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一個村莊到另一個村莊,中間會有路。
沒有路也必須有路,有路才會到達。原先可能沒有路,沒有路就是阻隔,你不知道我,我也看不見你。雞犬之聲不相聞,老死也不相往來。
有一座舊殿存在,這是知道的,可看可摸,如果進不去就是沒有路。沒有辦法進去就是沒有路,這條路是兩條路的碰頭和連接。
你到了我的門前。
門里門外,有一條路使我到了我的門那里,也有一條路讓你到了門那里。
意念也是路,意念的路必須通達才有門前門后的路存在,我在門里,你在門外。
我把門打開是我允許了外面的世界,我需要外面的世界。我的世界去充滿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世界將會變成我的世界。
門并不是經(jīng)常開著的,有時候我要外出,就會把門從外面封死,或用鎖頭鎖上。有時候有些雜務(wù)要處理一下,不喜歡受到打擾,就會從里面把門頂上,閂上。
有時候門看著是開著的,但其實只是半開或者根本沒有開?;蛘咧皇情T的一道虛像存在,那不是真的門?;蛘哂幸恍┠_下的機關(guān)和頭頂天空上的機關(guān),進了機關(guān)就進入了迷境。
或者路不好走了,是路但不是路,無法走到門前來。門前花滿蹊,欣欣壓枝低,彩蝶時時舞,嬌鶯恰恰啼。水動云天斕,天云宮邊晞,裊裊天馬去,高歌共太虛。
我在需要世界的時候,也是需要你,從無路走到有路,你先是走在了我的心路上,才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門前。
開門推門,看到了我也是看到了你自己。
這就是一個通的過程。
人在外要通,在內(nèi)也要通,內(nèi)通才會外通,外通是內(nèi)通的一個跡象。行路不是目的,路是靈魂連接著靈魂的紐帶。是從一個目的走向另一個目的,下一個目的已經(jīng)是目的,才有我的目的之行。
也好像是一直在走向自己,走近自己,走到自己的深處去,不知道有沒有盡頭。
許是盡頭就是一條云路,是一條虛空之路,連接著小路,走著走著就走到了可愛的家鄉(xiāng)。
在路上,很有一些遺體存在。真正的遺體早已經(jīng)走了,消化凈盡,留下的只是影像。很多人不是死在了“敵人”手中而是死在了自己的手中,有病了,或者生命走到了盡頭。
或說死亡才是最大的敵人。
有病,身心靈各有病,治病要趁機會,身是心的機會,心是靈的機會。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身體是一座青山,心是一座青山,靈更是一座青山,也叫靈山。
其中的機會是心這座青山。
這座山要成長起來,要嵯峨巍然直插云天,引得祥云繚繞,天光明動,鳳鸞和鳴。在茅居之內(nèi)一靈鶴然,翩翩,天馬行空,去往堅實的所在和永恒之處,就是那座堅固城。
在心山?jīng)]有成功之前,靈山是不用考慮的,它一定在,只是人找著了沒有。
身山才是需要掛慮的,在心山?jīng)]有成熟之前,它千萬不要倒下。它倒下了,心山也會天崩地陷,電閃雷鳴,傾頹和毀壞,拔地而起仍在不具名的地方。
一是悔悟要趁早,及早搭建自己的心山,由眾意識所構(gòu)成。這時候的意識是已經(jīng)不會爭吵的意識,偃旗息鼓,徹底的臣服,不會再興風(fēng)作浪,只聽命于一個人。
不管什么意識來到,都會被吸收得干干凈凈。
好的和不好的都可以來,有物意有意識之意有靈意,有天光水色有山嵐云光,有高巖碧樹有禽獸棲息,有騎著各色馬的人,有打鐵砍柴的人,有思念和淚水,頑強和拼搏,理想和掙扎。
有吹角的人,有雙手端著一只碗找不到平衡的人,有木板的飛行器,有看著一只空杯子看了幾十年的人,有浣紗和自食苦果的人。山也來水也來,朗朗的讀書聲和暗夜里的計謀。就是好大的一座山!
