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主子今日卯時出發(fā)的?!?p> 暗四點了點頭,破天荒的比暗三快先一步回答。
慕傾城瞳光碎碎流轉,若有所思。
前世可沒江湛去黑云山一說,果然原來軌跡還是變了,從自己重生那天起,什么都不一樣了。
靈光一閃,莫非是那日父皇招他去御書房,密秘派他去的?
不如去父皇那探探口風,想到這里,慕傾城就坐不住了。
揮揮手:“本公主知道了,你們下去吧,還有不許靠太近,藏遠點。”
要不然,還有沒有隱私了,時時刻刻被人盯著。
“沒有沒有,公主,我們兄弟兩都是躲的遠遠的,絕對沒有窺視公主的隱私,一般情況下,公主有危險,我們才會出現(xiàn)?!?p> 暗三極力的以示清白。
要不是為了幫主子一把,他也不會想方設法現(xiàn)身的。
慕傾城淡淡一瞥,揮揮手,讓他們退下。
隨后,喊來阿箬帶了些點心朝御書房走去。
……
乾清宮。
一角九鼎八寶香爐燃著龍涎香。
圣元帝難得的早早從御書房回來,一身便服,此刻正愜意的臨窗盤坐在羅漢榻上悠哉的享煮香茶。
賞著明月。
兩個宮婢立在兩側,搖動著手里的團扇,帶去了一絲絲清涼之意。
培德盛小心翼翼的在一旁伺候著,沏了杯香茶恭敬的端給圣元帝。
圣元帝端起粉彩萬壽無疆花蝶蓋碗,享受的抿了一口,眉心舒展。
茶香醇厚,縈繞舌尖,綿綿悠然,回味甘醇。
好茶。
笑著感嘆道:“朕好像很久沒這么安逸的享受過了?!?p> 終于不用批那堆成山一樣的奏折。
嗯,巴適。
培德盛站在一旁低頭輕聲道:“可不是嘛,皇上這些年來日理萬機,難得有這么悠閑的時刻,奴才打心眼里高興?!?p> 那也多虧了江丞相,圣上這幾日也能好好休息休息。
圣元帝點點頭,指尖輕輕叩擊著桌面:“老培,江湛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你說能將媛媛托付給他嗎?”
培德盛思量了一會,揣摩著圣意,斟酌著開口:“這青年才俊中,江丞相無論是外貌還是才華,覺對是萬里挑一的,但奴才覺得,只要能一心一意對公主,那些都不重要?!?p> 圣元帝又輕輕抿了一口香茶,無奈嘆息:“朕其實也知道他可以,媛媛是朕的命根子,朕也是想給她找個待她真心實意的夫君,又能護她一生平安的,待朕百年后,能夠保她不受任何傷害,毋庸置疑,江湛是再合適不過的。”
那天在御書房他的那幾句不絕于耳。
打心里是認可他的。
但為了試探一下,他究竟能為媛媛做到哪個地步,這才有了一個月之期的約定。
培德盛一聽圣元帝這么說,眼眶逐漸濕潤:“皇上不必過于憂慮,皇上乃真龍?zhí)熳?,定能長命百歲。”
圣元帝失笑著搖了搖頭,略微傷感:“老培啊,朕無懼生死,早在云婷去了的那日,朕本就該追隨她去的,但朕又想到了尚還年幼的媛媛……朕舍不得她孤苦無依……現(xiàn)下只有一個愿望,就是能有一個人代替朕繼續(xù)毫無保留的疼愛媛媛,護她一生無憂?!?p> 培德盛跟著傷感無比,多么偉大的父愛啊。
哽咽著:“皇上……”
沒想到,皇上執(zhí)念還是如此之深,時間并沒有沖淡他對皇后娘娘熾熱的感情……
這時。
“父皇……”
殿內響起嬌俏如小黃鶯似的聲音。
而剛剛還一臉憂傷的圣元帝,老臉猶如百花齊放,枯木逢春。
瞬間笑的和花一樣,朗聲應道:“哎,寶貝媛媛來啦!”
培德盛本要掉落的淚珠,硬生生收了回去:“……”
皇上,你的龍威呢?
慕傾城快步走進殿里,就見自己的老父親正悠哉的坐在羅漢榻上笑面如花的看著自己。
“父皇,女兒還以為你在御書房呢,去了御書房才發(fā)現(xiàn)你早早回了乾清宮,難得父皇有一日清閑?!?p> 提起裙擺,往圣元帝邊上一坐,親昵的靠著他寬大的肩膀。
圣元帝享受小女兒的撒嬌,欣慰的拍了拍她的手:“怎么今日還未睡?”
慕傾城眸中閃狡黠,讓阿箬把夜宵端了上來:“按往常,父皇這會定是在御書房批閱奏折的,女兒就想著給你送些吃食過來,墊墊肚子?!?p> 阿箬恭敬的從木盒端出一碗桃花羹。
圣元帝看著那碗桃花羹,眼角狠狠的抽了抽,上次那碗桃花羹那難以描述的味道,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讓他緩過來。
培德盛動了動嘴角……
真是難為皇上了……
圣元帝遲疑了那么一會,認命的那起小金勺吃了一口。
入口后,并沒有想象中的難吃,反而甜而不膩。
圣元帝贊不絕口:“嗯,好吃……。”
慕傾城心虛眨了眨眼,有點愧對老父親吶,這本是如玉姑姑做給自己吃的……
只可惜,晚上時間太趕,暗暗決定,下次一定再親手多做給他吃。
過了片刻,圣元帝用了小半碗,慕傾城又貼心的遞上錦帕。
圣元帝睨了她那殷情的小模樣,心下了然。
接過錦帕,擦了擦嘴角,笑著說:“說吧,找父皇有什么事?”
聽圣元帝這么說,慕傾城咬了咬唇瓣,隨后小聲說道:“父皇,那日你和江湛在御書房的事……女兒都知道了。”
聞言,圣元帝整個人不爽了。
忍不住忿忿道:“江湛那小子找你告狀了?朕不過就稍微為難他一下,怎么了?真不厚道,居然還和你告狀,他想娶朕的寶貝女兒,朕還不能為難一下?不就讓他上個山剿個匪嗎?”
慕傾城眼皮一跳,他們私底下果然達成了什么約定。
關鍵老父親對自己和江湛的關系一清二楚……
最關鍵的是江湛上黑云山,確實是自己的老父親的手筆。
隨后心里開始不安,天啊,他命不要了?只帶二十人去剿匪?
秀眉皺起,不安的拽住圣元帝的袖子:“父皇,為何突然要派他去黑云山,還只帶了二十個人去?!?p> 圣元帝被問的愣了愣,感情自己的寶貝女兒還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