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里天黑得晚,明明快戌時(shí)了,卻還泛著光。
沈元卿下了轎,這邊還沒有站穩(wěn),就聽見綠衣的聲音了。
“公主,你可算回來了?!?p> 沈元卿伸手捏了下綠衣的臉,嘴角是噙著笑的。
“怎得,才多久不見,你就想得不行了。沒出息?!彪m說話是打趣的,可心里也的確是感動(dòng)了。
畢竟除了阿行,想必也就綠衣待她是真的好。
綠衣這一聽,就不高興了,指了指遠(yuǎn)處,笑道,“沒出息的可不止綠衣一人,傅二郎君可也等了公主一天呢?!?p> 順著綠衣指向的地方望去,倒真看見了站著不動(dòng)的傅懷朔。
“行了,先回府?!?p> 一路上,綠衣一直嘰嘰喳喳的不停,比那雀兒都要煩。
說的無非是傅懷塵那檔子破事,瞧著綠衣那氣得恨不得把傅懷塵千刀萬剮的模樣,沈元卿硬是沒忍住一直笑。
“傅郎站在那干甚?過來坐?。 鄙蛟涑祽阉氛辛苏惺?,那聲兒配上動(dòng)作,活像是勾.引人的妖.精。
傅懷朔剛坐下,綠衣便開了口,“郎君晨時(shí)可是出了府?!?p> 綠衣那話分明是陳述而非詢問,沈元卿知道綠衣這是在告訴她,傅懷朔在她走后出了公主府。
“回府拿了些東西?!备祽阉凡]有多大的反應(yīng),只是淡淡答到。
“特地回府就為了取個(gè)東西,想來是重要極了。”
“殿下若是不信,懷朔也沒辦法?!备祽阉纺请p眸子堅(jiān)定,的確看不出任何慌張。
“本宮自然是相信傅郎的,不過,日后缺什么跟綠衣說便好了。云伯侯府有的本宮這兒都有,云伯侯府沒有的,本宮這兒也有?!鄙蛟涫切χ?,可話語里警告的語氣誰都能聽出了。
傅懷朔直起身子,取下腰間玉佩,“懷朔回府,是為取回我娘遺物,那日走的匆忙,來不及收拾?!?p> 沈元卿有些驚訝,她并沒有想過傅懷朔會(huì)同她解釋的。
“殿下可還有要問的,無事,懷朔便先下去了。”
沈元卿狐疑的瞥了眼傅懷朔,她剛剛怎么好像聽見了傅懷朔滿腔的委屈。
“傅郎這是生氣了?”
“懷朔怎敢同殿下生氣。”
沈元卿瞧著傅懷朔那模樣,就跟個(gè)傲嬌小公主般,硬是沒忍住笑了出來。
“傅郎快別這樣,我怕?!?p> 沈元卿站了起來,走到傅懷朔邊上。跟個(gè)無賴般,挽起了傅懷朔的胳膊,隨即踮起腳尖,湊到他耳邊吹上了幾口氣,也不說話,只是笑。
綠衣見狀,識(shí)相的迅速溜了出去,還順帶關(guān)緊了門。
“殿下這是做甚?”
傅懷朔是真的經(jīng)不起撩撥,沈元卿還沒做什么,他那耳根子就紅的好像要滴血。
“總是殿下殿下的,多生分,傅郎平日便同綠衣一樣,喚我公主既可。”
“懷朔可是聽聞,除了綠衣,旁人都該尊稱殿下一聲殿下的?!?p> “到不知你這聽聞從哪來的,想來定是綠衣那丫頭同你說的。綠衣是我的人,我允她可喚我公主,而傅郎不也是我的人,那喚我公主又何妨?”
傅懷朔剛想說些什么,沈元卿素夷撫上他的唇,示意他不要說話。
“傅郎私下里喚我卿卿便好,這便是綠衣都不曾享有過的。”沈元卿故意湊近傅懷朔耳邊說到,那唇是時(shí)不時(shí)碰上傅懷朔的耳垂。
“傅郎叫我聲可好?”
傅懷朔此刻真恨不得一掌給沈元卿推開,這妖精是真的不把他當(dāng)個(gè)男人。
“既然傅郎那般不愿,我也不好強(qiáng)人所難。”
見傅懷朔微微撇過臉,沈元卿松開傅懷朔胳膊,丟下一句話,便頭也不回的朝床邊走去。
傅懷朔愣在原地,不知所措。女人心,當(dāng)真是海底針,根本琢磨不透,所以沈元卿是生氣了?
“卿卿?!备祽阉窐O其別扭的開了口。
然而沈元卿是存了心想要戲弄一番傅懷朔,故而并沒有任何理睬。
見傅懷朔依舊是愣在原地,沈元卿只覺得逗他好玩,便強(qiáng)忍住笑。
“就這?”
“那殿,卿卿想要怎樣?”卿卿,傅懷朔是真的叫不出口,他們好像還沒那么熟吧。
“說不定,傅郎親我口,我這心情就好了。”
沈元卿就想看傅懷朔臉紅的模樣,嬌滴滴的,可惹人了。
誰料,傅懷朔還是待在原地一動(dòng)不動(dòng)。
“你若再不過來,便滾出去了?!?p> 沈元卿是料定了傅懷朔會(huì)滾出去,誰知竟朝她這邊走了過來。
不過,就傅懷朔那膽子,又怎敢真親她。
她不過隨意撩撥幾句,那人就羞紅了臉,跟個(gè)姑娘家似的。
沈元卿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示意傅懷朔坐下。
傅懷朔倒是真的乖乖坐下了,不過卻不敢去看沈元卿。
“傅郎倒是快些,我可沒有耐心侯著?!?p> 沈元卿就是賭,賭傅懷朔不敢。
然而天就是不如人愿,傅懷朔真的親了下來。
雖說親的是發(fā)梢,倒也真的嚇了沈元卿一大跳。畢竟沈元卿一撇過臉來,就是傅懷朔那張俊美無雙的臉。
“卿卿害羞了?”傅懷朔故意學(xué)著沈元卿先前的模樣,抵在其耳畔說著話。
沈元卿要不是今個(gè)胭脂擦的夠多,那緋紅的臉還不被傅懷朔笑話死了。
她這算什么,調(diào)戲不成反被撩?
“胡說,我才不會(huì)害羞。都怨你,差點(diǎn)又忘記了正事?!?p> 沈元卿可不是為了緩解尷尬,轉(zhuǎn)移話題,而是她真的忘記了正事。
這傅懷朔到底什么妖精,怎么次次都因他誤了正事。
“卿卿是又被美色誤人?”傅懷朔恰到好處的用了個(gè)又,就好似提醒沈元卿她有多好色般。
“行了,快別貧了,真有正事?!?p> “卿卿說,我聽著?!备祽阉钒l(fā)現(xiàn),其實(shí)卿卿也挺順口的,叫久了倒還真沒那么難為情了。
“傅郎輕功如何?”
“略勝卿卿一籌?!?p> 沈元卿真想給他一記白眼,怎么有這般自大狂妄之徒?
還略勝她一籌?她輕功分明已經(jīng)如火純青,無人能及好吧。
“那就好,可別到時(shí)候打不過,跑都跑不了?!?p> 沈元卿丟下這么一句,就從玉枕下拿出事先準(zhǔn)備的兩件衣服。
隨后,二人便偷偷摸摸的從后門翻墻出了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