也俊秀和雄偉,非常大,星光燦爛,日月穿梭。非常小,莫知其存在,瞻之在前忽焉在后。很輕和很重,很主動也很被動,是光明又是黑暗,可以看到天堂的一角也能看到陰間的黃泉。
有所聆聽,氣的旋律一呼一吸,天地在此周轉(zhuǎn)。一個聲音不變,無數(shù)的聲音飛來,悠悠揚揚的鬼哭狼嚎的,月下雪衣的杯子打翻的,數(shù)字在交流,寂靜在分辨。
聲音代表了一個人,一個念頭,最小的分子和透明愣神的剎那。時間不滿足于空間,說你沾光大了,空間翻一個跟頭躲到了靈河之畔。
有戰(zhàn)爭和叫囂,疫虹挺翅飛下山來。
有兩滴淚水訇然滑落,從橙時空一直飛到人間,一滴叫時空珠,一滴叫情意珠。
一是救治需及時。醫(yī)術(shù)總是求快,想和時間賽跑似的,然而快如果不“及”時,也就是慢了。身體受到污染,心靈受到污染,都是時間的功勞,還要著落在時間上慢慢剔除。
及時就是及于時,觸摸到時、達到時,通于時。
這時候的時有兩個表現(xiàn),一是表現(xiàn)為通道,一是表現(xiàn)為機會。
人身上的通道無處不在,但幾乎都是被動的,汗出如漿或者汗流浹背,揮汗如雨,我們知道毛細血管在發(fā)生作用,毛發(fā)都有作用也參與了作用。
這人毛病多,說的是缺點多也是身體不太好。毛說的是多,多如牛毛,也指的真是毛,毛發(fā)之類。
但還有另外兩種解釋,一是指的清理,就是打掃和帶走,清潔工的作用。清潔工的工作無非兩條,一是歸位,把東西擺放在它應(yīng)該待著的地方,規(guī)整得整整齊齊,各安其位,看起來沒有違和感,不突出也不礙眼,清清爽爽。
一是擦拭,把東西從污染中拯救出來,還它本來面目,潔凈如新。室久生塵,塵是物質(zhì)的死尸,可以火煉水沖鐵銅之器震之,但它依然故我,死中有生,還可以長出一棵幼苗來,但不完全是它的功勞。
也就是人的身體中有這么一個清理的功用存在。流眼淚打噴嚏大手小手,呼吸,出汗,都是其中的一部分。
毛的另外一種解釋就是它是隱藏著的一個有機體,是一個毛蟲,或者大膽來說它就是龍。毛甲骨文的象形就是一條爬蟲,也可以是一條龍。
不是每一根毛發(fā)都是龍,是所有毛發(fā)的綜合體,也就是所有的毛發(fā)“活”了起來,它們有了一個主宰,幻化為龍。
人的身體里有龍,藏著龍。
毛發(fā)之用是龍的龍能,曾經(jīng)有一位行者,他得到了三根毫毛,結(jié)果他身上的每一根毛都可以變化出一個他來。
毛是長在體外的,但是它們可以內(nèi)用,內(nèi)用就是通道的意思。
這個通道有時候統(tǒng)指體內(nèi)的所有道路,無所不達,帶來生機和活力,提供安寧。也帶走煩躁叛亂和淤塞的渣滓并內(nèi)里的不祥,使它依舊美麗如昔,風(fēng)華絕代。
以毛發(fā)作為標(biāo)志指的是內(nèi)外的一個界定,出了城還有郊區(qū),郊區(qū)之外還有如棋的田畝,喧嚷共天地的那個一線。
化身為龍,在個人的內(nèi)里巡游,在天上在地下在意識的天空。如果有病,自己知道有病或別人說自己有病,身體的病心里的病和靈扭曲的病,這時候都統(tǒng)統(tǒng)帶走運送到體外。哪里都有口子,一些竅可以,如七竅和穴竅。
毛發(fā)之竅更是一種必要的通行,在后來都是全部要打開的,這是后來至靈境時自己能夠“虛空”的原因。
這時候一個人也許不太像是一個人,如大樹一般的長發(fā)飛舞,長發(fā)上也許還附帶著一些小世界。也許不是三千丈而是三千華里三千光年,長發(fā)是觸須也是意念。身體全開了竅,四通八達,通衢到九天之上九幽之下。
無盡的光華就在其中,也在路上,在路的盡頭。
身體大,竅大,已經(jīng)不是城門可以比擬,成了天空的一部分。原來體內(nèi)的空間如此眾多,它們本來就是這樣,處處空才會處處實有。
