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往事如煙
馮飛鴻一上午連開兩個會議，長期坐在椅子上，這讓她的腰又隱隱作痛！她用手指使勁的在腰的穴位部分按了幾下，痛苦的狀況有所減輕，這個辦法還是楊石教給她的。
想到了楊石，馮飛鴻又想起了那天在張秋娃家看到楊石的書法作品后，胖子張和張秋娃的對話，當她聽到張秋娃說起他和楊石是患難之交時，馮飛鴻的心里猛的一顫，因為她清楚的知道楊石患的是什么難，是為誰患的難！當后來聽張秋娃講楊石說起往事哭成了淚人，馮飛鴻的心都要碎了！她不知道，幾十年都過去了，為什么和楊石的那段感情糾葛，卻記憶猶新，并時時冒出來，折磨的她心如刀割。
往事如煙在她心中一幕幕掠過。。。。。。
馮飛鴻本是趙南公社紅旗小學的一名語文老師。當年只有20歲的馮飛鴻，人不僅長得清純漂亮，她的性格還活潑開朗而且多才多藝！當時普通話并未普及，會講一口流利普通話的人更是少之又少。但馮飛鴻不僅能講，且特別標準！這讓她一度成了趙南公社各種大小活動必不可少的普通話主持人，或者叫播音員也行。后來趙南公社管委會干脆將他調入了管委會當了一名專職的播音員。
馮飛鴻是個工作認真又肯吃苦的人，她平常還喜歡寫寫畫畫，經(jīng)常替領導寫一些報告之類的，實屬人才難得，不久便被破格提拔成趙南公社團高官。
1974年楊石來到了趙南公社任管委會副主任，分管婦聯(lián)、文化、團委、宣傳等工作。楊石副主任當時已是30出頭的人，但他身體素質特別好，人也長得特別帥，他喜歡打籃球，經(jīng)常和一幫年輕人活躍在公社后院的籃球場上。
團高官馮飛鴻組織了幾次青年籃球賽，本該坐在觀禮堂上觀賽的楊石，卻總是要親自參加比賽，而且每次他矯健的身姿投進球時，總會博得一群觀看婦女們的陣陣喝彩。這些鄉(xiāng)間的婦女們用貪婪的目光盯在楊石一身腱子肉上。她們捂著嘴小聲的嘰嘰喳喳議論著：
“唉，你晚上要是把這個男人摟著睡，該多帶勁兒！”
“去，人家根本看不上咱們的，白讓人家睡人家也不稀罕！”
“聽說楊副主任已30多歲了，都有孩子了啊！”
“那怎么看著這么年輕啊，我還以為20多歲呢！”
“看你個花癡樣，看男人老走眼，嘿嘿！”
。。。。。
不僅一般婦女群眾喜歡楊石，馮飛鴻發(fā)現(xiàn)自己也喜歡上了楊石，她幾次晚上做夢都夢到了他，甚至還夢到和他抱在一起！
半年后更讓馮飛鴻喜歡楊石的是：她發(fā)現(xiàn)這個楊石還寫的一手好字，特別是他的毛筆字更是龍飛鳳舞，遒勁有力！馮飛鴻發(fā)現(xiàn)自己是愛上這個男人了。她愛他的瀟灑，愛他的知性，愛他的才藝，甚至愛他壞壞的笑，愛他抽煙時那優(yōu)雅的姿勢！她終于“淪陷”了。
一天晚上輪揚石和馮飛鴻值班時，馮飛鴻讓楊石教她練書法。楊石站在她身后握著她的手一筆一劃地教著。馮飛鴻哪有心思寫字，當聞到楊石身上的男人氣息，她再也忍不住了，把頭往后一靠，貼在楊石的懷里！心照不宣的楊石迅速抱住了她狂吻起來。
正當兩人在床上欲仙欲死時，此時的房門卻突然被拍得震天響。門外幾個人拿著手電筒從窗戶外往里照射。“啪啪”的敲門聲讓楊石迅速明白了，這不是其他的事，這是有人在捉奸！一瞬間他就想到了早上開會時，老對手管委會主任孫紅軍那陰冷的眼神！在楊石沒有到趙南公社前，孫紅軍一直在追求馮飛鴻，馮飛鴻嫌他年紀大結過婚，就果斷的拒絕了他的追求，孫紅軍一直就耿耿于懷，平日里見楊石和馮飛鴻走得近，連楊石也恨上了！人盯人怕死人，今天總算是讓他盯到了！
楊石和馮飛鴻迅速的穿好衣服，整理床面，但是已經(jīng)來不及了！門就要被撞開了！楊石迅速給馮飛鴻說：“你就說是我強逼你的！沒做成！記住！”
一群鬧哄哄的人將楊石捆了起來，押倒了會議室審問。半夜，楊石寫了一份交代材料并簽字按了手印，交代自己在教馮飛鴻寫字時起了歹心，就強迫馮飛鴻與自己發(fā)生關系，結果未遂就被抓了，并表示愿意接受組織的處理。
這邊馮飛鴻也被幾個婦女干部看守在她的房間里。馮飛鴻一直趴在床上哭哭啼啼，無論怎樣問，她只是哭就是不說話。
后來因馮飛鴻跪在孫紅軍面前求情，并答應嫁給這個死了老婆的男人做妻子。楊石才沒被判刑入獄，而是經(jīng)孫紅軍的一番運作，將楊石調到了清峰鎮(zhèn)，做了一名普通的干事。不久楊石就聽說，馮飛鴻已嫁給了孫明軍，做了這個壞慫的老婆。楊石徹底的沉淪了，整日煙不離口，話不多說，常見他一個人抱著酒瓶喝得酩酊大醉，然后醉了就嚎啕不止。直到他在單位里遇到了一樣失意的張秋娃，他們兩個惺惺相惜，互訴失意，才慢慢走過了那段蹉跎歲月。
