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臨花館
坐在二樓的一張紅木桌前,夏云天弈尷尬的喝著杯中的熱茶,而坐在她對面的,正是一臉不善的莫伊。
臨花館是海城最著名的青樓,以風(fēng)流高雅聞名,也是海城唯一能被上流圈子看上眼的煙花風(fēng)月之地。
當(dāng)然,這一切并不妨礙它在莫伊的眼中依然只是一個窯子。
現(xiàn)在的問題是,她家那個平時總把君子之道掛在嘴邊的云弈,居然背著她偷偷摸摸的跑來了這種地方。
莫伊放眼望去,滿到處都是鶯鶯燕燕們和酒客們雖然說不上不堪入目,但是難免有些傷風(fēng)敗俗的畫面。
莫伊皺起了眉頭,再次看向夏云天弈的目光變得更加不善了。
“你不打算解釋一下嗎?”莫伊看著無動于衷的夏云天弈,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說過了,我是出來查案?!?p> 莫伊翻了翻白眼,“那為什么死活不帶我?”
“我這不是怕你誤會嗎?”夏云天弈摸了摸鼻子。
“你這樣我才會真的誤會好吧?而且你居然質(zhì)疑我的專業(yè)性?”莫伊生氣的說道,然后搖搖頭,“算了算了,不說這個了,給你一個機(jī)會,趕緊給我解釋清楚?!?p> 夏云天弈只好點點頭,“知道北冥隨心嗎?”
“逍遙琴圣?”莫伊疑惑的看著夏云天弈,不知道他想表達(dá)什么。
“這北冥隨心原名北冥正心......”
“自然大神官北冥易煙的次子,斯溫大人第二執(zhí)劍者北冥正誠的弟弟?”莫伊有些驚訝。
“對,就是他。他從小就不像自己的兄長一樣天賦秉異,相反,他在修行上一直遲鈍不堪?!毕脑铺燹念D了一下,“不過他卻是吟詩作賦,撫琴行曲的好手,只是一直被他父親認(rèn)為是不務(wù)正業(yè),所以也一直被迫修劍術(shù)和魔法?!?p> “悲劇的是,一晃就是小半生,當(dāng)他那個只比他大兩歲的哥哥在40歲邁入二品巔峰,開創(chuàng)和柳疏的閑庭劍齊名的湮滅劍法的時候,他還卡在初境九階,成為天下笑料。”夏云天弈話鋒一轉(zhuǎn),“出來了?!?p> “什么?”順著夏云天弈的目光看去,莫伊看到了剛剛那個走上舞臺的女子,彩色燈籠的光照下,她一襲紅裝,緩緩登場,此刻全場已經(jīng)陷入了喧囂之中。
臺上的女子如夢似幻,云鬢花顏,明眸皓齒,散黛隨眉,媚而不妖,她在臺上舞步輕起,步步生蓮,發(fā)飾上的流蘇輕輕搖曳,頸上的瓔珞煜煜生輝。
莫伊小嘴微張,好美的花魁,就連她一個女人都忍不住的喜歡,何況臨花館里那些已經(jīng)瘋狂的男人,他們狂熱地將大把大把的銀票和金幣往臺前亂扔。
檀輕兒一個月只會表演一次,然后會選擇一個人成為她的入幕之賓,至于能入到哪一步就看這位賓客的表現(xiàn)和花魁的心情了。
可惜的是,沒有一個人離開之后會談?wù)撟约旱慕?jīng)歷。
盡管如此,人們依然趨之若鶩。
“北冥正心的人生轉(zhuǎn)折,正是在這青樓里,準(zhǔn)確的說,就是見了這個花魁之后。傳聞北冥正心就在這臨花館與花魁檀輕兒巫山云雨了很長一段時間之后,窺破正心。離去的時候,他折斷了自己的劍?!毕脑铺燹脑俅慰聪蛄伺_上那燈籠的映照下的紅色倩影。
“西庭沒有琴音法術(shù),當(dāng)年的夏族艦隊中沒有一位琴音法師。而我剛剛通朋友查到,臨花館花魁檀輕兒,正是一位深不可測的琴音法師?!?p> “所以呢?”莫伊越發(fā)糊涂了。
夏云天弈便將他和范臨遠(yuǎn)的對話完整的給莫伊講了一遍,作為秩序神官,他們的記憶已經(jīng)好到基本可以一字不漏的將這些東西記下來。
“琴音法術(shù)?北冥隨心?”莫伊用了好一會兒才將夏云天弈的話全部消化,“所以你的意思是,北冥隨心的琴音法術(shù)是在臨花館所學(xué)?”
“沒錯,因為檀輕兒的刻意低調(diào),大多數(shù)人都只知道逍遙琴圣北冥隨心而不知道檀輕兒在琴音法術(shù)上的造詣?!毕脑铺燹睦^續(xù)說道,“這里,才是西庭的琴音法術(shù)的源頭?!?p> “但是范臨遠(yuǎn)的推測也不無道理不是嗎?唐樞密官的確有足夠的理由策劃此案,我們?yōu)槭裁捶炊獙⒄{(diào)查的目標(biāo)指向這檀輕兒?”莫伊說道。
“因為我們找不到北冥隨心,我們現(xiàn)在需要確認(rèn)一下,是否真的有那種能讓人發(fā)狂而自相殘殺的琴音法術(shù)存在,如果有,又有哪些人學(xué)過,我一會要見一見這位花魁?!毕脑铺燹慕忉尩馈?p> “你去?我去的話會不會好一些?”莫伊對于夏云天弈的專業(yè)素養(yǎng)實在是不敢恭維。
“當(dāng)然,但是檀輕兒不接女客人?!毕脑铺燹臒o奈的攤了攤手。
“還有這種規(guī)定?”莫伊一訝,無奈的說道,“那就沒辦法了,你去吧,我在這里等你?!?p> 夏云天弈輕輕吻了莫伊的額頭,起身向臺前走去。
走至臺前,夏云天弈安靜的等檀輕兒曲停舞罷,才緩緩的從懷中取出一枚中品魔晶,“云弈有心和輕兒姑娘學(xué)琴,還望成全?!?p> 在回到海城之后,夏云天弈特意去了一趟卡蘭托銀行,在自己的秘密賬戶中取了一些錢,也讓自己手上終于變得寬裕起來。
魔晶一出,那些競爭者已經(jīng)差不多紛紛退避了,剩下幾個不識貨的暴發(fā)戶還停留在原地。
但是那幾個暴發(fā)戶也不傻,看到一些海城名士已經(jīng)放棄,顯然這個叫做云弈的小子來頭不小,或是說他手中的東西必定不凡。
能混出點名堂來的人少說還是有些腦子,想明白這一層后也紛紛放棄了競爭,讓一些等著看裝逼打臉戲碼的茶客們不禁感到失望。
夏云天弈對他們點頭致意,以示感謝。
“公子云弈,”檀輕兒笑顏如花,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請隨我來?!?p> 檀輕兒微微躬身,明霞骨,沁雪肌,胸前微顯一抹深深的雪白溝壑。
夏云天弈一陣心神蕩漾,但立刻移開了目光,避免了失態(tài),“請?!?p> 跟著檀輕兒的步伐,夏云天弈向臨花館后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