原來的身體四分五裂,內(nèi)部的存在就像是星宿一樣。不管多么遙遠,有七座大城存在,是原先的七魄所在之地。它們可以顯形了,也掙脫了某些桎梏,可以在日光之上和日光之下行走和安居。
病在沿途就分解了,還沒有分解的,那些頑固的,就把它們帶到極遠極深之地。
如果沒病,那么天風(fēng)吹進來的,無盡宇宙帶過來的就是智慧和能量。時空可以是一物,智慧和能量也是孿生的,智慧中必有能量,能量中必有智慧,大智慧有大能量,大能量有大智慧。
時間空間叫時空,智慧和能量叫智能。
智慧之能能夠把能累積到一個真的可以叱咤風(fēng)云、風(fēng)平浪靜、呼風(fēng)喚雨的地步,踏空步虛,瀟灑而來驟然而去,入在物中意識中,還有一些諸界中。能量之智可以移山填海,但它有自己的平靜,可以一次讓十萬八千人梟首但不忍加害一個孤苦的行人,可以選擇是非但忍看是非,任由是非。
只有是非才可以看出人心來。
智慧的自如和能量的自如才叫智能。
及時的時一是通道,一是機會,機會就是機的在一起,機的相會。這個機是個人之機和天機、地機的風(fēng)云際會,酬和作答。天機和地機不會亂發(fā),那時將是全方位沒有差別的發(fā)難,它們一直等的是機滿,再沒有余地,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的時候。
一時間一個人怔在了那里。
這個一時間既是一時也是一間,后面的“那里”做了說明。
一時指的是那個時間,也是那個一時之間的環(huán)境。
時是一個發(fā)生,結(jié)束,也是一個持續(xù)。人機是相對自由的,這是意識的自由,也是靈性的自由。這時候勾動的天機地機是針對于這個人的天機和地機。
個人之機就是靈念。
一是想消滅病痛,沒病的時候洋洋自得,有了病就像霜打的茄子,就會對于病念念不忘。然而這何嘗不是一件好事?笨拙地排除著病,運送著病,心也會正念起來,想到了生命的可貴。
是自己的心在這樣做,也許已經(jīng)吃了藥,或動過了一些小手術(shù)。
自己的心就是機,心機在身體里。從毛病毛發(fā)入手,終于看到了那條盤踞在身體里的龍,這是機的一個高級形式。用機也日夜等候著機,不論天機地機哪一個發(fā)動,自己的龍就一下子活了起來,昂首向天,盤旋自如,深入內(nèi)里也噴云吐霧在外面。
是靈念勾動了天機地機。
或者病痛已經(jīng)不是搬運,而是直接消融。
病痛是一種存在,凡所存在都有某一種形式,有時間空間、情感和意思在里面,這里就有了以牙還牙的意思?!耙詡€傷,以眼還眼,以牙還牙。他怎樣叫人的身體有殘疾,也要照樣向他行?!?p> 消化和分解就是抽出其中的骨架來,如時空,把病的情感和意思,這是長期積累導(dǎo)致的,完全磨碎,使情感和意思再也站不住腳,狼奔豕突而去。
人的身體和心里一定有悄悄被種下了什么的莫名其妙和渾然不覺,就會積此“勞”而成疾。個人的機往往是被動的,已經(jīng)許久沒有被“感動”過了,感動的時候也不去分析什么是感動,感動了人們什么,怎么起怎么止的,帶來了什么又帶走了什么。
守機用機就是主動,至少是有準(zhǔn)備的,才會有乘機而起待機而飛的時候,不至于手忙腳亂,無以應(yīng)付,感動已經(jīng)遠離而去。
實在說起來,有些疾病,如心腦血管之病,這三高那勞損,癔癥心理病變等都不算是很深的病,甚至是假病,那不是截肢或者是被刺傷,被人掰斷了一根手指。
如果是外傷這樣,運行起龍行之法來,也會有止血和康復(fù)身體的效用。
心腦血管病也是不通的意思,要在這個不通上下功夫。通是一個方面,制約消解和融化也是一方面,有“機”在這里。
