那個壯漢,自己這條命都保不來,王光見這街上人比以往還多,看他們都像是看熱鬧一般,王光攔住一人才得知,這苑家把李家送到衙門了,都跑去看呢,還有些人說著這都是親家了還吃上這官司了,王光一聽這李家被齊家送到衙門這事,心里著實解氣,身子也不疼了,也跟著他們跑到鎮(zhèn)上的衙門門外,見這堂前跪了足足十幾號人,原本就不大的堂內(nèi),竟也快被占滿了。

  “李家夫婦,這齊家認證物證具在,你家女兒雇兇傷人,你還想狡辯嗎?”

  王光剛好聽到這句,在原地打了個顫,這事與自己有關,若是被里面的人認出,可還得拉進去吃板子,這昨夜的板子都快要了自己的命,再來一頓,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就在王光轉(zhuǎn)身跑的時候,瞟到堂內(nèi)有一個背對自己跪在那里的身影,雖說只是背對自己跪著,王光卻認出那人,就是昨夜在齊家拽著自己和李鳳寧的那個壯漢,王光又記得昨夜半夜也是這個身影扛著李鳳寧爬回李家院內(nèi),王光又敲了敲腦袋,好像昨夜自己昏迷之時,那人的后背就是這個模樣,畢竟梨園鎮(zhèn)像這樣身形的壯漢除了街前殺豬的,也就沒了,王光實在想不出自己與他也就一面之緣,為何他能把自己送到藥鋪,救了自己一命,王光停住了腳步,若這李家賴賬,自己也豁出去了,憑自己這條撿回來的爛命,也要把這黑心腸的李家做得爛事公布于眾。

  “大人,我家小女這幾日家中患相思之病,從未出過李家半步,怎能做出此事,這明明就是苑家結親后悔親胡編亂鄒的,這些人也都是串通好的,愿大人明察!”李鳳寧阿爹跪在堂前低著頭,氣的發(fā)抖的說道。

  “這苑家怎么這樣,虧得平日里見這苑家兄妹和和氣氣,知書達理,看來也是裝裝樣子罷了。”外人一聽便七嘴八舌的談論起苑家的不是,王光聽著這話,氣的臉都憋紅了,站在那里死死盯著跪在堂前的李家夫婦。

  “大人,他們苑家都拿不出人證,還帶著自己人,他們說的話豈能信服?!崩铠P寧阿娘也挺直了腰板跪在那里,心想即便你們拉我來堂前,那王光昨夜被打成那樣,估摸著是死是活都不知,便一口咬定這苑家就是為了悔親瞎編的。

  “哦?你們不是說雇兇傷人,那雇的幫兇何在?可在這堂前?”

  “大人,那幫兇不在堂前,需大人派人去李家一搜便知,還有他們李家夫婦口口聲聲說自家女兒得了這相思之病,想來也不是什么大病,大人不如將這李家之女帶到堂前,細細查問便可得知?!痹凡┌⒌娺@李家?guī)У娜死锎_實沒有那個與李家女一同作案之人,想著李家也許把人關在家內(nèi),若衙門的人去了李家也能找到此人,帶到堂前細細查問便也好辦。

  “大人,我家女兒自從染上這相思病,便郁郁寡歡,怕是到了堂前也只會哭哭啼啼,倒不如像這苑家所言,大人大可派人去李家搜查這雇兇之人,我李家做事坦坦蕩蕩,沒做過的事便也不怕大人派人去查,倒是若找不到他們說的那個幫兇,大人便明白這一切都是苑家為了悔親,演的一出戲戲弄大人罷了?!崩铠P寧阿爹便也不怕人去搜查,說話時的語氣倒像是真的被苑家誣陷一般,讓堂上大人看著也像是苑家為了悔親做得一手戲。

  “今日若咱們不來,還真不知這苑家是這樣的人,還真是開了眼界,就是可憐了李家女患了相思之病,為這樣的人家,不值啊,唉?!?p>  “就是,看來這苑家日后也不好在說親了?!?p>  “這樣的人家,你敢進???一言不合就給你扔衙門里來了?!?p>  王光聽著堂前和身旁人說的話,更是急的想跺腳,這李家夫婦倒是不怕這衙門的人去李家搜查,畢竟自己也早就被李家扔了出來,自然是裝的像真的一般被誣陷了一樣,倒不知若他們看到自己出面指證,他們還能不能裝下去。

  “好,那便派人去李家搜查一番,看看究竟有沒有幫兇?!?p>  王光猶豫了好久,不知該不該進堂前,畢竟身上的傷怕是連一板子都挨不住,看著衙門的人回來,對著堂前坐著的大人不知說些什么,倒是那李家夫婦更是得意的挺直腰板跪在那里,王光見大人剛要開口,便一股腦的熱血沖到腦子,也沒在想什么,便推著人往堂前走。

  “不必勞煩大人,我就是被李家女教唆傷人的幫兇?!蓖豕饧钡臄D出人群站在堂外,看著李家夫婦那副吃驚的模樣,王光心里十分暢快,即便再挨幾板子,也值了。

  苑家人一眼便認出此人,就是這人昨夜還好好的,走上堂前便一瘸一拐,褲腿上還流著血跡,想必是受了李家的罰,按道理也不會向著李家,心里便松了口氣。

  “小姑娘,可是這人和李家女一同綁走你的?”

