霽雨初晴嬌云弄暖,御花園湖畔里的芙蕖抵不過雨珠誘惑,羞答答的開滿了御池。
景色雖美,回憶卻不怎么好。畢竟她可是在這殺.過人呢,怎能不膈應。
申時未至,天氣還有些悶熱。那邊沈長行國事還未商量好,沈元卿便尋了理由先邀崔宋二人回了自己寢宮。
“先前進宮,我怎么就沒發(fā)現(xiàn)昭陽宮這般大。”崔晏晏頗似沒見過世面的,四處溜達。
沈元卿喚來婢子,吩咐其前去御膳房,讓御廚停下手頭上所有事,立刻馬上給她備上幾道佳肴。
似又想起什么,連忙又差了一個婢子前去御書房等沈長行同崔國公。
“原先也沒這般大,后來阿行替我修繕的,他總想著我會回宮?!鄙蛟溥@才答了崔晏晏的話,提起沈長行,沈元卿說不上的愧疚。
明明前世答應好阿行會回宮陪上他幾日,可次次都為了傅懷塵爽了約。
然阿行卻次次為她這言而無信之人尋來說辭。
明明剛剛還未申時,這才一會兒功夫,申時都快過了。沈元卿等不及了,吩咐婢子上菜。
那話音剛落,沈長行就到了。
“見過陛下?!?p> “見過陛下?!?p> 崔宋二人規(guī)規(guī)矩矩行了禮,反倒襯得沈元卿不合禮數(shù)了。
“那見過舅父?”沈元卿調(diào)皮一笑,朝崔國公行了禮。
“都是自家人,無須多禮。”沈長行朝崔宋二人露出了他那標準性不失禮貌的假笑,然而宋云歌卻還紅了耳根,嬌羞的低下頭。
“快些入座,不用客氣?!鄙蛟溥B忙招呼眾人入座,她快餓死了。
期間,沈元卿一直瘋狂給沈長行夾菜,把沈長行驚得毛骨悚然。那望向沈元卿的眼神,分明在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沈元卿差點沒忍住,幾個白眼翻過去。
終于,等眾人都擱下玉箸。沈元卿便開始她的紅線計劃了。
“舅舅,晏晏云歌二人可曾定了親?”
突然被點到名的崔晏晏小朋友一口茶,差點沒噴出來。
這算什么?躺著,哦不,坐著也中槍?
反倒是宋云歌一臉平靜,好像此事與她無關一般。
崔國公也不好奇,只想著沈元卿是隨口一問罷了,便答道,“尚未,你舅母眼界高,總嫌這個不如意那個又不好,加之晏晏也不愿,便擱下來了。至于云娘兒,你舅母意思是要聽聽夷哥兒意見?!?p> 沈元卿聽完,扯了個大大的笑容,看得崔晏晏是毛骨悚然。
“那云歌的婚事看來還得宋將軍來做主了。不過晏晏,是不是明年開春就及瓜了,這好像不小了。”沈元卿瞥了沈長行眼,繼而道,“阿行再過個兩三年,也要弱冠了。這后位卻空在那兒,依舅舅看,可有合適的人選?!?p> 沈元卿話都說這份上了,在場的又不是傻子。
崔國公一驚,照沈元卿意思,這后位是要留給他家晏晏了。
“表姐貴庚?”
突然,崔晏晏朝沈元卿甜甜一笑,但是說出的卻不是人話。
沈元卿被崔晏晏這一問,堵的尷尬的不知說什么好。
這死丫頭,太過分了。
“崔晏晏,你規(guī)矩白學了,怎么說話?!贝迖闪舜揸剃萄?,語氣聽著就帶著怒氣。
崔晏晏撇撇嘴,不滿道,“表姐明明就大了我好些年紀,爹爹還不如先關心關心表姐婚事。”
崔晏晏這么一說,崔國公倒是想起來今個京城發(fā)生的大事,那云伯侯家的丑事。
本來他就和云伯侯不對付,偏偏她這侄女就跟被傅懷塵下了迷魂藥般,反倒幫著云伯侯府來對付他崔國公府。
真是越想越氣。氣歸氣,這云伯侯府發(fā)生此般的丑事,他怎么也不會同意沈元卿這樁婚事的了。
“晏晏說得沒錯,你這婚事是該定下了。老臣還是先前那句話,云伯侯府配不上?!鄙蛟涿黠@感受到崔國公說到云伯侯三個字的咬牙切齒。
沈元卿是真的無語,怎么好好的扯她身上去了。
這算什么,偷雞不成蝕把米?
呸,這什么比喻。
“舅舅,我不急。駙馬哪有皇后重要!”沈元卿說得那是一個義正言辭,說完還不忘瞥一眼一旁仿佛與世隔絕的沈長行。
誰料沈長行一點反應也沒有,好像就跟他無關。
這模樣硬生生讓沈元卿想起來宋云歌,別說,這兩人還真配。
可惜宋云歌那身份終究比不過崔晏晏,這皇后必須是崔晏晏,也只能是崔晏晏的。
“大選將至了,老臣會好好準備的?!贝迖矝]給出明確答復,只是模棱兩可的回了話。
想來,是準備問問崔晏晏意見吧。
誰料,一旁裝聾作啞的沈長行開了口,“今年大選,朕準備取消?!?p> “不行?!鄙蛟浞畔虏璞K,氣得站了起來。“年年都取消,你莫不是要讓沈家斷了后?!?p> “如今民不聊生,國泰民安尚且不能,我又怎敢享那風花雪月兒女情長?”沈長行說得那是感天動地,就差沒舉個牌匾上面刻著“愛民如子天下第一好皇帝”十一個字了。
“朕御書房奏折堆的如山高,便不逗留了?!?p> 沈長行逮著機會,立刻溜去,他可不想和他的阿姊為這事再吵幾架,不值得。
氣壞了他阿姊身子,心疼的還不是自己。
沈元卿可真想送沈長行一句話,“可勁瞎扯吧”。終究沒說出口。
沈長行都走了,崔國公瞧著時辰,便也要告退回府了。
沈元卿仔細想想,今晚她還是回公主府吧,畢竟還有事未辦,宮里終究不方便。
于是便同崔國公一同出了宮。
“舅舅回去好好想想?!狈謩e前,沈元卿還不忘提醒到。
瞧崔國公點了頭,這才安心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