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蘇二人和言方平一道來到了病人們所在的倉庫之中,蘇韻茗見那些病人臉上起了很多的紅色大水泡,有的病人臉上的水泡甚至已經(jīng)開始流膿潰爛,不由得言道:“好厲害的瘟疫??!”她走到其中一名病人跟前,然后以手搭在了他的脈搏上。林宏立時言道:“茗兒,小心一些,別被感染了?!碧K韻茗擺了擺手,言道:“無妨!”她仔細(xì)地號了號脈之后,然后從自己的包中拿出了一枚銀針,在他的胳膊上扎了一針,經(jīng)過一陣地揉搓之后,她將銀針取了出來,然后把銀針上沾有的血跡滴到了自己的試劑瓶中。
做完這些事后,她緩緩地站起身來,這才言道:“根據(jù)我的判斷,應(yīng)該是羥容安毒素。從病人臉上的紅色大水泡和潰爛程度來看,他們所染上的病不是一般的傳染性疾病,而是一種特定毒素控制下的嚴(yán)重疾病。從脈象上看,他們的脈象呈現(xiàn)出不均衡的狀態(tài),而且是連跳三下后就間隔一秒,只有羥容安毒素才會引發(fā)這樣的脈象。根據(jù)醫(yī)典上的記載,這種毒素一般在濕熱的天氣下才會產(chǎn)生,而且傳染性極強。據(jù)我分析,肯定是因為這些病人沒有得到及時救治,再加上川蜀地區(qū)天氣濕熱無比,這才把他們的病情給加重了。而且更糟糕的是,這種毒素目前還沒有解藥,我得好好研究一番才行?!彼脕砑埞P,在紙上密密麻麻地寫了一大堆藥材的名稱,然后對著一旁的姜昆玉言道:“姜大人,請在這倉庫旁邊臨時搭建一座藥房,然后按照我所寫的藥單,運一大批藥材到藥房之中?!苯ビ裱缘溃骸笆?,卑職馬上去辦!”
到了下午的時候,藥房和藥材就都已經(jīng)齊備了。蘇韻茗就把自己關(guān)在藥房之中,仔細(xì)地研究了起來。她先把試劑瓶里的血塊用水稀釋了之后,然后就把試劑瓶里的血水平均倒在了五個瓶子之中。她心中暗道:這羥容安毒素的毒性偏陽,以風(fēng)葉草這種陰性藥物作為調(diào)和,想必會有些作用。于是她以清熱解毒的百靈散作為藥引,然后將風(fēng)葉草碾成粉末,二者混合之后,在溫水當(dāng)中慢慢調(diào)勻,待到這混合物形成粘稠狀的綠色液體之后,再舀出一勺與其中一瓶血水相混合,以此來檢驗藥效。但是混合之后,原本呈現(xiàn)出黑紅色的血水并沒有因此而發(fā)生什么變化,而且粘稠狀的綠色液體與黑紅色的血水出現(xiàn)了分層狀況,說明二者并不相溶,因此這一藥方無效。
蘇韻茗不由得嘆了口氣道:“看來光是藥性偏陰還不夠,還需要仔細(xì)地分析這種毒素的內(nèi)在成分?!庇谑撬帜昧藥讉€試劑瓶,開始針對血水當(dāng)中的成分進行起研究來。
她從下午進入到藥房之后,就一直沒有出來。林宏站在屋外,從窗戶看向里面,只見她時而搖動試劑瓶,時而用筆寫著一些東西,時而又在藥柜里尋找著藥材,總之是一刻都沒有停歇。林宏也不敢去打擾她,便只好在門外等候著。到了傍晚,仆役將飯菜送了過來,林宏這才緩緩地推開門,走到藥房里面,然后輕聲言道:“茗兒,休息會兒吧,吃點飯再忙?!毖粤T,他便將飯菜放在了桌子上。
蘇韻茗點了點頭,但仍然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手里的藥材和試劑瓶,只是輕輕地言道:“我知道了,一會兒我再吃,等我把這幾味藥配好了!”林宏知道她做事需要專心,因此也就不再打擾她,只是溫言說道:“多注意休息,別累壞了身子!”言罷,他便走了出去。
