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不想背后蕭啟清朗的聲音響起:“傅傾,且隨朕來!”
就這樣,傅傾懷著一顆忐忑而凌亂的心,在眾人充滿妒恨的目光注視之下,走向了人生的黑暗深淵。
蕭啟不說話,帶著傅傾來到了御書房。
蕭啟緩緩坐下,犀利的眼睛不住地上下打量著傅傾。
傅傾被看的心里發(fā)毛,她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不要命似的向蕭啟咚咚咚地磕著響頭:“皇上饒命!皇上饒命!那日罪臣真的是無心冒犯圣上,求皇上繞過罪臣一回吧!”
“嗯?你再說什么?朕怎么聽不懂???”蕭啟故意露出一副驚訝的神情。
傅傾一怔,心想:
(皇上是想將那日的事兒,翻篇兒了嗎?)
她急忙說:“哦,微臣見皇上這般英俊瀟灑,玉樹臨風(fēng),風(fēng)流倜儻,就緊張地有點胡言亂語,望皇上不要怪罪。哦,對了,微臣還記得殿試那日,皇上的諄諄教誨,微臣定然謹記于心!時時不忘!”
傅傾這句話,就相當(dāng)于表態(tài)了:“皇上您既然將此事翻篇了,我也跟您做個保證,以后,此事只字不提!”
蕭啟滿意地笑了笑,然后淡淡地說道:“翰林院的庶吉士,做起來委實沒什么意思,朕看你會個三腳貓的功夫,以后就來朕的身邊兒做御前侍衛(wèi)吧!”
傅傾心一緊:
(這是什么意思?皇上還是不肯放過我嗎,把我安置在御前,不就意味著我隨時隨地,任他宰割嗎?更或者,會讓我神不知鬼不覺地從人間蒸發(fā)?)
傅傾很害怕!畢竟,皇家有很多殘酷又神秘的手段,對待像她這種冒犯圣上的人。
但事已至此,傅傾能怎么辦?
唯有硬著頭皮,咬著牙應(yīng)下,剩下的事情,只有多多小心,一旦發(fā)覺情勢不對,立馬溜之大吉!
盡管情勢略顯尷尬,傅傾的衣食住行的條件顯著好了起來。
上朝,退朝可以做轎了,官舍也換成了一個稍稍豪華的別苑。
上面又撥了幾個伺候傅傾的下人,待傅傾坐轎子回來,他們由小三兒帶著,喜氣盈盈地站在傅府門口迎接。
“恭迎主子回府!”
“免啦!免啦!”傅傾一揮手,快步走進了自己未來的家。
這是一個十分別致的三進院落。
里面池塘,回廊,假山,亭榭一應(yīng)俱全。
翠竹掩映,群芳簇擁,五步一景,十步一畫。
傅傾驚愕地走些回不過神來,受慣了人間風(fēng)雨的她,終有一日擁有了這樣的幸福,竟然會產(chǎn)生出一種如同做夢的不真實感。
她狠狠捏了捏自己的大腿,痛!
“是真的!我不是在做夢!”
她激動地嘿嘿笑了起來,圍著院子瘋狂地轉(zhuǎn)圈兒,轉(zhuǎn)著轉(zhuǎn)著,頭暈的不行,踉踉蹌蹌地被丫鬟們拉著,倒在了將會屬于自己的雕花大木床上。
軟騰騰,香噴噴的大棉被一下子將她陷了進去,她嘿嘿的笑著,幾乎都要流出了口水。
這時候,飄飄悠悠的飯菜香送進了傅傾的鼻子里。
傅傾吧唧吧唧嘴兒,猛地坐起,發(fā)現(xiàn)丫鬟們已經(jīng)將一盤盤叫不出名字的美味佳肴擺在自己的臥房里。
狼吞虎咽!風(fēng)卷殘云!
只有這兩個字,能夠形容傅傾接下來的吃相。
嗝!
傅傾一拍圓滾滾的肚皮,四仰八叉地又躺回到了床榻上,她笑地癡傻,笑著笑著卻流下了淚來,她呆望著床榻上微微晃動的床幔,喃喃道:“爹,您說我這是不是在做夢???真是的!”
“主子!”小三兒的聲音響起。
傅傾抬頭,發(fā)現(xiàn)小三兒探頭探腦地走了進來。
“忘了跟您說了,這個屋子有機關(guān)!”小三兒一臉神秘。
“什么機關(guān)?”傅傾站了起來,她忽然也有些好奇。
小三兒嘿嘿一笑,指了指床角,傅傾發(fā)現(xiàn)那有一根紅繩子,因為和床幔顏色相近,所以并不是很顯眼。
傅傾想也沒想,使勁兒往下一拉,只聽嘎嘣兒一聲,床榻后面的墻,就裂開一條縫。
傅傾把床幔掀起來,往那縫兒上輕輕一推,居然推開了。
再往里面看去,是一條黑咕隆咚的,通往地下的石階路。
“主子,火把!”小三兒笑著,非常體貼地遞來一根火把。
傅傾對他投以贊賞的笑容,然后迫不及待地接過火把,躍了進去。
“主子,我看這個怪好玩兒的,我能不能也跟著下去瞧瞧?”小三兒搓著手,嘿嘿地笑著。
傅傾勾勾手指,小三兒便也跟著跳了進來。
“原來他們這群tan 官 wu吏,聚斂了錢財都藏在這里??!”
傅傾嘖嘖驚嘆,然后舉著火把往下走,發(fā)現(xiàn)下面是一間屋子大小的密室。
傅傾閉眼想想,滿腦子都是金銀珠寶堆積一室的盛況。
傅傾貪婪得笑著,小三兒笑得比傅傾更猖狂:“主子,就憑您的才華和謀略,定能夠?qū)⒚苁矣媒鸫u填滿啊!”
這猝不及防的馬屁卻并沒有將傅傾拍得高興,她反而變得憂慮起來,因為看到頂頭上司逛窯子,還被自己給打了。
現(xiàn)在上司把自己分配到御前,看上去晉升機會無限,實則暗藏殺機啊!
“哎!命苦!”傅傾苦著一張臉,爬出了密室。
小三兒不解:“主子,您臉色不好?。俊?p> 傅傾長吁短嘆:“小三兒啊,我問你,如果我去逛窯子,被你看到了,你還把我狠狠打了一頓。你說我會怎么對你?”
小三兒臉上堆滿了笑:“我敬重您還來不及,我怎么可能打您呢?”
“哎呀,我是說如果嘛!”
“如果......這不通啊!您是女人,怎么可能逛窯子呢?”
“聽不懂人話嗎!如果!如果!如果!豬腦子!”傅傾手指戳著小三兒的腦門兒。
小三兒撇撇嘴:“主子,您別生氣,我明白您的意思了,要是我啊,我就先看看再說。因為我覺得吧,我就算打您也是無心之舉,如果您對我并沒有怪罪,我就會加倍對您好,然后讓您忘了這檔子事兒?!?p> “加倍對他好?”傅傾陷入沉思,這段時間以來,蕭啟似乎對她也沒有怎么為難,她發(fā)現(xiàn)小三兒說的也不無道理。
畢竟以后升官發(fā)財,也全都仰仗著蕭啟的皇恩呢。
傅傾打定主意,揮揮手讓小三兒退下,隨后收拾著睡了。
第二日,凌晨,寅時剛過,小三兒便來砸傅傾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