  南兒一眼也認出這人,對著堂前的大人點了點頭。王光也一字不差的說出李家女如何教唆自己去抓人,以及如何行兇到被發(fā)現(xiàn)都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連自己中途回李家?guī)У哪莻€火鉗也被放在了案前。

  “李家夫婦,這人證都自己跑來了,你們還有什么可狡辯的?還有院內(nèi)你家女兒叫著藍眼睛紅眼睛也是得了相思之病喊出的?到底是誰在戲弄本官啊?”

  “李家女雇兇傷人,認證物證具在,人雖然瘋了,但罪不可免,就判李家女五大板子,在家中囚禁半年不得外出,幫兇李光敢于承擔罪狀,等傷好后來衙門領五板子,婚姻之事乃你們家事,若苑家執(zhí)意解除婚約,此婚約便也作廢,各尋良緣,退堂?!?p>  “齊靖元,你,你什么時候,再來梨園鎮(zhèn)???”

  “你是不是想我了?”

  “???”

  “你日后遇到苑家那個長子,不準多說話?!?p>  “你是說苑博哥哥?”

  “你怎得叫我是齊靖元,叫他就是哥哥?你也喚我一聲齊靖元哥哥?!?p>  南兒看了看齊靖元又轉(zhuǎn)頭看了看齊靖元身后的壯漢,見齊靖元繃著臉,南兒便踮起腳小聲的趴在齊靖元肩膀上喊了一聲便紅著臉跑到了前頭。還時不時回頭看看齊靖元有沒有跟上。

  齊靖元看南兒這模樣,有些哭笑不得,還想拉著南兒讓她喊得再大聲點,可她卻一溜煙跑了,齊靖元無奈的搖了搖頭,跟在南兒身后。

  “老頭,你盯著那張紙看什么呢?”

  阮一行還想著將紙收回,誰知這黃桃大步一躍到自己身前,一抬手便把那張紙搶走了。

  “心誠若同舟浮溪,面悅春風拂柳岸。望得與花共顏色,縱有郎君待妻歸。老頭,這字跡不像你的,難不成是誰寫與你的情詩?。俊?p>  “這不就是一首普通的詩句,怎得是個情詩,你快把紙還我?!比钜恍刑秩岦S桃手中的紙,可黃桃輕輕一躲,便又將那張紙死死握在手中。

  “你不說是誰寫與你的,我就不給,這紙看的有些年頭了,老頭,該不會是你年輕時候哪個女子愛慕你吧!你看這心悅與君,呲呲呲,酸的我牙都掉沒了?!?p>  “你小小年紀便眼花了,那張紙上哪里寫著心悅與君四個字?”阮一行搶不過黃桃便靠在躺椅上,晃著躺椅,嘲笑起黃桃眼花來了。

  “倒是老頭你還成天教我詩句,怎得一首藏頭詩還看不出來,還說我眼花。”

  “你快拿與我看看。”

  “喏,這不是每句詩第一個字第二個字第三個字第四個字連起來,是不是心悅與君?”

  阮一行看著這首被自己收藏了幾十年的詩,若不是黃桃提醒,自己怕是入土都不曾在意這是首藏頭詩。

  “老頭,你手抖什么?唉老頭你回屋做什么?”

  “去永卉鎮(zhèn)?!?p>  黃桃見阮一行收拾行李,自己便也回屋趕緊收拾起來,這老頭十幾年都沒動過窩,一大把年紀黃桃實在不放心,倒是這‘永卉鎮(zhèn)’,自己也著實沒聽過,但上了馬車,老頭都是心事重重的模樣,自己說什么問什么也不搭理,黃桃想著或許這地方和這首詩有關,難得見老頭這般認真,自己也識趣的閉起嘴巴,一路顛簸了幾日,才到了老頭說的‘永卉鎮(zhèn)’。

  阮一行下了馬車拿上行李也顧不得黃桃,便快步走到鎮(zhèn)內(nèi),黃桃跟在老頭身后,四處打量著這鎮(zhèn),倒是屋子和自己住的地方不同,都是很高,大多數(shù)的屋子都是有兩層,還有許多小橋,橋下是凍著的冰塊,黃桃跟著老頭拐了不知多少個巷子,才見這老頭停下了腳步,站在一處巷口的拐角處,抬頭看著二樓,見二樓窗戶緊閉,老頭進去后便站在門外,敲了幾聲,見屋內(nèi)沒動靜,直到旁邊屋內(nèi)走出一人,露出腦袋看著他們。

  “你們是?”

  “這楚幼梅可還住在此處?”

  “你是說梅姨?她前些年是住在此處,可去年梅姨患了風寒,走了?!?p>  黃桃見老頭身子一震,便快步走到那人旁邊問道“那她的丈夫?”

  “我阿爹阿娘說,梅姨從未成過親,一直都是一個人。”那人顯然被眼前這人走來時的模樣嚇了一跳,但還是如數(shù)說了。

  “那你阿爹阿娘可有說梅姨為何沒成親?”

  “他們說,好像是梅姨還是姑娘的時候中意一個外地來的商人,可后來聽旁人說那商人有家室,領著一個小姑娘來過,再來時梅姨便閉門不見,而后又聽說那商人再也沒來過,梅姨那時也是‘永卉鎮(zhèn)’出了名的大美人,又滿腹詩書,登門求親也是數(shù)不勝數(shù),其中還有些達官貴人,但梅姨卻依舊閉門不見,久了便一直都是一人,而后也再沒人上門求過親了,我阿爹阿娘還說,那會兒很多人都說梅姨不識抬舉,偏偏看上一個有家室的人,說梅姨滿腹詩書又如何,終究還是品性不端,還說梅姨一輩子一個人是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p>  

靳家有個媛

這世上錯綜復雜的愛意太多了,遺憾也太多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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