蘇韻茗看了一眼走出去的林宏,不由得微微一笑,然后就接著配起藥來。這一個下午的時間,她已經(jīng)將羥容安毒素的藥性研究的差不多了,但由于這種毒素的抗藥性極強,一般的藥物根本無法將它溶解掉。因此,蘇韻茗連續(xù)配了二十多次解藥,均告失敗。
當(dāng)天夜里,蘇韻茗也沒有離開藥房,就在桌子上趴著休息了一兩個時辰之后,便又開始進行藥物的研制。林宏見她辛苦異常,正想勸她稍微休息一會兒的時候,姜昆玉突然趕過來言道:“啟稟大人,蕭將軍已經(jīng)將官銀運到了刺史府,讓我來詢問一下大人,今日是否要起兵包圍梅源山?”林宏答道:“正常出兵,現(xiàn)在咱們的人在梅源山上,如果不起兵,就會遭到山匪們的懷疑。你把這封手書交給蕭將軍,他看過之后,就知道該怎么做了。你還要告訴他,讓他只能敗,不能勝!”姜昆玉躬身道:“是,那卑職立刻去通告蕭將軍?!?p> 言方平言道:“大人是想引蛇出洞?”林宏笑道:“對,只有先讓他們勝上幾場,放下戒心之后,才能夠引他們下山來攻擊,這樣才能將他們?nèi)繗灉?!?p> 蕭乾鶴接到了林宏的命令之后,立刻帶著自己的四千人馬,直奔梅源山而去。當(dāng)這一路人馬浩浩湯湯地來到梅源山下后,副將郝初均問道:“將軍,是否立刻對山上發(fā)起攻擊?”蕭乾鶴擺了擺手,言道:“先不用發(fā)起攻擊,命眾軍扎下營寨,將梅源山團團包圍,自即日起,不能讓任何人進出梅源山?!焙鲁蹙缘溃骸笆?!”
此時,秦尚昆也得知了官軍封山的消息,于是他便把燕青鴻和何光騰叫來,一起商議對策。燕青鴻言道:“看起來前天來送信的這個小子,身份應(yīng)該沒有問題。且看看他還能說什么,若是他的法子能夠擊退蕭乾鶴的大軍,那日后我們便可以與他好好合作一番?!?p> 于是秦尚昆對手下言道:“去把那個楚營招帶過來!”
連續(xù)兩天左右的時間,楚營招都被關(guān)在山上的一間小屋之中,他心中不免郁郁。以他的本事,若是要逃出去,自然不難。但是他想到林宏為了成全自己和蘇韻茗,已經(jīng)做出了不小的犧牲。若是自己不能幫他這個忙的話,那自己豈不成了言而無信之人?而且林宏也告訴了他,兩日之后定會發(fā)兵圍困梅源山,屆時他的嫌疑就會被洗清,山匪們也就會把他放出來了。正當(dāng)他在暗中思量的時候,一名山匪將關(guān)押他的牢房門打開,然后言道:“楚先生,我們當(dāng)家的有請!”
楚營招心道:果然來了!于是他便跟著那名山匪走了出去。
來到大堂之上,秦尚昆微笑著問道:“楚先生這兩日休息的如何?。俊?p> 楚營招言道:“托秦當(dāng)家的福,休息的還不錯,每天除了睡就是吃,已經(jīng)很久沒有經(jīng)歷過這樣瀟灑快活的日子了!”
秦尚昆接著言道:“那就好。正如楚先生所言,那蕭乾鶴率領(lǐng)了四千人馬,將梅源山包圍得水泄不通,企圖把我們困死在山上。不知楚先生可有什么高招啊?”
楚營招言道:“我本來是提前兩天來告訴各位,讓大家離開梅源山暫避,但各位不相信我的話,這才導(dǎo)致了現(xiàn)在的不利局面。不過,依我看,我們也有一定的優(yōu)勢。蕭乾鶴遠(yuǎn)路而來,他的糧草肯定儲備不足,只要我們今晚突然襲擊,把他的糧庫給洗劫一空的話,他就不得不退兵了,而且我們還可以趁勢掩殺一陣,從而消耗他的有生力量!”
燕青鴻咳嗽了一聲,言道:“那這次我們需要派多少人去呢?再者,我們也不知道哪一塊是他的糧草大營啊!”
