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請問我可以帶走這名吟游詩人了么?”
狩魔人端起一杯酒倒在自己手上那把狩魔劍上,沖去了新染的血跡,然后又拉過來一名渾身顫抖的混混,用他胸前的衣服擦干了劍身。
“你……是什么人……敢在……”酒館老板死死按住斷手的傷口,從牙縫里擠出這半句話。
“敢在弗蘭男爵的地盤上惹事,你是想說這句話吧?”狩魔人拽著酒館老板的頭發(fā),把他的臉沖向自己,然后又說道,“很久以前我就聽到過一模一樣的話,只不過后來那個說話的人失去了四肢,也不知道命保沒保住,哦,忘了自我介紹,我叫肖恩,是名狩魔人?!?p> “肖恩……我聽過……你的……名字……”
“那你一定是弗蘭男爵的人了,這地方?jīng)]幾個人認(rèn)識我的,怪不得你連酒館都是白來的,那你一定也知道這酒館的前任老板下場也不太好吧?”肖恩戲謔的看著他,臉上露出了譏笑。
“你來這里……做什么?”不得不說,這個老板比之前東湖酒館的老板要硬氣很多,他沒用多久就忍住了斷手的劇痛,說起話來也不再磕巴了。
“沒什么,看看故人,順便聽場歌劇,只是沒想到遇上了這么不愉快的事,所以想站出來管管,正好我也想跟這個花里胡哨的吟游詩人談?wù)?,你要是把他打死了,那我還怎么談?所以,我能帶他走了么?”
肖恩其實并沒在跟酒館老板商量,他說這話的時候,跟隨他的灰矮人和女死靈術(shù)士也從人群里站了出來,兩個人扶著爛泥一樣的丹德就向外面走去。
酒館老板不是傻子,那些混混也不敢造次,他們只能眼睜睜的放這伙人離開,不過倒霉這件事總要有人接著,那幾名跟隨丹德來到這里表演歌劇的演員就成了新的倒霉蛋,雖然沒把命丟在這里,可身上也沒幾處看得下去的地方了。
就這樣,丹德被肖恩他們帶到了東湖鎮(zhèn)外的密林中,肖恩隨便找了個地方將他放了下來,然后示意術(shù)士為丹德療傷。
過了一會兒,身體稍好一些的丹德總算可以站起身了,他當(dāng)即就對肖恩千恩萬謝,說了很多贊美歌頌的詩詞,直到他的嘴被肖恩強(qiáng)行堵上。
“我已經(jīng)聽夠了,這些詩你在歌劇里都用過,我不想再聽了?!毙ざ髡f道。
“您說的對,我確實應(yīng)該想些更動聽的詩來稱贊您,只是我現(xiàn)在有些激動,等我想出來了,一定會寫出個新作品的!”
“算了吧,你已經(jīng)用我的形象賺過不少金幣了,適可而止吧,像東湖酒館這樣的地方,也不在少數(shù),你之前已經(jīng)用光所有運(yùn)氣了,我勸你別再組織演出了,不然下次可真沒人救得了你?!?p> “可這是我賴以為生的唯一方法啊,肖恩大師,我有個更好的想法,不如大師您就跟我一起走吧,歌劇也不用演員了,大師就演您自己,那一定是出神入化的,正好還有您身邊這兩位伙伴,你們都是我的恩人,金幣咱們一起賺,而且還不用怕再遇到那種混蛋。哦,對了,還不知道您那兩位伙伴的名字呢?!?p> 肖恩第一次見到這么視財如命、異想天開的吟游詩人,要不是看在他一直對自己這么崇拜的份上,肖恩還真想再把他送回東湖酒館里去。
這時,灰矮人吉力終于裝不下去這種冷酷無語的樣子了,他跳起來踹了丹德一腳,又說道:“你還真是不要臉,我們怎么可能去做演員!而且,我早就想找你談?wù)劻耍隳莻€破歌劇到底怎么編的!我可是全奧登大陸唯一的灰矮人工匠大師吉力,你竟然每次都找侏儒來扮演我!”
“吉力大師,別生氣,別生氣?!钡さ挛嬷患μ叩蒙鄣南ドw,連聲道歉,然后又說道,“大師您自己都說了是唯一的,我也知道灰矮人是傳說里面才能看到的種族,能見到您,我可是三生有幸的,但我也沒有能耐再找一名灰矮人來當(dāng)演員啊!”
吉力想了想,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便不再追究了,說道:“這個就算我錯怪你了吧,不過你可要把我們?nèi)齻€的名字記清楚,狩魔人肖恩,死靈術(shù)士席莉,還有我,偉大的灰矮人工匠大師吉力,另外,以后再找演員扮演我,必須要找個高大威猛的!”
