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人群皆心疼這位愛而不得的美人,多半都幫著她附和。枕君本就不是什么善言辭的人,尤其是和一群隨隨便便就被煽動(dòng)的無知人群辯駁,便也只能不情愿道:“你且等著吧,我去叫他?!?p> 天法有則,在凡間,斷不能將法術(shù)用于凡人身上。若是療傷治病還行,若是傷了凡人,便會加倍反噬到施法者身上,得不償失。否則她早就一陣妖風(fēng)吹過去都給解決了。
外面“打得”水深火熱,檀恒到屋里倒是小日子過得格外愜意。燃著檀香,喝著小茶,再添上幾盅點(diǎn)心,簡直是閑適得不能再閑適。好似在亂世中開辟了一處桃源,對外界的事充耳不聞,好似根本就與他無關(guān)一樣。
瞧見這般模樣的檀恒,再看看自己拋頭露面地為他收拾爛攤子,她心里頓時(shí)就不愉快了,靠在門框上,滿臉的不悅:“你家小桃花兒要見你?!?p> 檀恒拍了拍坐墊,示意她過來坐下。夏日炎炎,這茶是他特意用冰塊冰了一下的,冰冰涼涼的,甚是敗火。
“夫人莫要生氣了,喝杯涼茶敗敗火,且讓她們在外面等著吧?!?p> 聽聞他叫自己夫人,枕君眉頭跳了跳,狹長的鳳眸瞇了起來,里面像是充盈著似有似無的火光。原來這貨躲在這兒偷聽她講話呢!
不過她并沒有被抓包的窘迫,反而對這一聲“夫人”很是受用。紅唇忍不住上揚(yáng),深淵般的眸中帶著妖精般的魅惑:“不瞞你說,我已經(jīng)覬覦你許久了,再還沒吃到嘴里之前,你的小桃花兒我見幾朵掐幾朵?!?p> 檀恒俯身過去,對著她耳朵吹氣:“那就麻煩夫人了……”
他將“夫人”二字咬得極重,不過煞是悅耳,炎炎夏日的燥熱瞬間煙消云散。有那么一瞬間,枕君特想將他掀翻在地,就地正法了。
不過這也是早晚的事,哪怕最后新娘不是他,她也絕對會在他成親之前將他給辦了。到嘴的肉不吃,除非她是傻子。
“再叫一聲?!?p> 對于“夫人”這個(gè)稱呼她真的很受用。
他湊到她耳邊,略微沙啞的嗓音別提有多誘惑了:“夫人?!?p> 薄唇微微蹭過她耳廓,那一瞬間,枕君眼底迸發(fā)出了亮光,就在她準(zhǔn)備將他掀翻的時(shí)候,他竟起身出去了。
枕君只能瞇縫著眼,舔著牙,這該死的小妖精,今晚她就辦了他!
兩人在屋內(nèi)磨蹭了許久,加之天氣又熱,那位美嬌娘都等著急了。小綠丫頭催了一遍又一遍,可徐大生也無可奈何啊,院內(nèi)兩個(gè)都是祖宗,他雖是管家,但到底也只是一個(gè)管家而已。院內(nèi)兩人來歷不明,而且渾身帶著一股子疏離,除了簡單的交流,他根本就不敢近身,怎么可能敢催?也就只能干站著。
終于,檀恒磨磨蹭蹭地出來了,在看到檀恒的那一瞬間,白弄歌憋了許久的淚花終于忍不住全都掉了下來。她也不說話,就看著他哭,看起來像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一樣。
雖說活了十幾萬年,但他到底還是沒怎么接觸過女人,即便是接觸也是接觸像枕君和秋落這種鐵鋼板兒似的女人,自愈能力超強(qiáng),幾萬年擠不出一滴淚。
如今瞧見了這種眼淚嘩嘩往外飆,好似眼淚不值錢似的女人,他就像看跳梁小丑一樣。女人偶爾落一兩滴淚那叫仙女落淚,像這種一天到晚只知道哭的,光是看見一根頭發(fā)就覺得鬧心。
他實(shí)在是看得不耐煩了,就毫不留情地說了一句:“你哭夠了沒有?”