楚營招笑道:“五百人就足夠。至于糧草大營嘛,那也好說。幾位可能不知道,成都府的府兵有個臭毛病,那就是喜歡在糧草大營的帳篷上貼一張黃紙,從而記錄每一個帳篷里的存糧量,而且糧草營地中一般會樹起一面橙色旗幟,為的是在戰(zhàn)時便于與士兵營地相區(qū)分,因此他們糧草大營的所在位置是一目了然的。今夜三更時分,便可以動手!”
秦尚昆言道:“好,若是這次能夠勝利,那楚先生你就是首功?。 ?p> “功勞不功勞的倒不關(guān)鍵,關(guān)鍵是諸位要想辦法先將蕭乾鶴的軍馬退去,然后及時按照陛下的旨令,除掉林宏。再者,這次蕭乾鶴出兵也是林宏授意的,若你們再不除掉他的話,我們?nèi)蘸蟮穆闊絹碓蕉??!?p> 秦尚昆言道:“好,老何,那今晚就由你帶隊,務(wù)必把這批唾手可得的糧草給我拉回來?!?p> 何光騰笑道:“沒問題!”
到了三更時分,何光騰帶著五百多人,從靠近糧草大營那邊的山口處慢慢地走了下來,然后潛藏在了山口附近的一處草叢之中。此時,一個叫小成的山匪向何光騰問道:“二當(dāng)家的,萬一那姓楚的小子說的是假的,那咱們這些弟兄不都要折在這里了?”何光騰言道:“所以啊,小成你先帶著一百人偷偷溜進去,看看糧草搬運是否順利,如果順利的話,再來招呼我們;如果不順利的話,我們就在這邊支援你們。只要咱們退到山上,他就不能拿咱們怎么樣了!”
那小成心中暗道:你自己怕死,還讓我去!但這是二當(dāng)家的命令,他自然不敢違拗,于是便言道:“好吧!”然后他就帶了一百個人向前偷偷摸摸地行進了過去。借著草叢的掩護,他們慢慢地摸到了糧草大營門口,只見那門口只有兩名士兵在巡邏,于是那小成帶了兩個兄弟從草叢中猛地躥出,立時便將那兩名士兵殺死。解決了哨兵之后,他便向著草叢里的其他人做了個手勢,于是這一百人便悄悄地向著糧草大營中走了進去。就在這時,有一支十人的巡邏隊走了過來,他們看見了山匪之后,立刻便喊道:“有山匪來了!”小成心知不妙,立刻命人沖上,那十名官兵畢竟勢單力薄,很快便被小成所帶來的官兵殺死。小成見暴露在所難免,于是便言道:“命50人立刻向山上搬運糧草,另外的50人把搬運不走的糧草通通用火焚毀。”在他的命令下,這一伙山匪立刻便開始行動起來,沒過一會兒,糧草大營里便火光沖天。何光騰看到這一場景,笑著言道:“看來小成他們已經(jīng)得手了,命大家立刻沖殺出去,務(wù)必要殺這伙官軍一個措手不及?!庇谑牵[伏在草叢之中的四百余人立刻沖了出去。這時候,官軍也已經(jīng)趕到糧草大營,但由于山匪們的襲擊極為突然,因此官軍傷亡慘重,無奈之下,蕭乾鶴便立刻下令,命全體官軍后退三十里。
何光騰所率領(lǐng)的人馬大獲全勝,回到山上以后,自然是高興異常。只聽得他向秦尚昆匯報道:“大哥,您是沒有親眼看到,我把那成都府的府兵給殺得屁滾尿流?。∵@一次我們不僅繳獲了五十石糧食,而且還把敵軍的大部分糧草全都燒沒了,他們這一次可是損失慘重,我估計短時間內(nèi)應(yīng)該不會再來了?!背I招立刻言道:“不要小看這些官軍,就單憑你們四五百人的兵力和這一次戰(zhàn)役,想要重創(chuàng)官軍是不可能的。這一次蕭乾鶴大意了,我們才會成功,下一次,怕是就沒這么容易了!”
燕青鴻言道:“楚先生說的不錯,你有什么好辦法嗎?”