世事洞明皆學(xué)問,人情練達即文章,首先是身體的練達和洞明,是四肢百骸的柔和和馴服,它們是運行中的一個站臺,有來有去,來了好的,走了不好的。山樹的葉子青了又黃了,它還知道深深地扎根,如何秋收冬藏。
不是人的不知疲憊。
其次是心的豁達和通明,逮住一個意念不撒手,正反琢磨上下其手地開它解它,看看它要來說明什么。一定要弄明白是什么擋住了自己,我的偏執(zhí)從何而來,究竟是為了什么。
開竅不容易,但如果不開竅就更不容易。
我甚至不知道我是誰。
總要一竅通了才會心明,不至于一生走在黑暗中。或者是放下和退卻,空無所有和無路可退?;蛘邏咽繑嗤螅峦鼻?,霹靂和雨露都是天恩。不動就沒有機,動了也許才會有機。
把心放下在什么地方,如何安心,心又是個啥,這些問題就會不請自來。
意似流水,心如月皎,萬心唯念,以念入念。
再次,這是很重要的一環(huán),也是頗具爭議的一環(huán),就是靈光的照耀。
你是誰,那就是你不是誰。你為什么在這里,因為你不在這里,所以要在這里。你要往何處去,那不是你應(yīng)該去的地方,然而你還是去了那個地方。
神靈有三種,一是心神,我看到了你寫的文字,也大約明白了其中的意思。這影響到了我的眼力耳力和意識之力,最正確的事情是修文習(xí)武,文是所有的學(xué)問,先廣博后是某一方面的精深。
習(xí)武是通達身體,知道支配和被支配的關(guān)系,文武也都是對于意念意識的訓(xùn)練。生活和健康向上的生活要追求,不是為它拼命,而是它來供養(yǎng)我的命。一是記憶之神,碎片之神,靈神的初級。
它似乎沉睡,但無疑也都是時時刻刻醒著的,人在睡覺,它卻沒有睡,在照顧著人的睡眠。在記憶的深處,在腦海的深密之地,要找它它似乎不在,不找的時候又處處是它。
也許就存在這個找尋的過程中,在過程中體現(xiàn)。
記憶是它的一個功能,所以人也有記憶。
它是記憶的源頭,所有的記憶都裝在它身旁的一個筐子里,有的說是瓶子,有的說是一個水晶球。人的記憶是它記憶的一部分,它有關(guān)于個人的全部記憶,事無巨細,微妙到毫巔。
也甚至有關(guān)乎人類的全部記憶。
它是一個見證,它在場所有的歷史,然而這得靠人一步一步去發(fā)掘出來。
正如筐子擺在那里,它對于人的闖進來檢索它的記憶它并不拒絕一般,人的發(fā)掘也是它允許的,或有可能是它唆使的,是它叫人這么想。
再一個是情感之神,這是最偉大的神靈,至高無上,再沒有比它更神奇的,奇哉妙哉,歌頌的就是它。圣哉!圣哉!圣哉!它是昔在、今在、以后永在的全能者。
它有兩個居處,頭一個就是人間,它活在所有人的的生命里,活在每一種情感之中,不離不棄也不偏不倚。
人認(rèn)為它是存在的,它就是存在的;人認(rèn)為它是不存在的,它就是不存在的。
另一個所居之處就是天上。不是人間之天的這個天上,不是所有宇宙的匯集之處的天上,不是人心之天的天上,是生命之天和情感之天的天上。
所有的天它都可以來,然而它有自己的天。
就算時間和空間也是從它而發(fā),在它之外沒有時間也沒有空間,被關(guān)注了情感的時間才是時間,空間才是空間。
二是不想再有病痛,這是一個很美好的愿望,因為擴而大之,就是不再有“死”這個病,不再有不通這個痛。
種族各異,毛的解說千差萬別甚至大相徑庭,而在華夏就是龍。
龍行之法拿走了所有的病,化解了所有的病,還身體一個健康。只要這座青山屹立不倒,心的青山就會綠玉蔥蘢,花開不敗,待到得靈山勝境那里將又是一番生命的光景。
從一個村莊到另一個村莊,現(xiàn)在這個“村莊”打開了門,少年迎著堅硬的風(fēng),大膽地一步邁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