多年間馮飛鴻也多次給楊石寫信或去找他，楊石一不回信二不開門。。。。
想起和楊石的一段段往事，馮飛鴻眼睛潮濕了，唉！人生啊，怎一個“情”字就將人刺得這樣遍體鱗傷終身難愈呢??？
前天馮飛鴻通過張秋娃找到了楊石的電話號碼，當她打過去時，楊石得知是她，已在電話那頭哽咽的說不出話！馮飛鴻問起了他的身體狀況，得知他患有嚴重的高血壓和心臟病，就告訴他自己有個好朋友，是這方面的專家，等過了年就帶他去找這個專家瞧一下病。楊石答應了！
想到這兒，馮飛鴻急忙叫來司機和她匆匆去接楊石看病?？赐瓴『螅瑑扇艘黄鹱哌M了一家小飯館，找了個偏僻的角落坐下。楊石問起了馮飛鴻當前的工作情況，得知馮飛鴻的困難及設想后，楊石表示理解和支持。他告訴馮飛鴻現(xiàn)在剛從臨縣調來的市長楊建設就是他的異母同胞弟弟，如果需要他幫忙，他可以給楊建設說一下。
馮飛鴻擔心的就是怕市里財政困難不肯通過他們的有線電視實施方案，如今有了這層關系，她放心多了。
她急忙說道：“好，好！那你多費心了！如果這個有線電視方案能順利通過，我要代表全市的廣大用戶真心的謝謝你！”楊石突然壞壞的一笑說：“你只能代表你自己，不能代表別人！呵呵！你放心我一定盡力?！?p> 馮飛鴻臉一紅，嬌怒道：“那么多年過去了，你說話還是那么損人！”
楊石一把抓起馮飛鴻放在桌子上的手，輕輕的撫摸起來，感嘆的說：“老了，老了！往事如煙?。 ?p> “不老，你還是那么帥，我依然那么愛你！”馮飛鴻癡癡地看著楊石喃喃地說。
楊石的淚水已從眼角悄悄留下，不知怎的，自從得了這些病，他就特別的愛流淚，不能受到一點點輕微的刺激！馮飛鴻站起身來掏出紙巾給他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水，然后爬在他的肩上，兩人一起注視著遠方的群山，陷入了沉思中。。。。。
YZ市廣電局全體干部職工大會準時召開，當張一男得知自己被任命為清峰鎮(zhèn)廣播站負責人時，驚得心里怦怦直跳！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以為是聽錯了呢！直到會議結束，他們幾個新任的站長被叫馮局長那兒集體談話時，他才如夢初醒，他才回過神來！頓時覺得肩上的擔子沉甸甸的。
和藹可親的馮飛鴻局長親自站起來和他們幾個一一握手，并請他們坐下來。輪到和張一男說話時，她問道：“張一男，清峰鎮(zhèn)緊靠臨縣的鄉(xiāng)鎮(zhèn)，如今他們的有線電視發(fā)展很快，己普及到了青峰鎮(zhèn)的周邊村，他們的許多用戶都和你們清峰鎮(zhèn)有來往，你們鎮(zhèn)的許多用戶也經(jīng)常到他們那兒去串門兒走親戚，這樣就讓你們鎮(zhèn)的群眾對有線電視有了初步的了解，他們肯定也是很向往安裝的！群眾基礎這么好，要不你們先率先干起來！?！?p> 張一男忙問：”可如今我們這還沒有發(fā)射天線怎么干呢？”馮局長說：“思想要放開一點，你們可以先接收臨縣的信號，把網(wǎng)先組起來，以后等我們這邊的信號轉過來時，你再接收我們這邊也不遲！組網(wǎng)是大事，接收是小事，先把網(wǎng)組起來，給其他的鄉(xiāng)鎮(zhèn)帶個好頭，這樣一步步的向外影響著?！?p> 張一男明白了，馮局長這是要借船出海借雞下蛋，利用臨縣的信號，先把網(wǎng)組起來把再說。
張一男說：“好！馮局長我明白了，我馬上就回去組織人馬，先在我們四姓村里干起來。積累經(jīng)驗后再逐步推開?！?p> “嗯！好！先干起來再說！”馮局長站起身來拍了拍張一男的肩膀，鼓勵地說：“年輕人就要大膽的闖，大膽的干！思想要不拘一格，路都是創(chuàng)出來的！你要給我們全局帶出一個好頭。出一種模式。出一種效益。時間不等人，你們抓緊回去落實！”
馮局長說完突然像想起什么似的，緊接著又對張一男說：“哦，對了，張一男，這次還給你站分了一個女大學生，你也一起帶回去吧，她家在外地，你要安排好人家的食宿問題。多關心同志，愛護同志，祝你們兩個工作愉快，合作愉快。”
張一男一驚，怎么還給分了個女大學生，她能干什么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