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若金湯的西南邁單雷區(qū)監(jiān)獄內,犯人們在獄警的看守催促下,有條不紊的繞著操場散步。這是每天固定的娛樂項目之一。雖然稱為操場,可是,坑洼不平的水泥地和銹跡斑斑的籃球架,未免顯得難堪了點。不過監(jiān)獄不是為犯人們提供娛樂的地方,市政府和警隊總局也不會為這些被世人詬病的“社會殘渣”撥出一點費用,用來修繕冬冷夏熱的居住環(huán)境。
犯人們交頭接耳,交談的內容司空見慣,無非就是昨晚看得球賽,以及電視上那些跳熱舞的明星。隨行的獄警充耳不聞,甚至有時候也會加入交流隊列之中。畢竟這里屬于天際之都的管轄范圍之內,然而除了犯了錯,來這里的罪犯們,還有看守他們的獄警,幾乎就不會再有其他人了。所以時間呆長了,這些不是罪大惡極的犯人自然而然就成了獄警的特殊照顧的對象。
說東,不敢往西。盡管很委屈,但卻可以體會到那么一點優(yōu)越感,獄警們很滿足。
“喂,那個家伙還沒有出來嗎?”犯人們排成兩列散步,那么并排的人很容易就被旁邊的人搭話。因為他們不會放棄這樣的機會。
聽到身旁滿臉絡腮胡的人沖自己說話,一個瘦小的,長著雀斑的男人看了一眼前面的獄警,他用手掩著嘴,小聲說道:“你是說那個斷了一根手指的人?天啊,真是不知道他怎么了,人們都傳說他得了傳染病,已經(jīng)好幾天沒有從重點監(jiān)獄出來了。”
一般情況下,監(jiān)獄分為單元監(jiān)獄、單人監(jiān)獄和重點監(jiān)獄。單元監(jiān)獄就是像單元樓房一樣,住著許多的人。魚龍混雜,什么樣的人都有,所以在單元監(jiān)獄中,存在著如金字塔般的階級分層。塊兒大的,能打的,不要命的,都會的得到同監(jiān)獄人的認可。
突然,一陣嘈雜的警報聲響徹整個監(jiān)獄,所有人面面相覷。隨行的獄警,肩膀上無線電對講機先是“呲呲”的響了一下,然后就從里面?zhèn)鞒隽艘粋€男人焦急的聲音。
“注意,注意,B47號重點監(jiān)獄內的罪犯——里德爾,正在進行越獄,出入通道附近的獄警請前往看守,沒在附近的獄警在收押好自己看管的犯人后,就近搜索越獄犯人行蹤?!?p> 散步的罪犯們都驚了,尤其是剛剛竊竊私語的那絡腮胡男和瘦小男子,對望一眼,眼底除了震驚,還有些幸災樂禍。
整個監(jiān)獄內的獄警很快就武裝了起來,防爆衣,防爆盾,步槍,霰彈槍等等,簡直武裝到了牙齒。他們出動的速度很快,平常訓練的成果在今天得以展現(xiàn)。幾乎短短幾分鐘,各個要道便布滿了守衛(wèi)。
正當所有人都在這一場變故而感到意外的時候,就只覺得地面好像顫抖了一下似得,像是地震,不過很快停止。隨后遠處的人們就聽見了此起彼伏的槍聲,和隨后戛然而止的寂靜。
“紅色警戒!紅色警戒!越獄犯為能力者!再通知一變,越獄犯為能力者!”