“這一次,他們的糧草被我們消耗殆盡,下次再來,肯定希望速戰(zhàn)速決。我們就偏給他來個堅守不出,等到他們寧耐不住并且上山來進攻的時候,然后我們用機關(guān)來埋伏他們一撥,緊接著我們再乘勝追擊,定能取得重大戰(zhàn)果?!?p> 燕青鴻笑道:“此計甚妙??!”
第二天一早,蕭乾鶴帶了一千人馬,又一次來到山下挑戰(zhàn)。他們坐在山下,開始大肆地對山上的山匪進行辱罵。他們一會兒說秦尚昆是個膽小如鼠的家伙,一會兒又說何光騰是個卑鄙無恥之徒,罵到后來,各種市井屠狗之輩所擅長的罵人言語,全都罵了出來。數(shù)千人的聲音響徹在山野之間,讓山上的人想聽不到都難。
秦尚昆不由得怒道:“這群鼠輩,安敢如此!他們不過只有一千人,讓我去好好收拾收拾他們?!?p> 楚營招立馬勸道:“秦當(dāng)家,何必與他們爭那一時之長短?他們這是激將法,就是要以此來引誘你出戰(zhàn)的。依我看,今天晚上,他們一定會派兵來夜襲,我們就準(zhǔn)備好機關(guān),等他們前來送死吧!”
秦尚昆聽了楚營招的言語之后,這才冷靜下來,于是便笑著言道:“還是楚先生睿智,我有時候就是太不冷靜了。”燕青鴻言道:“你呀,這脾氣真得改一改。以后都是要做大事的人了,如果連這點辱罵都忍不了,那又怎么能成事呢?小不忍則亂大謀,隨他們?nèi)チR吧,罵你又不掉塊肉!”
秦尚昆點了點頭,言道:“今晚他們要是真的來夜襲,看我怎么收拾他們!”
到了夜間,蕭乾鶴麾下的官兵約五百人,悄悄地從一處山口向山上摸索而去。他們?nèi)窠鋫?,小心翼翼,以避免踏中那些山匪所設(shè)的陷阱。就在他們來到一處狹窄的山間小路之上時,數(shù)十塊大石頭立刻便從山坡上滾了下來,這些官兵措手不及,頓時便有近百人被大石頭砸死砸傷。剩余的人見情況不妙,紛紛向山下撤退,可就在這時,一陣亂箭自黑暗中射出,頓時又有幾十名官兵被箭射中。繼續(xù)向下撤的士兵,有的腳下被繩子一拌,就此跌倒在地,然后被殺;有的則是被網(wǎng)兜網(wǎng)住,然后被殺;有的則是中了毒氣,很快便吐血而亡。最后,只有一百多殘兵逃了出去。由于這些山匪從來不留俘虜,因此被抓的那些官兵也都被立刻殺死。
這一次勝利之后,秦尚昆在山寨之中大擺宴席,舉酒慶賀。在喝酒的中間,秦尚昆言道:“這一次我們能夠大獲全勝,都是楚先生的功勞,大家來一起敬楚先生一杯!”楚營招笑道:“眾位兄弟不必客氣,此乃楚某應(yīng)盡之責(zé),我先干為敬,大家都喝盡興了?。 北娙藲g喜無限,幾十壇美酒很快就被全部喝完。
第二天一早,山下的探子來報,說是蕭乾鶴又抽調(diào)了兩千人馬,將梅源山團團包圍,而且就在剛剛,他們向著山上射了幾千支火箭,打算放火燒山。秦尚昆笑道:“還好聽了楚先生的話,提前砍了一大批樹木和灌木叢,清出了一大片中間區(qū)域,否則的話,山寨怕是要陷入一片火海之中了?!背I招笑道:“他們是不敢上山來了,所以才出此下策,不過要想真正擊退他們,就必須把他們的主力完全消滅。這樣,今夜我們再組織一次大的偷襲,這樣一來,他們定然會向后撤退,只要我們把他們逼入五里之外的那座峽谷之中,然后再占據(jù)有利地勢,對他們形成包圍之勢,那就可以把他們一舉殲滅?!?p> 秦尚昆言道:“好,是時候讓他們真正吃點苦頭了,要不然他們還不知道我們的厲害!”