就在吉力說著這些話的時候,肖恩一把將他提了起來,向后面甩了出去。
“吉力,你的老毛病又犯了,看來還得讓席莉給你治治?!?p> 肖恩的話音一落,旁邊從頭到尾一語不發(fā)的女死靈術(shù)士席莉就果斷的舉起法杖揮舞了幾下,然后就看到幾只腐爛到白骨可見的人手從吉力摔倒的地方伸出來,干脆利落的抓住他的四肢,另外還有一只手捂在了他的嘴上。
這應(yīng)該只是他們隨口開出的小玩笑,但卻讓看到全程的丹德嚇得癱坐到地上,畢竟人們對死亡和尸體還是充滿了恐懼的。
肖恩看著丹德害怕的樣子,覺得十分滑稽,忍不住笑道:“不用緊張,只要你不再打算說服我跟你演出,那些手就不會碰到你,我之所以把你救出來,其實真的有事想找你?!?p> “不會是要金幣吧?”丹德怯懦的問著。
“當(dāng)然不是。”肖恩克制著自己的耐心,繼續(xù)說道,“而且我還要給你一筆數(shù)目可觀的金幣。”
“行,我答應(yīng)了!什么事?”丹德答應(yīng)的速度絕對是無與倫比的,恐怕就連肖恩拔劍的速度都不及他。
肖恩又道:“別急著答應(yīng),我的話還沒說完,狩魔人的金幣可不好賺,尤其是我,你不用擔(dān)心我會像那個老板一樣沒有信用,只是如果你拿了金幣卻沒把事做好的話,我不但會把金幣再拿回來,還會連你的命也一起拿走?!?p> “高風(fēng)險才有高收益,這倒是符合邏輯,但我就是個吟游詩人,除了寫詩、寫劇本、演戲、唱歌劇之外,就不會什么了,這幾樣哪個也不像是有高風(fēng)險的事?!钡さ潞芎闷嫘ざ鲿屗鲂┦裁矗贿^他清晰縝密的邏輯也判斷出至少不會是在他能力范圍以外的事。
當(dāng)他本以為這筆金幣能夠十拿九穩(wěn)的揣進(jìn)腰包時,卻聽肖恩說道:“你對自己的本事也不是太清楚,你還少說了一個你最擅長的事。”
“什么?”
“博取女人的歡心?!?p> 這句話讓丹德又一次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鼻梁骨,這的確是個高風(fēng)險的行為。
“我說怎么在薩坦城那晚見你的時候就感覺似曾相識呢,更久以前我們也是在那家雪酒館有過一面之緣,那時候還有另一位狩魔人和一名女術(shù)士對吧?我還記得那個動人的女術(shù)士的名字,她叫菲爾思,說實話,她真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美麗的女人?!?p> “所以你的鼻子到現(xiàn)在還有些歪?!毙ざ髡f道,“我想讓你去做的事,還是跟她有關(guān),我打聽到她現(xiàn)在就住在帕修斯之城里,每周都會去城外的集市上采購,用你的花言巧語將她帶到集市附近的旅店中來見我,在這之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在那里?!?p> “你也動心了?”
“別用你齷齪的腦袋想我,原因你不用知道。”
“帕修斯之城不是你們狩魔人的家么?”
“以前是,以后也許還會是,但現(xiàn)在不是,你問的太多了,總之我要你做的就是這件事,答應(yīng)的話,這袋金幣就是你的了?!毙ざ髡f著從收納袋里拿出一個沉甸甸的布包,看他拿在手里的重量就知道那里面的金幣確實不少。
丹德在金幣面前向來沒有抵抗力,他立刻將布包搶過來,然后胸有成竹的說道:“包在我身上!”
五天后,帕修斯之城附近的集市上,丹德如約而至,他在集市上擺了個攤位,售賣一些自己的作品集,并利用特長吟誦詩篇招攬路過的人觀看。
他的方法果然奏效,沒一會兒的功夫就吸引了眾人圍觀,而且很快他就在圍觀的人群中鎖定到了目標(biāo)人物菲爾思。
也許是丹德當(dāng)初給菲爾思的印象太過深刻了,所以當(dāng)菲爾思看到他時就立刻認(rèn)出了他。
不得不說的是,肖恩委托丹德絕對是個明智的選擇,或者說肖恩也是經(jīng)過了深思熟慮才決定的人選。丹德幾乎不費(fèi)吹灰之力,就憑著他的個人魅力和伶牙俐齒把菲爾思帶到了旅店。當(dāng)然,菲爾思會來這里的原因僅僅是想在旅店的一層和丹德喝上一杯酒,并且為安德魯當(dāng)初的魯莽向他道歉。
原本丹德是想先和菲爾思敘敘舊再談?wù)碌模尚ざ鲏焊鶅壕蜎]給丹德這個機(jī)會,等他們剛進(jìn)旅店的那一刻,肖恩就出現(xiàn)在了菲爾思的面前并帶著菲爾思走進(jìn)了二樓的房間里。
丹德好奇的想要跟上去,不過肖恩顯然摸清了這個吟游詩人的不良癖好,于是“幸運(yùn)”的丹德只好在一位灰矮人和一名死靈術(shù)士的“照顧”中,穩(wěn)穩(wěn)坐在一樓品嘗美酒了。
即使是這樣,丹德依然不甘心,他居然大著膽子想對死靈術(shù)士席莉展開“愛慕”的進(jìn)攻。
“這位女士,你真的太特別的,嫵媚中帶著剛毅,野性中透出性感,從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讓我神魂顛倒,夜不能寐?!?p> 如果是其他女人,丹德的這番贊美足以令其心潮澎湃了??善麑γ娴呐耸窍?,只見席莉眼皮都沒抬一下,一副充耳不聞的樣子。
可丹德看到席莉的反應(yīng)后,不但沒有適可而止,反而還激起了他知難而進(jìn)的勁頭。他一首又一首的為席莉吟詩,從最晦澀難懂的表達(dá),逐漸變成了明目張膽的求愛,這可把旁邊的灰矮人吉力聽得是冷汗直出,毛骨悚然。
最后,經(jīng)過丹德不懈的努力,他終于得到了席莉最溫柔的回應(yīng),他被打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