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來人
葉昭希嘴角微微上揚,嘴里說出來的話卻讓人恨得牙癢癢。
“喲,宸貴妃,這天牢陰濕寒涼,你這還懷著身子,不顧辛苦的跑來天牢看望本宮,本宮真是有些感動了呢?!?p> 謝一檸不屑的嗤笑一聲,雖然對于葉昭希知道自己懷孕有些驚訝,但是她可沒忘自己來到天牢的目的。
“皇后娘娘這進了天牢就是不一樣,這嘴皮子都變得利索了,與往日端莊優(yōu)雅的皇后娘娘簡直判若兩人啊?!?p> 謝一檸摸著自己的肚子,雖然才一個月,還看不出來什么,但是謝一檸依舊眉眼幸福的摸著自己的肚子,一副勝利者的樣子,高高在上的看著已經(jīng)掉落“谷底”的葉昭希。
葉昭希有些莫名的看著謝一檸,她這是來炫耀的,這究竟有什么好炫耀的呢?
不過看她這蠢樣子,似乎還不知道自己的父親和丈夫在短短的幾天之內(nèi),已經(jīng)嫌隙漸生,甚至過不了多久就會兵戎相向,還生活在江安措給她編織的美夢里。
不過,對于江安措將謝一檸保護的有些天真單純的樣子,葉昭希不知道該說江安措聰明還是說他愚蠢,這樣單純的人,最容易從她的嘴里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葉昭希挑挑眉,也不說話,就是上上下下的打量著趾高氣昂的謝一檸,在葉昭?!霸幃悺钡难凵裣?,謝一檸有些慌了,自己不該一個人來天牢的,現(xiàn)在如果葉昭希對自己不利,那自己簡直沒有地方可以逃,真是大意了,直到此時此刻謝一檸才想起來,葉昭希會武,而且還不弱。
謝一檸的臉色霎時間變得慘白,成功的看到謝一檸臉色突變,葉昭希滿意的點點頭,嘴角的笑容漫不經(jīng)心,
“宸貴妃害怕些什么呢,本宮如今可是被關(guān)在牢里,可沒有那么大的本事對你不利。”
謝一檸松了一口氣,對啊,葉昭希被鎖在牢里,即使她會武功又怎樣,不也逃不出來?
嘖,這種讓人一驚一乍的恐嚇還挺好玩的,葉昭希壞心眼的想著。
于是,
“不過,宸貴妃您這膽子也太小了吧,本宮的確出不來,可是出不來不代表其他東西出不來啊?!?p> 謝一檸剛放下心,猝不及防,葉昭希來這么一句,直接讓她心都被提起來了,睜大眼睛瞪著葉昭希。
葉昭希對謝一檸彎了彎眼眸,只是說出來的話十分的唬人,
“呀,不知道貴妃娘娘有沒有感覺到自己現(xiàn)在呼吸緊張,總感覺下一秒就要暈過去一樣?
而且手腳發(fā)麻,使不上力?”
謝一檸更是臉色慘白,因為葉昭希說的每一樣她都有,謝一檸一度覺得葉昭??隙ㄉ癫恢聿挥X的給自己下藥了。
但是,謝一檸使勁的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努力讓自己清醒一些,不要被葉昭希給嚇住了,她的身體沒有人比她很清楚了,她是絕對不會受到這些所謂的毒藥的影響的,所以葉昭希是在騙自己。
想到這里,謝一檸冷笑一聲,看著表面上冷靜實際上手緊緊的捏著自己衣角心里不知道有多慌張的葉昭希,紅唇微啟,打破她的“鎮(zhèn)定”。
“哼,真是厲害啊,皇后娘娘如今到了這種地步還在垂死掙扎,真是令臣妾佩服。
只是,皇后娘娘你忽略了一件事,那就是任何的毒藥和蠱蟲都不會對我有任何的影響,所以,娘娘的這步棋走錯了?!?p> 謝一檸很開心的看著葉昭希第一次卸下她那副不論遇到什么事,都在她的掌握之中的面具。
看著葉昭希因為“不甘心”而指節(jié)泛白的樣子,謝一檸覺得自己今天晚上沒有白跑,而且看著那悄悄的進入葉昭希身體里的“小東西”,謝一檸神秘一笑,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又怎么會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會被她曾經(jīng)十分看不起的人踩在腳下。
最后瞥了一眼葉昭希漸漸痛苦猙獰的表情,謝一檸重新整理好自己的斗篷,頭也不回離開了這個骯臟破爛的天牢。
看著謝一檸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葉昭希臉上的痛苦瞬間消失不見,甚至還頗有閑心的笑了笑。
“希兒的演技越來越好了,那貴妃被你唬得一愣一愣的,只怕到現(xiàn)在她都還做著你備受痛苦煎熬的美夢?!?p> 一道嗓音低澈而清透,如山澗中緩緩流動的沁涼的水,在葉昭希的耳邊響起,天牢的陰影處走出來一人,白衣如雪,與天牢的破舊形成鮮明的對比,葉昭希不由得瞇了瞇眼睛。
“嘖,咱們這位貴妃娘娘啊,有一個疼愛她的竹馬,還有一個神秘的娘親,一路走來順風順水,本宮恐怕是她遇到的第一個比較棘手的敵人,這不受了委屈,一抓到機會就忍不住要報復(fù)回來。
