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家的主食是玉米粑粑,沐西覺得那就是玉米餅。他們土地出產(chǎn)玉米,小麥和水稻黃豆,日常也就吃這個,不夠的花錢買。
男人們在家飯菜算是豐盛,一頓飯下來沐西覺得嘴巴都是酸辣味,不是不好吃,是不習(xí)慣。
飯后睡也不歇著,男人們用竹條編筐,沐蘭織布,沐西要跟著做針線,原主有記憶,上次去祖爺爺時代多少練過,拿起針倒是能縫上。
灶膛的火依舊閃爍著,沐孝和在上面架上一個陶罐考熱,用火鉗加了一小塊鹽巴在火上烤。沐陽過去將一塊茶放進(jìn)罐子開始轉(zhuǎn)動罐子。茶葉在里面被烘烤散發(fā)出陣陣茶香,那香味到了一定程度,沐孝和將熱水倒進(jìn)去,水立刻沸騰起來。冒著大量的氣泡,發(fā)出咕咕的響聲,濺出來的水落在火上滋啦滋啦的冒著白氣。燒紅的鹽巴被沐陽放進(jìn)去,又是一陣爆響。等一切停歇,沐孝和才吹去浮沫倒入兩個碗中。
那是他和兒子每天必須喝的茶,沐西很想嘗嘗,不過看著那么一塊鹽怎么想也不會好喝,肯定咸!茶葉再帶著苦澀,又苦又咸什么味道?沐西不由自主咧咧嘴,好不習(xí)慣這里的生活!
晚上趁沐蘭睡覺趕緊去空間種豆子,據(jù)說磨一回豆腐那都是像過節(jié),可憐,可憐!來了肯定是要學(xué)一些手藝的,他們村子是純漢民的村子。村子不大,屬于紅河縣管轄的一個村子。
沐西試探問了一下年號,聽著還在光緒十七年,也就是1891年.怎么又來了清朝?只不過時間錯后了,清朝滅亡還有二十年。盡管外面戰(zhàn)火不斷,他們邊陲算是太平。
村子的日子平淡卻有意思,每天和沐蘭背著竹筐打豬草,采菜,喂豬,去田間地頭,做針線。嘴巴里全是酸辣味,倒是那些清炒的青菜,花菜她很喜歡。例如酸角花,PZH,玉荷花,苦刺花,芭蕉花,棕櫚花。
炒菜只有兩種方法,清炒,或加豆豉和腌酸菜。炒螞蚱,烤竹蟲,炒田螺,燉上一盆泥鰍,
然后招呼老夫妻和大娘母子過來一起圍坐桌子旁說一說農(nóng)事,聊一聊鄰里趣聞、想一想今年的馬幫會給他們帶來多少收入??
去趕圩十幾里的路要爬幾座山,沐西出去一次再也不想出去。出山的路就是一條羊腸小路,腳下坑坑洼洼,青石板上留下馬蹄踏出來的腳窩。一不注意就可能崴腳,加上時不時來一場雨,弄得人雞飛狗跳。
生活輕松怯意,平淡溫馨,這天嫁去紅河鎮(zhèn)的大娘家的沐香回來了,外嫁的姑娘回娘家,大娘家傳來臘肉飯的香味和魚的味道。
沐香給沐孝和帶來一壇酒和一筒茶,沐香嫁去的婆家也是跑馬幫的,婆家已經(jīng)有了三匹馬,算是小有資產(chǎn)的人家,村里說起來沐香嫁的人家不錯。
“二爹,二娘,是這樣,我們東家那邊需要個人手,每月三塊錢,管吃穿,活計不累,過去還能學(xué)學(xué)做飯和女紅,那邊有老人帶,當(dāng)家夫人也是漢人,與咱們生活習(xí)慣沒什么不同,而且很和善。我是覺得大妹和二妹都可以試試,夫人知道咱們這邊都是漢民便讓我問問誰家姑娘愿意去?!便逑阏f明來意。
玉應(yīng)叫看男人:“他爹,你做主吧”