楚營招言道:“屆時我隨二位當(dāng)家的一起去,讓燕老帶上五百人馬留下看家,以備不測?!鼻厣欣c了點頭,言道:“好,明日,就是蕭乾鶴的死期到了!不過,奇怪的是,連續(xù)幾天,林宏都沒有出現(xiàn),這是怎么回事?”
楚營招正想找些言語搪塞過去,不料山下的探子忽然來報,說林宏帶了一千兵馬前來支援。秦尚昆笑道:“好啊,來的好啊,這一次我要讓這小子也死無葬身之地,以報我三弟被殺之仇?!?p> 楚營招心中暗道:他倒是來得及時!要不然這秦尚昆鐵定要有所懷疑了。
到了夜間,秦尚昆、何光騰和楚營招帶了兩千五百多人,悄悄地從山上潛下,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向著林宏他們的軍營沖殺過來。軍營當(dāng)中的士兵猝不及防,與山匪交戰(zhàn)了沒一會兒之后,便紛紛向著峽谷方向撤退而去。
秦尚昆發(fā)現(xiàn)林宏正在人群之中高聲呼喊著:“大家不要驚慌,速速迎敵??!可那些士兵就像沒有聽到他的命令一樣,紛紛向著峽谷那邊奔逃而走?!鼻厣欣スΦ溃骸傲趾?,你的死期到了!哈哈哈!”言罷,他便猱身竄上,一掌向著林宏擊了過來,林宏佯怒道:“奸賊,此番居然中了你的奸計,可就算這樣,我也要殺了你!”言罷,他便一掌向著秦尚昆迎擊過來,二人過了一二十招之后,林宏見自己身旁的士兵越來越少,這才橫擊一掌出去,將秦尚昆逼退數(shù)步,然后罵道:“奸賊,下次定要殺了你,為那些死去的將士報仇!”言罷,他便縱起輕功,也向著峽谷方向奔逃而去。
秦尚昆看著林宏向峽谷方向跑去,不由得笑道:“這次你是死定了!”然后他便對手下人言道:“弟兄們,給我殺,一個也不要放走了,把他們給我逼入峽谷之后,然后包圍起來!”
秦尚昆帶著他的人馬,逐漸地把林宏他們向著峽谷里面逼退進去。待到林宏的敗軍全都進入峽谷之后,他便率領(lǐng)人馬將峽谷兩邊全都封死,并且自己親帶一軍,沖入峽谷之中,與林宏剩余的人馬進行沖殺。雙方交戰(zhàn)異常激烈,但林宏一方卻明顯已成敗勢。
但就在這時,斜剌里一支人馬沖殺而出,卻是蕭乾鶴帶領(lǐng)一支兩千人的人馬殺將出來,并從外圍對秦尚昆的人馬進行攻擊。與此同時,言方平則是帶領(lǐng)著三千人的黜置使衛(wèi)隊從另一側(cè)殺將出來,同樣從外圍向秦尚昆的人馬發(fā)動攻擊。秦尚昆這兩千五百人,頓時被蕭乾鶴、言方平這兩支近五千人的人馬給反包圍在峽谷邊緣。秦何二人雖已反應(yīng)過來中計,卻已經(jīng)深陷于戰(zhàn)陣之中,難以突圍。
林宏見計劃成功,立時便對谷內(nèi)的眾人言道:“援兵到了,大家殺??!”原本被山匪所包圍的那些士兵立時便振作精神,奮力地與山谷中的那些山匪們展開拼殺。何光騰對秦尚昆言道:“大哥,我們中計了,現(xiàn)在怎么辦?”楚營招擊退了兩名官兵,然后對秦尚昆言道:“現(xiàn)在我們只有擒賊先擒王,只要控制住林宏,就不怕他們敢輕舉妄動!”秦尚昆點頭道:“楚先生說得有理,老何,咱們一起上!”于是秦尚昆、何光騰二人一齊向著林宏沖了過來。林宏見他二人向自己沖來,便立刻擊退了自己身前的兩名山匪,然后雙掌運起內(nèi)功,向著秦何二人攻去。秦何二人的功力加在一處,林宏應(yīng)付起來自是有些吃力,數(shù)招之后,便已經(jīng)落于下風(fēng)。情急之下,他便虛晃一掌,將秦何二人逼退數(shù)步,然后向著峽谷谷口縱身而去。秦何二人齊聲道:“哪里跑!”接著便隨后追上。楚營招見此情形,便也縱起輕功,向著他三人奔逃的方向追了上來。
