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發(fā)老人把話說完之后,就已經(jīng)把拐棍兒拄好,看意思是不想把話說完了。
“老頭兒?!闭谶@時,尹天未曾說的心里話,讓葉天順茬接了下去,問道:“老師傅,你把話都說到這兒了,為啥不把話說完呢?”
看著他手中的一盆白米飯,和一碟又一碟精致的小咸菜,可以見得老者的生活很是一般。
“說與不說,答案都擺在后面,總之你會知道的,我這說也是白說,還是先吃飯吧!”
老者手掌輕輕一撥,看似緩而又慢的步伐,竟然以輕盈的姿態(tài),錯過身去。
“這老頭跟我磨嘰了半天,我也聽不懂他說啥。咱們先吃飯吧,養(yǎng)傷要緊?!?p> 蒸好的白飯,配上一些豆腐蘿卜等,讓尹天回憶起以往的日子。
似乎一切都重來了一樣,總覺得腳底輕飄飄的感覺,經(jīng)過一日之隔,變得踏實了起來。略顯浮躁的情緒,和大手大腳的姿態(tài),也慢慢回轉(zhuǎn)成原來的樣子。
尹天吃了兩碗白米飯后,放下了筷子,然后問道:“你還想和我回去嗎?”
“一定要回去,現(xiàn)在不是一口氣的事,因為我要用他們的肉,拌飯吃!”
看著他一臉傷疤,和身上翻開的肉芽,尹天又怎能不振作起來。
“回去,一定要回去,但不是現(xiàn)在?!?p> 看著床邊兒皮鞋的痕跡,已經(jīng)是兩面貫穿,尹天的腳自然不得幸免。
“喂?!比~天突然低下了頭,然后把頭伸了過去,小聲說道:“這老頭有點說道,不如這兩天咱倆摸一摸他的底?!?p> “正有此意?!币旌俸僖恍?。
三天之后,圈兒里面徹底炸開了。尹天消失在三江市,跟在身邊的貼身保鏢也是無了蹤跡。
柳然一直在在電話中強施壓力,但富海卻咬緊牙關(guān),不露半個字。
“好吧,等過幾天我會親自拜會您的!”
柳然已經(jīng)是抓死不放,而富海已經(jīng)裝作不知。
然而三大公司竟然在同一時間,做出了相同的動作,那就是封鎖消息,不走漏一點風(fēng)聲。
柳然這么做是為了大局著想,也是堅信尹天不可能就這么消失。富海為了自家的利益,不想扯上任何關(guān)系,擺出一副不知不懂的態(tài)度。
而秦浩然也是為了自己家的利益,現(xiàn)今,天子集團和天王集團已經(jīng)達(dá)成了長期合作。
兩家的公司估值正是水漲船高的時候,一旦斷了念,秦家定會有利益上的折損,更何況,尹天淹死在水中的消息,并沒有坐實坐牢。
一邊兒見招拆招,一邊兒暗中發(fā)力,無論是明面上還是暗地里,打的都是異常火熱。
而尹天這邊傷口愈合的極快,在半個月內(nèi),就已經(jīng)長出肉芽。
沒有吃靈丹妙藥,只是一些又綠又粘的草藥涂抹在腳底板上下,但卻又如此療效。
次日下午,尹天放下的拐杖。
來到小村邊兒,見老先生正在河邊垂釣,閑情雅興。
“老先生,我從不相信迷信一說,但我知道行人行善,就算沒有善報,但一定不會招來惡報。”尹天坐在一塊石頭前,與之一同,愿者上鉤。
“你都說你不信了,那就別問了?!崩舷壬苯踊亟^,繼續(xù)處于釣魚中。
尹天厚著臉皮,嬉笑道:“老先生,你可只有我真正的身份?”
“身份證上都寫了,知道的。”
尹天繼續(xù)吞咽了一口,道:“老先生,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以惡人的手段,去回報惡人,這種方法是對還是錯?”
“哎呀,魚都跑了。”老先生甩了甩魚竿兒,然后極為不滿的回應(yīng)道:“你說這魚,我不用魚餌,它能上鉤。你上山上去打獵,不帶槍炮能行嗎?”
“如果你覺得過度的仁慈和忍讓是良善之舉,但是在餓狼惡虎的眼中,你僅僅是肚中之食,盤中之餐?!?p> 聞言后,尹天的眼神中,帶著堅決之意。
“良言受用,但是救命之恩難報?!币煺酒鹕韥?,一腳踢起腳邊的石頭,感恩道:“雖然老先生不愿透露姓名,但這個地方我會記得的。”
“如果我還能再來此地,我定會帶著厚禮而來,以綿薄之意,報答涌泉之恩。”尹天雙手抱拳,行江湖之禮。
“快走吧,我的魚呀,都讓你給嚇跑。”
尹天向后退去,深深的鞠了一躬,最后就穿著這一身鄉(xiāng)土之衣,與葉天一同,找他們好好的算這一筆新賬。
十日后,清晨。
“哐當(dāng),哐當(dāng),哐當(dāng)?!?p> 一輛小蹦蹦車載著十幾人奔著城區(qū)行駛,但是小車過于擠,趕集的人又帶著不少的東西。像什么鵝毛鴨毛雞毛,還有魚米之鮮等,可是在尹天的身上留下了不少的痕跡。
“這位大娘,能把鴨屁股往那邊挪一挪嗎?”尹天已經(jīng)脫不開身,甚至連蹲起來的機會都沒有。
“一看你就是城里來的,回去探親的?”
“不是,是是是?!?p> 一路上聊了幾句,燥熱的時光也因此,匆匆而過。
三江市北城區(qū),曾經(jīng)讓尹天狼狽逃竄的地方,而如今,尹天又回來了。
“天兒,這就是咱們摔倒的地方。”尹天一雙極為凌厲的眼神,正對著葉天。
“不僅回來,小爺我要為周大哥報仇!”
“兩個小哥?!眽颜Z滿滿時,蹦蹦車上卻喊了一嗓子:“一個人二十,兩個人四十,先把錢付一下唄?!?p> “對對?!币煸谏砩厦税胩?,發(fā)現(xiàn)兜里只有三十塊錢現(xiàn)金。
“老板,我兜里就剩下仨鋼蹦。紙鈔全都碎了,卡也丟了?!?p> 兩人對視而望,然后又四目而對。
“唉呀,三十就三十吧,嗯,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那幾塊錢留著坐公交吧?!?p> “哐當(dāng),哐當(dāng),哐當(dāng)?!?p> 熱心腸的好大哥,連一句謝謝都沒有聽到,就已經(jīng)走了。
輾轉(zhuǎn)多次,再加上多公里的跋涉,尹天終于回到了自己家的大酒店。
“不好意思,衣冠不整,不許進!”大堂經(jīng)理剛好撞上,直接拒絕門外。
“喂,這位是誰,難道你不認(rèn)識嗎?這才走幾天呢,你怎么做事的?”葉天學(xué)得很快。
但是對方很直接,大堂經(jīng)理對著對講機喊道:“小李、小王,你們幾個過來一下,門口來幾個要飯的,過來幫忙!”
“慢著。”尹天拿出已經(jīng)被折斷的身份證,合在手上問道:“我是誰,這下應(yīng)該清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