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陳年結(jié)完賬,把錢包還給江珩曜后,和他一起離開了炭魚店。
因為過不了多久江珩曜就要返校了,按照顧陳年的想法,兩個人最好還是在學校的附近活動,不要走太遠。
然后,江珩曜看到了前面不遠處有家星爸爸咖啡,就提議去那里坐坐。在暑氣還很盛的時節(jié),涼爽的地方是個很不錯的選擇。
兩個人要了兩杯拿鐵和一份甜品,選了個角落坐下來。
透過旁邊的玻璃墻,還可以看到外面街面上車來車往,人流穿梭。在江城,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無論是在哪個角落,似乎永遠都是一派忙碌景象。一個人只要不懶惰,想要活著,還是不難的。因為,這里的機會很多。
但人不是永動機,再努力賺錢,也不過是為了活得更好。
顧陳年第一次感受和體會到,原來偶爾停下腳步,享受慢生活,也真的是很愜意的。
“年年,我想,跟你提個要求?!苯耜卓粗欔?,想了想,直接說道。
“嗯?”顧陳年收回看向外面車水馬龍的視線,看向江珩曜。
“你以后,不要和封逸再見面了,任何交集也不要有??梢詥??”江珩曜盯著顧陳年的眼睛。
“阿曜,你怎么會,突然這樣說……?”顧陳年很疑惑,她有些不解,甚至懷疑耳朵出了問題,自己聽錯了吧?
“答應我,不要和封逸再有任何接觸!我對你就這一個要求?!苯耜卓粗欔惸辏苷J真地說。顧陳年也看出來了,江珩曜是很鄭重其事的。
“可是,那是不太可能的呀。我和他是同學,同一個專業(yè)的,就在隔壁班。無論是平時上大課,或是中課,都會在一個教室,怎么著都會遇到的。”
顧陳年想了想,如實地說。
然后,她又問出了自己的困惑:“阿曜,前一會兒吃飯的時候,大家不都還好好的嗎?你怎么會……?
男人是最懂男人的了,江珩曜昨晚就覺得有些不對。馬路對面,那個封逸看顧陳年的眼神,雖然隔了一段距離,江珩曜還是敏感地覺察出了一些特別的東西。
那份專注,那份凝視,那份雖然不明顯,但還是能夠被看出來的柔和,和曾經(jīng)的自己,和現(xiàn)在與顧陳年在一起的自己,是一模一樣的。
經(jīng)過今天這頓飯你來我往的試探,彼此眼神的幾次交鋒,言語中若有若無,甚至算得上比較明顯的碰撞,江珩曜已經(jīng)基本上可以確定了。
但他又不好也不想對顧陳年明說,他不想,弄巧成拙。
也許,顧陳年本來什么都沒有意識到,如果他那么一說,反倒是幫對方挑明了沒有言明的心思。這樣的蠢事,江珩曜才不干呢。
可是,如果他什么都不說,那也是不行的。一定的防范和阻隔聯(lián)系,還是非常必要的。
“教室那么大,不坐在一起,也就不會打交道了。然后,除了上課之外,其他時間,不要和他接觸。你和他,本來也不需要有什么交集的,不是嗎?”
“是,你說的是沒錯??墒?,阿曜,我能知道你為什么這么要求嗎?”顧陳年還是覺得挺奇怪的。
“沒有為什么,我就是不想你和其他男孩子接觸。甚至,包括韓允山?!苯耜讻]有辦法說出真正的原因,只好籠統(tǒng)地歸結(jié)為一個他不想,他不喜歡。
“年年,你是不是有份家教,是姓秦的那戶人家是吧,你昨天晚上說什么來著?你好像說過,封逸和那家的小朋友是什么關(guān)系?好像是哥哥?年年,那個家教……”
“我不會辭的,阿曜?!苯耜自掃€沒有說完,顧陳年大概已經(jīng)猜到了他想說什么了,她直截了當拒絕了。
“為什么不能辭?你又不是非要做家教。而且,就算是要做,也可以做其他的,也不是非要做那家不是嗎?”這回,換成江珩曜不解了。
“阿曜,當初接那份家教時,我曾經(jīng)向陸師兄,還有秦書墨媽媽都承諾過。我答應他們,肯定會帶滿三年,直到我大四畢業(yè)的。秦書墨的情況有點特殊,我之前也跟你說過,所以,他不適合經(jīng)常換不同的人陪伴。我說過的話,我得負責,我得做到?!?p> 顧陳年詳細解釋說。
“而且,從我自己這邊來說,秦家的事情穩(wěn)定,且費用可觀,又很安全妥帖。他們家也沒有人整天挑東挑西的。這樣一份很好的差事,我為什么要主動放棄呢?沒有理由不做的?!?p> “如果是因為需要錢,我可以給你……”
江珩曜剛想說,又被顧陳年打斷了。這是顧陳年第二次打斷了江珩曜的話了。關(guān)于這兩年已經(jīng)討論過多次的東西,她不想再聽,也不想再多說了。
“阿曜,關(guān)于錢,咱們一開始就說好的。后來,咱們也不止一次溝通過。不要,我不要你的,我可以自己賺,我不要你給我錢用?!?p>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顧陳年,讓你考慮下我的心情和想法,就那么難嗎?”江珩曜真的有些生氣了,“那份家教就那么好,對你就那么重要?”
“它,是挺好的。阿曜,那份兼職對我來說,的確很重要?!?p> 它不僅能讓我不至于很困頓,也能幫我緩解父母相當一部分的經(jīng)濟壓力,然后,他們就可以挪出更多一些辛苦錢,給我的妹妹弟弟們用。所以,甚至可以說,它對我的家庭整體都很重要。一分錢憋死英雄好漢,阿曜,你是不會懂的。
當然,這些話,是顧陳年心里的東西,她沒有說出口。每個人,都是有自尊心的。更何況,從小到大,骨子里一直非常驕傲的顧陳年呢。
“比我還好?比我還重要?”江珩曜的臉色很難看。
顧陳年覺得詫異,江珩曜怎么會這么比較呢?這樣說話,就有些不講道理了吧。
“阿曜,不能這么比的,完全不同啊。阿曜,你講講道理呀。”
“如果,我說,我就是不想講道理了呢?那么你呢,你還是還那么堅持嗎?”江珩曜因為心里無法言說的憤怒,已經(jīng)有點胡攪蠻纏了。
“可是,你到底為什么會突然這樣呢?我不明白??!”顧陳年也有點著急了,顧及著環(huán)境,她控制著聲音和情緒。
“難道,就因為封逸是秦書墨的哥哥?可是,因為一些很復雜的原因,他去秦家的次數(shù)很少的。我在那面做了一年,昨天也不過是第一次見到他而已啊?!?p> “阿曜,你到底擔心什么?”
你連復雜的原因都知道?江珩曜更氣更急,一時語塞,熄火啞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