白弄歌沒料到檀恒會這么說話,但還是要保持著一副大家閨秀的模樣。第一次見檀恒她就覺得他是一個(gè)特別溫柔的人,如今這般對她,想來是方才那個(gè)浪蕩婆娘進(jìn)去后訓(xùn)斥了他,他的心情才這般不高興。
但是她又不能表現(xiàn)得太過主動(dòng),否則會讓人看扁了去。對付男人就要循序漸進(jìn),慢慢地抓住他的心,家中有那么一個(gè)母老虎在,如果她對他溫柔些,讓他知道還是有人在乎他的,就不怕他不投入她的懷抱了。
她遂擦干了臉上的淚水,強(qiáng)咧出一抹笑容:“抱歉,弄歌就是見到公子太激動(dòng)了?!?p> 這樣一副柔弱且倔強(qiáng)的模樣叫人看得那真的是心疼。但是檀恒只有嫌棄,本來還覺得她那一雙手好看的,但是看見她將鼻涕眼淚都擦了上去,只剩下嫌棄了。
白弄歌忽略掉檀恒眼中的嫌棄,吸了吸鼻子:“雖知公子已有家室,但弄歌還是想對公子說,自瞧見公子的第一面,弄歌的整顆心就落在公子身上。之后便日日思,夜夜想,為伊消得人憔悴,不過弄歌絕對不是埋怨公子,這都是弄歌自愿的?!?p> “后來,家父是在看不下去,便決定讓弄歌拋繡球擇夫,弄歌也本想就此將公子埋藏在心底,擇一夫婿就這樣嫁了。沒想到,接住弄歌繡球的竟是公子,弄歌想,這大概就是緣分天注定吧!雖說公子已有家室,但弄歌不在乎,只要能陪在公子身邊,哪怕是做一個(gè)丫鬟弄歌也愿意的……”
瞧見枕君過來了,白弄歌一把握住檀恒的手,還作勢要往他身上靠??匆娝膭?dòng)作,枕君太陽穴跳了跳,她都還沒牽過能呢,竟讓她捷足先登了,失策失策!
檀恒在白弄歌握住他手的那一瞬間瞬間晴天霹靂,想到她用這雙手擦過鼻涕眼淚,瞬間胃里直翻騰。立馬抽出手,將枕君給推過去擋在了白弄歌面前。
“夫人,你先幫為夫頂著,為夫去洗個(gè)手,馬上來!”
他便跑便甩手,還能隱隱約約聽到他在罵咧:“惡心死了!”
聽見的人群哄然大笑。被檀恒當(dāng)中下了面子,白弄歌臉上有些掛不住,青一塊,紫一塊,五彩斑斕,精彩極了??吹谜砭睦飫e提多暢快了,以前手刃仇人的時(shí)候都沒有這么暢快過。
今日的事雖然荒唐了些,但甜頭也多。不過她不介意多來幾次,這種感覺,實(shí)在是太爽了,尤其是看著白弄歌那副要哭不哭的模樣。
許是她真的心理變態(tài)得扭曲吧,就喜歡把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她瞇縫著眼,心里別提有多得意了,面上卻還是一副困倦,滿不在乎的模樣。
打了個(gè)哈欠道:“見也見過了,姑娘還是請回吧?!?p> 都已經(jīng)鬧成這樣了,而且檀恒的態(tài)度她已經(jīng)看得清清楚楚了,繼續(xù)待下去也不是辦法,只能先委曲求全地致歉然后離開。轉(zhuǎn)身之余,原本水靈的眸子閃過一絲殺意。
檀恒她勢在必得,現(xiàn)在不喜歡她有什么關(guān)系,她有的是辦法讓她喜歡她!這裕安城是她白弄歌的地盤,從來就沒有她白弄歌得不到的東西!
戲已落幕,周圍的人群也都散了,枕君擺擺手讓徐大生把門給關(guān)上了,接下來就是她辦正事的時(shí)候了!
她舔著唇,眼底的火光足以將人給點(diǎn)燃了。小羊羔,是時(shí)候到她這只大灰狼的嘴里了。
今日風(fēng)和日麗,陽光明媚,很適合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