沒過一會兒,林宏便從峽谷中脫身而出,然后來到了叢林之中。此處距離戰(zhàn)場已有五六里的距離,因此除了他們四人以外,再無他人。林宏向著四周一環(huán)顧,確定并無他人以后,這才停下腳步,然后運起一招“平步青云”,向著秦何二人攻了過去。秦何二人見他突然停下腳步,便立刻各運招數(shù),向他迎擊過去。二人先對了一掌,然后林宏便縱身躍起,在半空之中旋轉(zhuǎn)了一百八十度之后,向下猛地?fù)舫鲆徽?,秦何二人從左右兩邊躲開,然后林宏便頭朝下地旋轉(zhuǎn)著落下,他以手一撐地面,然后便一腳向著何光騰踢了過去,何光騰使出一招“堅如磐石”,這才抵住了林宏的一踢,但身子同時向后退出五六步。秦尚昆眼見他的招數(shù)全部向著何光騰攻了過去,便一掌向著林宏的后背擊去,林宏見機極快,便直接一個后空翻來到半空之中,又以雙掌在秦尚昆的肩上一推,立時便把他推得向前跌出幾步,而他自己則是安然無恙地落在了地面上。
秦何二人見己方合力都難以對付林宏,心頭都不由得火起,于是便各運掌力,向著林宏擊來,林宏也運起掌力,向前進擊。三人的掌力對在一處,頓時都凝立不動,顯然是旗鼓相當(dāng)。
而就在這時,林宏只感覺自己的后背被人刺了一刀,他一個吃痛,真氣頓時收縮,而秦何二人正好抓住機會,向前猛地一推,林宏又受到了兩股掌力的攻擊,頓時便口噴鮮血,緊接著便向后飛出五六米,跌倒在地。
偷襲林宏的那人,自然便是楚營招了。之前林宏與秦何二人打斗之時,他一直躲在一旁掠陣。直到林宏與秦何二人以真氣相拼之時,他才從衣袖中抽出匕首,然后一刀刺在了林宏的后背之上。他這一刀直刺心臟,本就意在直取林宏的性命。
林宏委頓在地,喃喃地言道:“你……你居然……”他此時氣息失調(diào),只說了這幾個字后,便再也說不出話來。
楚營招向著秦何二人言道:“二位當(dāng)家的,今日林宏斃命于此,三當(dāng)家的和眾位弟兄們?nèi)掠兄?,?dāng)可以瞑目了!前面不遠(yuǎn)處就是一處斷崖,我們把這小子扔下去,他就會摔得粉身碎骨,這樣豈不是更解恨么?”
秦何二人笑道:“如此甚好!”
楚營招拉著林宏的胳膊,把他拖到了那斷崖邊上,他俯下身來,笑著低聲言道:“倒是要多謝你了,雖然你的計劃不錯,但是我改主意了,屆時我和韻茗成親的時候,會敬你一杯喜酒的!”言罷,他便用勁向前一摜,林宏的身子立時便向斷崖下摔了下去。
楚營招眼見那斷崖深不見底,再加上林宏身受致命之傷,此番必不可能生還,他心中的一塊大石頭也就此落了地。于是他對著秦何二人笑道:“二位當(dāng)家的,這次陛下交給你們的任務(wù)算是順利完成了,雖然這一次你們的人馬有些損失,但是山上還有近百號兄弟,想要東山再起,卻也不難。最關(guān)鍵的是,三當(dāng)家的仇終于報了!這可真是可喜可賀??!”
秦何二人笑道:“楚先生說得有理,我兄弟二人,以后還得請楚先生多多提攜才是!”
“小事情,那我們現(xiàn)在先回山上去吧!官兵人數(shù)太多,現(xiàn)在去救人就是死路一條。我們不如退到山上,堅守不出,那樣官兵也就拿我們沒辦法了!”
秦何二人嘆息道:“也只好如此了!”
