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歇息吧,秦姑娘應(yīng)該是在魚將軍那里過夜了。”成公公已經(jīng)習(xí)慣了,皇上只有在對待秦姑娘的事,才會表現(xiàn)得這樣依賴。平常這個時間,秦姑娘都和皇上歇息了,但現(xiàn)在皇上不肯就寢,秦姑娘那邊也沒有來消息。
“我去看看怎么回事吧。”宋欽業(yè)穿上披風(fēng),走出營帳。
只是剛出來,就遇到了傳消息的人。
“陛下,魚將軍說秦姑娘與她聊的盡興,沒注意時間,這才叫我來說一聲,秦姑娘已經(jīng)在那邊這歇下了?!?p> “哼,又不是第一天見面,哪有那么多話要說!”宋欽業(yè)雖然這么說,但他還是轉(zhuǎn)身回到自己的營帳。
“陛下莫生氣,姑娘們總有很多話要說的,也不分時候,來了興致就這樣?!背晒υ谝慌哉f到。
可接下來幾日,魚夕那邊總來借口,說不能過來。宋欽業(yè)這幾日也有些忙碌,需要同時兼顧戰(zhàn)場和朝堂,特別是最近洛州出現(xiàn)了一些流言蜚語。
曹重來信,說有人在在洛州散步“天子非天子,一身貍貓氣?!钡闹{言,說宋欽業(yè)不是先皇之一,是高太后和人私通所出,而那人,就是當(dāng)朝丞相曹重。
曹重信中說,他已經(jīng)處置了那些散播謠言的人。只是,宋欽業(yè)想,這事,很棘手。敢散播皇帝謠言的人,不是朝中有權(quán)勢的異心人就是敵國人,而且,謠言一出,不管是不是事實,都會動搖百姓的心。好在只是在洛州,不會動搖軍心,為今之計,只能盡早結(jié)束邊州之戰(zhàn),早日回到朝廷坐鎮(zhèn)。
整頓幾日,做了充足的準(zhǔn)備,宋軍終于準(zhǔn)備出擊了。
魚夕帶兵到邊州城下,從他們剛靠近邊州城時,已經(jīng)有人通報了,此時顧于峰正在城門口等她。
她背后千軍萬馬,而他孤身一人,身后是敞開的城門。
“你終于來了,魚夕?!鳖櫽诜鍫N爛地笑著,仿佛他們此刻是舊友重逢,并不是身在戰(zhàn)場。
“啊,好久不見啊,阿峰,你還是一樣讓人頭疼。”魚夕也笑著回應(yīng)他,她示意身后的人不要動,自己則下了馬,向顧于峰走去。
原本想暢快打一架就完事了,可顧于峰這架勢,不像是要打架的,那她也不能太過于強勢,直接讓人進(jìn)攻。
周旋,她不喜歡,但現(xiàn)在她只能這么做。
顧于峰張開雙臂,等著魚夕過來給她一個擁抱。但他剛準(zhǔn)備抱,手就被魚夕拍開。
“什么時候了,還不正經(jīng)?!?p> 顧于峰有些委屈地摸著被打的手:“什么時候還不是你說了算。魚夕我可是說過的,只要你肯嫁給我,你讓我做什么都行?!?p> 魚夕故作思考:“好啊,我嫁給你的第一件事,就是當(dāng)個快活寡婦,繼續(xù)逍遙自在。”
“哈哈哈——”顧于峰笑了笑,“雖然這要求不人道,不過我可以考慮考慮?!?p> “別廢話了,你知道我不喜歡這些,要打,就動手,干脆點打一架完事,我不想在這兒耗著?!濒~夕收起了笑,正經(jīng)起來,對顧于峰展開招式。
“哎呀哎呀,”顧于峰一邊接招,一邊說著,“剛見面就打架多不好呀,要我說,應(yīng)該喜上加喜,你跟我進(jìn)去我們今晚就成親,喜服什么的我可都準(zhǔn)備全了?!?p> 魚夕懶得跟他廢話,朝著顧于峰的露出的破綻處——大腿,一腳踢去,誰知顧于峰突然放低下盤,轉(zhuǎn)了個身,讓魚夕的腳落在他屁股上。
“哎喲,娘子,調(diào)情這種事在閨房里做就好了,大庭廣眾之下多不好啊。”魚夕沒使多大力氣,顧于峰卻順勢倒下,捂著屁股嬌羞地說到。
魚夕滿臉黑線,往常也就算了,這好歹是在戰(zhàn)場,在這千軍萬馬的前面,這要她以后怎么混!
