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白桃走后,沈江淺斜躺在貴妃塌上休養(yǎng)生息。
雖然自我寬慰,人生在世不能過于焦慮。
可心里總有一種未知的不安。
這種不安是兩年前,一日散值有同僚共邀去白仙居飲酒時。
她一句無意識的話,從而導(dǎo)致本該三年后因女主才出名的名酒霜白提前問世而產(chǎn)生的。
所以,當(dāng)看見張沉之出現(xiàn)在刑部衙門外時,她腦中就不停地在猜想,這事跟保皇派的名單到底有沒有關(guān)系?
近處是陣陣花香,遠(yuǎn)處是不絕于耳的返歸鳥啼。
沈江淺若有所思地伸手摩挲著手邊的藍田玉骨團扇,目光所及,一草一木,一桌一椅。
都叫她不由想起,這三年一路走來的種種不容易。
不能坐以待斃。
幸福都是奮斗出來的。
不論張沉之去刑部是不是為了張裴炎手上的名單。
她都必須比要先人一步把名單拿到手。
閉上眼,她在貴妃塌上躺了一會兒。
見晚風(fēng)漸涼,抬頭看日頭已經(jīng)落到了天邊,像個明亮的咸鴨蛋。
沈江淺攏了把頭發(fā),用玉簪在腦后麻溜的盤了個簡單的發(fā)髻。
漫不經(jīng)心地朝著不遠(yuǎn)處的梨花苑走去。
桃紅清秀的身影站在苑門之外,見了沈江淺一路小跑而來。
“大人要再不來,九公子可是要把院子后面的豬舍都給拆了?!?p> 邊說邊歡喜的領(lǐng)著沈江淺往里走。
梨花苑原本是沈府最具詩情畫意的地方。
不過自從沈江淺踏入苑門以后,這里便成了最近鄉(xiāng)土氣息的梨園。
洛陽入春晚,雖已入夏,梨花卻未全部凋謝。
不過也是零星幾朵掛在樹梢上,不倫不類的毫無美感可言。
樹下原是從沁芳池那引來的一處水池,池中養(yǎng)了一些睡蓮。
沈江淺瞧地方挺好,硬是在這起了一池的青魚,供她水煮紅燒干燜爆炒。
石涿堂倒也隨她去,偶爾也遇上幾位來替他鳴不平的公子。
他倒從不置評,還客客氣氣的叫下人去池里撈上十幾條大青魚讓人帶了回去。
起初眾人只覺得他是個脾氣好的慫貨。
一直到沈江淺怒氣沖沖地把奪她青魚的好事者遣送出了府以后。
才后知后覺這姓石的原來是個扮豬吃老虎的狠人!
此后,梨花苑便是一片太平,任由著沈江淺可勁兒的在里頭造。
沈江淺走過池邊,見有水紋輕輕劃出一層漣漪。
轉(zhuǎn)頭問桃紅,“叫廚房備了魚片沒有?”
“備了的,石公子方才讓廚房備好兩大盤呢,還不止是魚片,牛肉片,牛肉丸,魚丸,豆腐,青菜,土豆,豆芽那些,都早早的洗好備好了。就等著大人您過來開桌呢。”
被桃紅這么一報菜名,沈江淺肚子里的饞蟲都給勾出來了。
臨近餐廳,迎面而來是一股又麻又嗆的奇香。
舔了舔嘴唇,沈江淺摸著肚子,覺得五內(nèi)俱空。
加快了腳步,隔著房門便聽見小九稚嫩而青澀的埋怨聲。
“大石頭,你就讓我放一個嘛,這藥我可足足練了七天,里頭用的也都是極其昂貴難見的藥材。
我保證,就只放一個。
我大媳婦兒肯定吃不出來,哦,不對,肯定吃不壞人的。
行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