所有獄警肩上的無線電,和監(jiān)獄內到處完好的廣播喇叭,傳出了這樣一句話。這句話,讓全部聽到這個消息的人,無論是誰,都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
偏僻小鎮(zhèn)的街道旁,一個青年靠著墻角,看著手機界面顯示的余額,久久吐出一陣煙氣。煙霧繚繞,很快便散去,但他心頭的思緒仍舊無法讓他愁眉舒展。舔舐了一下嘴唇,舌尖傳來淡淡的苦澀味,青年笑了笑,將煙頭掐滅,隨手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咕…
“怎么,你也不高興了?”他揉了揉肚子,百無聊賴地環(huán)顧四周。這條街算不上富裕,但基礎的服務行業(yè)還是有的。在視線所及的幾家店面稍作考量,結合自己的錢包,最終選擇了一家名叫“茉莉”的餐館。
餐館門前有兩小塊兒廢地,荒廢了許久的樣子。從外面看,給人的印象只能用冷清來形容,因為實在是沒有那種屬于飯館的熱乎氣。陳舊的門框,裂痕縱橫尚淺的墻磚,霧蒙蒙的玻璃,一看就是很長時間沒有更換與修繕了。
青年倒是沒有露出遲疑的神色,他來這里只是為了填飽肚子,又不是來享受的,況且囊中羞澀的錢包也暫時不允許他有那種想法。推開門,清脆的門鈴讓青年一驚,抬頭看去,原來是有一個小鈴鐺系在門框上,每次開門閉門,都會觸動它。青年不免有些失笑,這玩意兒現(xiàn)在可不常見。
走進去,一股涼風迎面撲來,伴隨的是略顯喧鬧的交談聲。目光簡單掃視一眼,便可打量清楚。兩只手數(shù)得過來的桌子,每張桌子坐著一兩個人,三個人都是少見的,更別提空桌了。
“小伙子,來吃飯啊?!币粋€聲音在耳邊響起。
青年側目過去,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婦人,帶著老花鏡,黑白參差的頭發(fā)盤在一起,用一根發(fā)簪固著。
“恩?!鼻嗄陸暤?。
“往里走,還有空位?!辈宛^規(guī)模不大,門口不遠處就有一處柜臺,而那老婦人就坐在里面。
“好的?!鼻嗄晡⑿χc頭,默默走到角落的一張空桌旁,這里的桌子都是長方形的,說是長方形,也只不過是比正方形,長了那么一點。桌子兩側分別配置了兩座沙發(fā),上面蒙了一層淡綠色的布,比較整潔。兩兩坐在一起,一桌四人倒也呈得下。
有一臺電視機掛在墻壁上,播放著熱點新聞與影視節(jié)目,除此之外就只剩下一些貼在墻上的海報和標語。
招收服務員…青年喃喃道,墻上貼著一張招工簡介,沒有什么特殊要求,只是有一點讓他很在意——不接受花粉過敏者。這是什么要求?青年很疑惑,一個餐館為什么不要有花粉過敏癥的人,還有,這張紙臟兮兮的,應該像是貼了很久的樣子。
“吃什么?”
聽到聲音,青年知道是服務員過來點餐了。他把目光從招工簡介上移開,但心里仍然想著。可是,視線在移動過程中,就受到了難以言表的阻力,那深深的溝壑仿佛萬丈深淵,讓他一瞬間有些微微愣神。
啪!一本菜單摔到了桌子上。
青年驚醒過來,看著女服務員略帶玩味的眼神,他不禁臉頰微紅。真是太丟人了,當著人家的面看,也太…不過這純屬不可抗力。
“呦,還臉紅了?!迸諉T爽朗地笑道,隨著笑聲,她一手插著腰,指著菜單說:“純情男,讓姐看看你愛吃什么。”
什么純情男,被扣上了這頂帽子的青年心中吐槽,但活了二十多年的他,一次戀愛也沒談過,這讓他無力反駁,只好郁悶地接受了。
翻開菜單,沒想到只有兩三頁,仔細一看,發(fā)現(xiàn)竟然還都是些快餐。青年沒有多想,能簡單一點就足夠了。他指著菜單上的一個選項,要了一個套餐。
“好的純情男,不會讓你等太急的。”女服務員又笑道,青年無語,但言語上并未過多理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