三人回轉(zhuǎn)到山上,卻發(fā)現(xiàn)山寨門口空無一人,平常負(fù)責(zé)巡邏的弟兄現(xiàn)在也已經(jīng)不知去向了。他們推開山寨的大門,卻發(fā)現(xiàn)里面躺滿了眾弟兄的尸體,留守在山上的山匪已經(jīng)全部被人殺死。秦何二人正在驚訝之中,卻忽然感到自己背心一涼,原來自己的穴道已經(jīng)被楚營招所點中。秦尚昆不由得驚疑道:“楚先生,你這是干什么?”平日里向來足智多謀的何光騰卻已經(jīng)明白了事情的真相,于是他便咬牙切齒地言道:“楚營招,你這個無恥的奸細(xì)!”
楚營招哈哈笑道:“你們現(xiàn)在明白過來,已經(jīng)遲了!”他的話音剛落,一隊兵馬便將他們包圍在了中間,這一路人馬卻是葉楓靈和莫維風(fēng)所率領(lǐng)的一路黜置使衛(wèi)隊。片刻之后,那川南神拳燕青鴻也被兩名衛(wèi)士押到了秦何二人面前。秦尚昆急道:“師父,您老人家怎么也被抓了?”
燕青鴻言道:“他們突然襲擊,我完全沒有防備,再加上這兩個家伙武功高強,我不是他們倆的對手!”
原來,林宏的計劃是,先讓蕭乾鶴大敗幾場,然后讓楚營招更好地潛伏在山匪內(nèi)部,最終以驕兵之計來引蛇出洞,最后將山匪的大部人馬于峽谷處聚殲。而楚營招隨著秦何二人下山的時候,將沿途的路線做了標(biāo)注,根據(jù)這些標(biāo)注,葉楓靈和莫維風(fēng)的這一路人馬便暢通無阻地來到了山寨門口。由于官軍突然襲擊,山上又只有五百人馬,自然是很快便被殲滅殆盡。川南神拳燕青鴻雖然武功高強,但莫維風(fēng)就能與他打成平手,再加上葉楓靈在旁助陣,他自然不是對手,很快便被二人生擒。
楚營招對葉楓靈和莫維風(fēng)言道:“把這三人都帶回去吧,這一次剿滅川中三杰,也算是辛苦你們了!”葉楓靈言道:“不辛苦,都是應(yīng)盡之責(zé)!楚將軍,不知林大人現(xiàn)在何處啊?”
楚營招故作哽咽地說道:“剛才林大人與這兩個逆賊打斗之時,被他們給推下了懸崖,現(xiàn)在已經(jīng)犧牲了!”
葉莫二人驚道:“你說什么?”
秦何二人見他把殺害林宏的罪責(zé)向自己二人頭上推,立時便打算訴說真情,不料楚營招憤怒地言道:“你們這兩個奸賊,我這就給林大人報仇!”言罷,他便猛地一掌劈出,立時將秦何二人斃于掌下。
葉楓靈忙道:“楚將軍,您的手也太快了,他二人掌握了很多情報呢,就這么殺了,豈不是太可惜了?”
楚營招故作歉仄地言道:“呀,我倒是把這點給忘了,那你們看,這……這該怎么辦?”
莫維風(fēng)見狀,連忙打圓場道:“算了,葉兄、楚將軍,殺就殺了,反正他們被押回去也是死罪,現(xiàn)在殺了,也算是給他們一個痛快!可是林大人被殺,這件事太大了,不管怎么說,我們都得找到林大人。楚將軍,煩請你帶一下路,我們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楚營招點了點頭,言道:“好,你們隨我來!”
此時的蘇韻茗,卻正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過了許久之后,她才逐漸地有了些意識,然后慢慢醒了過來。一旁的醫(yī)官笑著言道:“蘇大人,您可真是妙手回春的濟世神醫(yī)??!若不是您,安雅州怕是很難度過這次危機了!您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應(yīng)該沒事了吧?”
