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遠方為我打工,聚少離多,年節(jié)節(jié)節(jié)才會回來,世界把你賺了去。
多么喜歡聽你說,這次回來留下不走了。男耕女織,日子只在田頭和家頭轉悠?;蛘咴缟想x開家出門扛活,晚上踏著月光或者彩霞回來,一家人和樂融融,我們并不缺少什么。
只要不比較,我們是富足的。只要不是眼睛向外,我們就是高貴的。
真情就是所有,過的是日子,日子只是一個外皮,花心、花蕊是真情,真情是一切。
多少人所追求的日子就是這種真情,不在于外放而是內(nèi)斂。因為外放才覺得空虛,心里缺少了什么,因為內(nèi)斂覺得滿足和充實,是無比厚重的擁有。
真的富可敵國和情深似海,情比金堅。
我在家負責周正,不是為了漂亮而是為了周正,所謂敬意的敬。人應該敬的應該先是自己,敬自己是一個人,生而為人。
早上起來要簡單地洗漱,把自己收拾得利利落落,把多余的去掉,把真摯的留下,自己不曾迷惑,不會被蠱惑,我知道我的心,我就是我的心。
家里窗明幾凈,茅屋也有茅屋的整潔。真正的整潔一是不亂,物品就應該擺在它們呆著很安逸的地方,養(yǎng)人育人而不是人來養(yǎng)它們育它們。收拾得好了,這不在房子的大小和位置,而是和心不隔著心。
房子會妨人會害人會吃人,因為房子有了靈魂而居住之人沒有了靈魂。
二是有空,心里有空房子才會有空,房子有空給人起居坐臥,心有空給心一個雕梁畫棟的華廈。心不是朝外面擠,而是往里面擴。
對外面的所有敬是為了敬自己。早上出門你可以帶著飯走,如果可能我愿意去給你送飯,這為了證明我在念著你、想著你、牽掛著你,給你送一口熱乎飯。下雨了送傘,下雪了送寒衣,這不是啰啰嗦嗦和膩膩歪歪,你本來就是我的天。
你是我的天,我是你的依據(jù),世間是我們的風景。
我是你的,你是我的,一直要維護的是這種必然的聯(lián)系。偶爾你一個人的時候我常在你的心頭,我一個人的時候你常在我的心尖。
沒有分開過,也不會分開。
或者說我是你的夢境,你是我的夢境,我們是彼此的彼此,說到你是為了指向我,說到我是為了指向你。我在意你就是在意這個世界,你在意我就是在意你的夢境。
夢境是永不會滅絕的一個暗示,是心之路中的一條路。我不能沒有你,我的呼吸和血液里都是你,夢和現(xiàn)實里都是你。
人有了腦子才有了現(xiàn)實的世界,現(xiàn)實的世界是腦子的一種攝影。夢境是一道亮光,說明還有另外一個世界,但又有了身夢心夢和靈夢的區(qū)別。
所有的夢境都在人的腦子里,人是一個宇宙又是一個國度。
但我現(xiàn)在想起來的是四十年前的一個舊夢,舊夢現(xiàn)在存在在我的記憶之中。我的記憶是一臺異乎尋常的超機,只聽我意念的話。我想到了舊夢,舊夢馬上就出現(xiàn)了,不但立體而且有維。
我就回到了過去,時間是空間的節(jié)點,空間是時間的說明,兩者相互掣肘的原因是存在,以期某一天來被情感照亮。
我沒有過去沒有未來甚至沒有今天,我自己就是過去就是未來也就是今天。
我要走的路是情路,我把我自己帶到了舊夢的面前。
總有一些夢揮之不去,總有一些夢讓人懊惱和遺憾,也總有一些夢滿溢了出來,它們侵入了現(xiàn)實。
睜著眼睛能夠看到某一個夢,它們自己發(fā)生和發(fā)展,非要把夢上演完畢才行,那是一個奇怪的夢境。但一定也加上了自己的情感,不想睡著的時候卻總是睡著,也許是睡著了是沒有睡著。
自己對這個夢境有過無窮的推演,但一直足不能出戶。也在日常的某些間隙中霍然沉落,在夢境中打坐和長吁短嘆。兩個世界各自是各自的,自己是唯一的其中聯(lián)系。
大量的死亡是推辭不了的悲傷。
記不清有多少次跳井了,有多少惶急和悲憤,明明知道,但明明的沒有選擇,還是非要跳井不可。在后來,魔王第七把刀只要遇到井就會小心地去看看,看看井下有什么。
那時七護法也隨著七把刀的眼睛一起看,看不出什么所以然來,井水是井水,井壁是井壁,天空是天空,一個眼睛里滿是膽怵的少年還是少年。
少年一天天長大,他的心還是少年。
遇到了一次異常,幾十年都為此耿耿于懷,等釋懷的時候世界遠遠地把他拋在了后面。他為此心安,被遺忘就是他隱身的成功,什么人都不聯(lián)系了,他的世界夠他忙活的。
身后是狼群和荒草和野山,七把刀又一次奔逃,搖晃著的樹枝也張牙舞爪,不用回頭也看得清清楚楚。那些狼都是特制的狼,它們自己是一座山,甚至是一個神明。但現(xiàn)在它們從眾了,氣息咻咻地要把他撕成碎片,血腥的曠野大山一樣壓下來。
經(jīng)過了不知道多少次,少年的眼淚已經(jīng)流干了。
在他每每醒來的時候還是淚濕了枕巾,睜著眼睛悲傷而又踏實,一塊心落地了,還要怎么樣,來了完了就都走了吧,散了吧。我也沒有什么地方好去,我還是只有回到我的夢境。
這時候七護法卻會凝望天空,天空中出現(xiàn)了十二個旋渦,像是透明的涌動。云旋轉,透明也在旋轉,在不知道的時候停歇下來,也在不知道的時候有了一些顫動。
舊地重游。
某一天卻是風平浪靜,山水和樹木皆如畫卷,野草枯黃和夢幻般地直立著,一定不會有太陽,月亮也是沉沉欲睡似的,腐土的味道很清涼還有一股黏黏糊糊的味道。
那是一個一身戎裝的將軍,也是一個蜥蜴人。在某個空間之中,將軍和蜥蜴人互相變換,都觸摸到了邊緣的邊框。脊椎而拖著一個長長的尾巴,全身不是綠色,灰不溜秋和青黑有了發(fā)白的轉化。
隨我走!