“楊家的確仁義厚道,而且買賣越來越大,他們已經(jīng)在越南和思茅都有了自己的商鋪,既然過去可以學(xué)學(xué)手藝就去吧,她倆誰去合適?”沐孝和道。
“沐蘭這倆年就要嫁人了,倒是沐西年齡還小。”玉應(yīng)叫踟躇。
“等兩個妹妹來了商量一下,誰去都好,倒是沐蘭的婚事該定了?!便逑愕?。
“你那里有合適的幫沐蘭留心一個吧!”男孩子十五六后就開始出去跑馬幫,沐孝和不敢早早的將閨女定人家,行船走馬三分名,跑馬幫都是冒著風(fēng)險的,隨時可能將命放在路上。早早定下萬一出意外呢?所以他們不到年齡是不會為女兒定下婚事。到了年齡若看中結(jié)婚就是。
“去楊家馬幫里選一位還是有的,不如就帶木蘭過去?說不定夫人就會幫著做媒了?!便逑銌?。
夫妻倆相互看看,或許這樣是最好的。等沐蘭沐西一回來,便見家里多了堂姐,爺奶和大娘。玉應(yīng)叫心里正矛盾著,原來老太太早就托人給孫女找人家,今天湊巧了,沐香剛提完那邊也有了消息,說的是老瑪一商戶伙計,老瑪村與他們離得不算很遠(yuǎn),同屬紅河縣。
村子很早就有從事馬幫生意的,而且漢民占多數(shù)。村子已經(jīng)有幾百戶了,算是一個很不小的村子了。如今那里幾乎家家走馬幫,商鋪林立,周圍來做生意的絡(luò)繹不絕,是一個貨物集散地。
而且那里最大的馬幫郭家向來與土司交好,雙方互惠互利,更促進(jìn)了老瑪?shù)陌l(fā)展壯大。
“說的這個后生的王家新來的活計,是從內(nèi)地投奔親戚來的,漢人,也想找個漢家姑娘。后生的姨母是王大當(dāng)家的一個侄媳婦,這不三拐兩拐就到了咱們家。”
“我看這門親事行”老太太道,“二丫頭,這是你終身大事,你覺得是先去做幫工還是等著嫁人?”老太太問。
沐蘭扭捏半天:“啊爹啊娘做主”
“不然就見見,咱們?nèi)ダ犀斠惶耍岔槺阗I買東西,先見見后生,人好了咱們就定下”玉應(yīng)叫道。
沐西心思轉(zhuǎn)動,去馬幫主家?guī)凸ず冒?,可以多學(xué)一點馬幫菜了,總之她要盡量學(xué),盡量帶回去。阿姐嫁人,她做幫工,豈不是更好?“我愿意阿姐嫁人”
“有你啥事?你個小丫頭!”沐香笑道。
“我想去幫工啊,可以學(xué)做飯,可以學(xué)女紅,或者還可以學(xué)管家”沐西道。
“你倒是有心眼!等你阿姐親事成了就讓你去做幫工”老太太道。
親事很順利,沐家是很滿意,男孩叫陳煥喜,湖南人,十七,沐蘭十六,兩邊約定明年成親。親事定下,沐西便順理成章去了楊家。
楊家女眷在紅河縣城,,據(jù)說楊家正在迤薩正修宅院,而且是很大的三四進(jìn)的那種。迤薩也是紅河縣的一個村寨,村寨修在山上。開始過去的人是避戰(zhàn)亂過去的,因為山上沒水,山下田地很少,居住民一直不多。后來附近發(fā)現(xiàn)了銅礦,迤薩才多了人口。銅礦開采沒了,沒活路的人干起了馬幫。
迤薩雖然現(xiàn)在遠(yuǎn)遠(yuǎn)沒老瑪熱鬧,不過也有一百多戶的人口,隨著馬幫興盛,跑馬幫賺了錢的商人也開始在那邊修建大院子了,主要是地方寬敞,位置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