蘇韻茗微笑道:“我沒事,只要百姓無事,那就好了?!?p> 原來,蘇韻茗花了很長時間,失敗了九十九次,都沒能配出解藥來。于是蘇韻茗便毅然決然地對林宏說道:“宏哥哥,看起來要想真的配出解藥,只能鋌而走險了。我要親自服下這種毒素,去體會一下這種毒素在人身體里的那種感覺,然后再進行配藥?!绷趾昙钡溃骸安恍校f一不成功的話,你也會重病而死的。我不同意,要試也是我試!”蘇韻茗言道:“我是大夫,你試有什么用呢?再說了,你還有剿滅山匪的重大任務(wù),相信我,我一定會成功的。你不相信我嗎?”林宏見她的眼神里充滿堅毅,便只好言道:“好,我同意?!彼焐线@樣說,心里想的卻是:如果這一次茗兒中毒身亡,那都是我的過錯,我也決計不會獨活!
蘇韻茗服下了羥容安毒素之后,只感覺身體內(nèi)頓時起了反應(yīng)。由于這種毒素傳染力極強,因此蘇韻茗讓其他人全都遠(yuǎn)離藥房,不準(zhǔn)踏入藥房一步。她感覺著體內(nèi)毒素的運轉(zhuǎn),然后也漸漸地明確了它的藥性,于是她便開始了第一百次的解藥配制。這一次的配制,她做的小心翼翼,絲毫不敢有所疏忽,盡管體內(nèi)的毒素讓她的身體越來越不舒服,但她依舊努力堅持著。而等在外面的林宏,此時與她一樣的煎熬,他心中一遍一遍地默念道:“茗兒一定會成功的,她一定會成功的!”
終于,當(dāng)蘇韻茗把最后一滴試劑滴在試劑瓶中之后,她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然后她把試劑的配制方法寫在了一張紙上,自己則把那一小杯試劑喝了下去。喝過試劑的她,只感覺頭腦昏昏沉沉的,但體內(nèi)的毒素卻在一點一點地消除,終于,那些毒素以冒冷汗的方式,在汗液的攜帶下被清出人體。林宏見蘇韻茗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這才從門外沖了進去,然后將蘇韻茗擁在懷中,溫言問道:“茗兒,你怎么樣?你怎么樣了?”
蘇韻茗微弱地笑道:“我成功了,成功了!”這話剛一說完,她就昏暈了過去。原來,這藥雖然已經(jīng)解了蘇韻茗體內(nèi)的毒,但人體經(jīng)過病毒的折磨之后,已經(jīng)變得虛弱異常,再加上蘇韻茗連日來為了配制解藥而勞累異常,所以她才沉沉地昏睡了過去。
林宏卻是不知道其中緣故,所以立刻對旁邊的醫(yī)官言道:“你看看,蘇大人這是怎么了?”醫(yī)官把了把脈,笑著言道:“蘇大人確實成功了,羥容安毒素可以解了,她是因為太過勞累,才昏睡過去了。還是讓她好好休息休息吧!”林宏點了點頭,然后言道:“好,既然解藥已經(jīng)研制成功,你們立刻按照藥方進行配藥,然后去治療那些患病的百姓!”醫(yī)官們都興奮地答道:“是!”
林宏將蘇韻茗抱到了旁邊的一間臥房之中,然后將她輕輕放在一張床鋪之上。他給蘇韻茗放好了枕頭,蓋好了被子,這才坐在床沿上,靜靜地看著她??粗樕n白的蘇韻茗,林宏心里面充溢著滿滿的憐惜之意,但他更加明白,這樣一個善良的姑娘,與他卻是注定沒有緣分。他只能在一片惋惜之中,將她推讓給那個叫楚營招的人。
就在這時,言方平從外面走了進來,然后對林宏言道:“大人,剛才有個管家模樣的人來到這里,說京城有位大人給您帶了封信,讓您親自拆開來看?!?p> 林宏心中不由得暗自一驚,便立刻問道:“那管家模樣的人呢?”
言方平答道:“那人把信送來之后,就匆匆離開了!”
“那信呢?”
言方平將一個鼓鼓囊囊的信封遞給了林宏,林宏把信封打開,卻發(fā)現(xiàn)那里面裝著一支金釵,而這支金釵,正是他曾經(jīng)在集市上買給孫碧瑤的!一時之間,他不由得震驚異常,一種不祥的預(yù)感已經(jīng)籠罩在了他的心頭。緊接著,他便從信封里拿出了三張折疊得極為整齊的信紙,然后開始讀了起來。當(dāng)他讀過這封信后,一種難以言說的憤怒頓時在他心中生發(f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