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知憶自然去找花婆婆,今天的事她誰也不想說,想就當沒發(fā)生一樣,那人若是放棄了,也隨了自己的愿,兵來將擋,水來土掩?,F(xiàn)在呢,就想喝一碗婆婆煮的花粥。
婆婆又在花圃里,明明茉莉早就枯萎了,還是小心翼翼的護著,等來年開花。
“婆婆,我來了,來了。”安知憶每次都要要喊的很大聲,然后婆婆會笑瞇瞇的回頭,給她乘一碗熱乎乎的粥,只是今天,婆婆的行動似乎異常遲緩,安知憶也趕忙上去扶她。
“你小時候啊,婆婆去給你算過,有一個老方士說你的父母是富貴人家,富貴人家是非多,你是糟了劫難才流落到這里,這是你命里該有的,與旁人沒有關(guān)系,你也不必深究,如今,他既來尋你,你便同他去,也是一番造化?!被ㄆ牌排呐陌仓獞浀氖?,表示自己明了。
“婆婆,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吳老頭找你,請你勸我?!卑仓獞浻行懒?,自己走了,婆婆怎么辦,大家對自己這么好,一走了之,是不對的,要報恩情的。
“婆婆我舍不得你,有我一直陪著你不好嗎?!?p> “好孩子,好孩子,婆婆,年紀大了,有今日沒明日的,你要去也是回家,婆婆也不擔心你,要是那富貴人家的金湯銀飯你吃不慣,就回來,婆婆給你煮花粥?!被ㄆ牌爬仓獞浀氖?,把她帶進里屋,拿出來一只紅漆的木盒,放在安知憶的手上,吩咐她打開。
盒子沉甸甸的,安知憶打開,盒子里放了一些首飾,有老銀的發(fā)飾,玉鐲子,還有一條紅寶石的瓔珞,但一個素布的荷包在這樣的盒子里就顯得有些引人注意。
“婆婆,您這是做什么?!卑仓獞浺苫蟮?p> “你算是我?guī)Т蟮模隳睦锒己?,就是脾氣太倔了,認死理,以后怕是要吃虧的,這些是婆婆給你備的嫁妝,本來是要等你成年再給你,現(xiàn)在只怕來不及?!被ㄆ牌趴粗仓獞洠骸靶洠瑒e推辭,白費了婆婆的一番苦心?!?p> “好,知憶收著,帶著出嫁,”安知憶內(nèi)心動容,有些酸楚“婆婆,這素布荷包里裝的是什么?!?p> “婆婆老糊涂了,這個是當時給你算命的老方士給我的,說你十六歲有一大劫,這里面有救命的法子,危急時刻方可打開,切記,切記?!?p> 安知憶心想婆婆向來沉迷道法,方士,婆婆說收著便收著吧,她還想說些什么。
只見,花婆婆坐在榻上,半盒著眼,低低呢喃:“我這一生做錯過許多許多事,但不愿欠任何人,這下總也算還清了,還清了?!?p> “婆婆你說什么?!卑仓獞浵霚惼牌沤牭那宄稽c,但是,大腦突然一片空白。
安知憶把盒子抱在懷里,跪在了地上,她沒有哭她覺得婆婆還在,不能讓婆婆擔心,她及其用力的扯著嘴角,聲音早就哽咽的不像樣子;“婆婆,婆婆,你放心,我....我...會按你說的,我一定會按照你說的那樣?!彼刂乜牧藥讉€頭,便伏在地上,肩膀不住的顫抖。
時間過了好久,安知憶才緩緩站起,但跪服著太久,一下子頭重腳輕,向后倒去,卻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里。
墨鎮(zhèn)鐸收到消息就立刻往這里趕,一開門就看到這個小小的姑娘伏在地上,而花婆早已沒有了氣息。
“安兒,沒事,沒事,爹爹在這里。”墨鎮(zhèn)鐸收了收手
安知憶抓住了墨鎮(zhèn)鐸的的衣袍,好像下了極大決心一般;“婆婆,婆婆,剛才還在.....同我說話呢?!?p> 墨鎮(zhèn)鐸揪心極了:“安兒不怕,爹爹在這,花婆婆已經(jīng)走了,但還有爹爹,還有爹爹?!?p> 安知憶睜開了眼睛,把紅木盒子抱的更緊了,眼睛紅的像只小兔子一樣,卻也沒有掉下一滴眼淚,只是重復著墨鎮(zhèn)躲方才說的話:“回家嗎?!?p> “是,是,安兒,接下來的事情你就交給爹爹吧,你休息一會。”
“陵游,帶小姐回客棧。”陵游領(lǐng)命正要往屋里走。
“不用,我待在這里,我說過的,婆婆老了要給她送終,我可以?!卑仓獞浾玖⑵饋?,微微有些搖晃,又堅定地說:“我可以的,你放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