不過,她的這個性格也是省了我好多的力氣,本來我還在猶豫懷疑,現(xiàn)在基本上不已經(jīng)可以肯定那位背后的人肯定是一位既熟悉又陌生的同道中人,更準確的說應(yīng)該是同族人?!?p> 葉昭希張開她那潔白的手心,里面赫然躺著一只白白胖胖的蠱蟲,只是上面金色妖冶的紋路,表明它并不像表面那般無害。
言墨臻挑挑眉,對于蠱蟲這種東西,他也只是因為身邊人稍有了解,具體的并不清楚。
“蠱蟲,出自南疆,只有南疆皇族和圣女才有資格擁有和培養(yǎng),而且蠱蟲皆是由歷代圣女養(yǎng)出來的。
不過宸貴妃這種養(yǎng)在深閨的女嬌娥她的身上居然能夠拿出這么一條,而且這只一看品相就很厲害的東西,那么看來她背后的那人……”
言墨臻說著就沒了聲音,他想到了自己以前查到的某個東西,抬眼望去,葉昭希恰好也看著自己,看來他們倆都想到了一處。
不過,言墨臻略微挑眉,
“希兒,面對一個可能是你的前輩的敵人,嗯,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葉昭希不說話,但也沒有反駁,言墨臻就知道她一早就知道或者有這個猜想。
“那接下來……”
“坐山觀虎斗?!?p> 兩人對視一眼,然后相視一笑……
謝一檸悄悄的回到常寧宮,今天江安措臨時有事處理,沒來常寧宮,這才給了謝一檸獨自去天牢的機會,不然江安措這段時間將謝一檸看得可嚴實了,生怕葉昭希在宮中的殘余勢力對謝一檸有絲毫的不利。
可惜,謝一檸一心想要看葉昭希的下場,今天抓住機會跑去了天牢。
謝一檸一回來,就讓人將那件斗篷給扔了,然后沐浴換衣服,生怕被江安措知道自己去了天牢。
等謝一檸弄完這些事情之后,已經(jīng)大半夜了,鎖心剛服侍她睡下,謝一檸的窗子邊就傳來了一陣有規(guī)律的敲擊聲。
謝一檸看了看周圍,外面的鎖心睡得正熟,于是謝一檸輕手輕腳的走到窗外,接住了遞進來的那張小紙條。
她打開一看,上面只有八個字,卻讓謝一檸心驚了一瞬,
“安心養(yǎng)胎,切勿生事?!?p> 謝一檸不安的看了看周圍,明明沒有人,卻讓謝一檸覺得自己時時刻刻都被人監(jiān)視著,尤其這個人自己還不能反抗,想到這里,謝一檸就是一陣心煩。
大半夜,本來跑了一趟天牢,謝一檸疲憊的身體在這封信的恐嚇之下,已經(jīng)沒有了睡意,她來到桌子旁邊,緩緩坐下,任由思緒放空。
鎖心忽然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下意識的看了看里面,卻看見謝一檸不在床上,鎖心立刻驚醒,徹底的清醒了過來。
趕緊走進去,四處尋找謝一檸,目光一轉(zhuǎn),鎖心看見了在桌子旁邊發(fā)呆的謝一檸,松了口氣,還好。
只是,謝一檸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鎖心擔憂的走過去,謝一檸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突然一件衣服披在了自己的身上。
謝一檸轉(zhuǎn)頭一看,是鎖心,僵硬的神色立刻變得溫和起來。
“娘娘,這大半夜的,您在這里坐著是有什么心事嗎?”
面對鎖心關(guān)切的眼神,謝一檸內(nèi)心暖流緩緩流過,或許是夜晚的燈光太過于迷人,讓謝一檸一下子有了想要訴說的欲望,又或者是鎖心關(guān)切的眼神讓謝一檸想到某個人。
總之,謝一檸憋在心里很久的話一下子找到了宣泄的閥門,爭先恐后的跑出來。
“鎖心,如果有一天你發(fā)現(xiàn)你的一舉一動都是別人安排好的,稍有差池,那人就會警告你,讓你生不出叛逆的心……”
過了許久,將憋在心里的話一股腦的說出來之后,謝一檸覺得自己輕松多了,漸漸的睡意來襲,直接看在鎖心的肩膀上就睡著了。
寂靜的寢殿里面就只有謝一檸清淺的呼吸聲,鎖心呆呆的坐著,過了好一會兒,她才伸手托住謝一檸的頭,然后緩緩的起身。
端詳著謝一檸恬靜的睡顏,眼神晦暗不明。
嘆了口氣,她緩緩的俯下身,將謝一檸給抱了起來,一個嬌小的侍女居然抱起了自己的主子,還絲毫不費勁的將她給放到床上,慢條斯理的給謝一檸蓋上被子,鎖心的手漸漸的湊到謝一檸的脖子旁邊,只要在湊近一點,用力一點,這個世上就沒有謝一檸這個人了。
但是,幾經(jīng)掙扎之后,鎖心放下了手,轉(zhuǎn)而給謝一檸掖了掖被子,理了理耳邊的碎發(fā),就起身離開了。
沒有人知道,常寧宮今晚發(fā)生的事,也沒有人知道謝一檸差點就遭遇不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