顧于峰察覺不對,起身防范。魚夕抽出她的佩刀,這下顧于峰知道她是真生氣了,也抽出自己的佩劍。
兩人開戰(zhàn),動作利落,刀落風(fēng)起。
對顧于峰,魚夕從來都是不敢松懈,用笑面虎形容他,都還有些欠缺,他們雖然是朋友,但是那種賭命的朋友。顧于峰是那種上一秒對你笑,說完跟你一起浪跡天涯,下一秒就可以把劍刺進(jìn)你的心臟,嫌棄地說你弄臟了他的劍。
江湖人稱顧于峰的劍,出鞘必見血,一劍封一喉。而魚夕也不弱,這一年多的時間里,想殺的人,沒有一個還活到現(xiàn)在,她殺人的時候,眼神比沾了血的刀還要冷。
魚夕躲過顧于峰的劍,躍身到他后面,逼人的刀氣直抵后背。
輕功和速度,是她的優(yōu)勢。
顧于峰來不及轉(zhuǎn)身,他把劍轉(zhuǎn)到后背擋下了魚夕的刀,然后迅速轉(zhuǎn)身,同時森寒的劍氣順著魚夕的刀,直達(dá)她的門面。
魚夕向后下腰翻身,并沒有拉出了安全距離,右手握刀向顧于峰的腿揮去,顧于峰再次用劍擋住,卻不知魚夕左手何時多了一把短刀。
顧于峰甩開魚夕的刀,退了兩步,捂住腹部,低頭一看,流了不少血。
“啊,”他抱怨著,“魚夕,你還真下手啊,好疼。”
“別廢話,繼續(xù)?!?p> 方才顧于峰沒有盡力打,現(xiàn)在受了傷,他也終于正經(jīng)起來了。
當(dāng)然,魚夕也沒有盡力,像顧于峰這樣的對手,她都是敵強幾分她幾分,若是最后使出十分還打不過,多半都是保留點體力輕功逃走。但這樣的情況,現(xiàn)在也是屈指可數(shù)。
又是一戰(zhàn)。
這次,魚夕也受了傷,不過是輕傷,手臂上一道,腿上一道。
而顧于峰,只有腹部那一刀,只是現(xiàn)在流了很多血,嘴皮泛白。
“你以前沒那么弱?!濒~夕停下了,打到現(xiàn)在,差不多了。
顧于峰也停下來,坐在地上,一只手握劍撐地,一只手捂住腹部的傷。
“唉,半年沒怎么動了,有些遲鈍?!?p> 魚夕拿出帕子把刀上的血擦干凈:“你當(dāng)我是傻子嗎?半年不動,也不至于是這個樣子。”
顧于峰低頭無奈笑笑:“你還真要逼我承認(rèn)自己廢了?!?p> “顧于峰!你知道我說的是什么!”魚夕把刀收起來,向顧于峰走過去。
顧于峰拿起手里的劍,指著魚夕:“怎么了?還想再來一戰(zhàn)?”
“告訴我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魚夕想過去看看他的傷勢,可顧于峰不準(zhǔn)。
“呵呵,”顧于峰笑了笑,只是這笑有些凄慘,“魚夕,除非你嫁給我,否則我不會告訴你關(guān)于我的任何事?!?p> “你,嫁不嫁?若是不嫁,你就走?!?p> 僵持一會兒,魚夕還是屈服了。
“阿峰,我不能嫁,我心里有人了。”她對城門里的人說:“扶你們大人進(jìn)去?!?p> 說完,她頭也不回,帶著軍隊會營。
顧于峰看著她離開的身影,苦笑:“魚夕,你喜歡的人是他嗎?你得不到幸福的?!?p> 可惜魚夕走遠(yuǎn),聽不到她說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