然后哪?
哪字的聲音未落,“白發(fā)三千丈”!這一次白發(fā)的浮動極端順利,是白發(fā)牽引著七把刀往井口哪兒直撲過去,朝向死亡的方向。死亡的訓練已經(jīng)爐火純青了,原先的懼怕現(xiàn)在成了渴望。
“然后哪?”這是他自己說出來的話。
如果一種意識每天都在選擇,選擇得已經(jīng)不再用選擇,就成了本能和潛能,我有神明,我天天和我的神明在一起,我的神明就是我的生命。這是一種熬煉,一個意思是一條濕噠噠的白線,甩到自己的心上來。
只要沾身,最先包圍上去的是時間,時間最會做做舊的處理,瞬間已經(jīng)是千百萬年。經(jīng)過了這么長的時間的大火和小火,然后剝除現(xiàn)在時間的硬殼,讓時間的溫柔和心情的溫柔接頭,就成了自己的。
自己是自己的下意識。
“白發(fā)三千丈”,是破和碎的白發(fā)三千丈,恍惚就把七把刀送到了井口。
想死的時候死卻很不容易,不想死的時候死才會產(chǎn)生懼怕的心理。生線和死線上有生線和死線的附加,死對于死說話,生和生有共同語言,言生言死的不是言而是態(tài)度。兩個態(tài)度不能在一起,死勾動死,生留戀生。
是平時對于靈說的死生的話。
沒有靈只有自己這個當家人在家,可惜的是家里也沒有人,死亡就會找上門來。死亡封住了生門,沒有人撞破,我的愛,你在哪里?
如果真有這么一天,不知道自己會呼喚誰。誰給了你膽量,誰又給了你心志,誰給了引誘和攀比,誰又給了你失望和一籌莫展。
每個人都會遇到,也但愿每個人都不要遇到,“不要叫我們遇到試探。”
天地人的真章都在這一句話里。
你想好了嗎,你準備好了嗎?你真的想好了嗎,真的準備好了嗎?
這是要不縈于心的,心不用再考慮了,選擇自然而然,選擇才會具有力量。人一生的拔悲救苦,為善去惡,磊落光明和純?nèi)巫匀欢际窃诜e累力量,就是死亡面對時的力量。
沒有力量就是一個素人,世界是選擇的世界,外在世界和內(nèi)在世界。見了道德經(jīng),處處是道德,見了周易處處是易之變,見了黃帝內(nèi)經(jīng)處處是內(nèi)經(jīng),見了靈經(jīng)處處是靈經(jīng)的反反復復的表明。
人微言輕,妻子說不能這樣,自己說只有這樣。
其實有中間的路可以走,只有這樣就沒有了路,不能這樣的后詞是還可以那樣,是否傾聽過那些這樣或者那樣的呼聲,但上頭了,自己執(zhí)意擔任另一個角色。
自己都說不清楚,不是窮富或者是不是高貴,是對待生命的態(tài)度。每一個人都懂得,但因為說出真理的人不是自己仰慕的人就減了一分成色,還是為別人而活。
你為自己活過嗎?
何時少了你一口吃的,都是為了供養(yǎng)你,真情才是樸素的真情,死在了一起,餓死或者凍死了,那比花香還要濃。
沒有目的意義的活著,就只是活著嗎?有了目的意義的活著就不是活著嗎?
自己是自己,別人是別人,你用別人來衡量自己,就永遠追不上,也不用追上,他們是他們的生命,你的是你的,證明你自己的唯有你自己。
都是浮云都是虛空,虛空的虛空。
你何曾有過自己的真實,現(xiàn)在或者這一世不存在你就永遠不存在,存在于你沒有意義,六哥哥和大蓮與你無關,你沒有生命生命就不是你的,你也被世界賺跑了。
我的心里只有你。
我是你所有的追求,你沒有我,時間就只是時間空間就只能是空間,心情中的你已經(jīng)把自己出賣了,你不是你。
你不是你,你就不會認識我,死亡或者活著也將沒有意義,我們遙遙無期。
我就在你的周圍,是你身邊的每一個人和每一件事情,你知道和認識我了嗎?
逃得很快,三十六計的最后一計不能說穿,但是在井口,蜥蜴人好整以暇,跑?它吐出了一口氣,霎時之間將七把刀攔腰抱住,說,“然后是永生?!?p> 在墜落的時候,永生這個概念一直如雷轟頂。
永生是什么,永生到底是什么和它一只是什么?是否永生有多種方式?是否永生是被記憶阻擋了,把我們的時空情隔開了,人們無法證明自己?
它看著人們的悲苦不但無動于衷還撒上了一把鹽?
我證明我自己我到底得罪了誰?
生你出來,死,你也出來,你來,你出來!三十八號發(fā)出可憐的咆哮。
魔王第七把刀
至此日,這篇文已經(jīng)一年。鋪墊是鋪墊好了,不知道如何表述。 生命露出了曦光,每個人都會永恒。 永恒是一個固點。 故意的拖延和磨蹭,等著你的腳步聲傳來,如四十年后的相見,然而你卻問, 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