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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修真秘籍竟是一套五三

第八章 就這?

我的修真秘籍竟是一套五三 熊大吉 3819 2020-07-08 08:28:19

  元丹修行法原本是基于魔道的某種邪術(shù),而在修行之道都快要斷絕的修行者眼中,管他是正道是邪道,是條道就行。

  一開始確實有很多人因為邪術(shù)的不良反應(yīng)而死去,但修行者中不乏大智慧者,經(jīng)過一代又一代的改良,如今的元丹修行法幾乎毫無副作用,甚至還有可能從元丹中領(lǐng)悟一些特殊的能力,被稱為丹意。

  能夠體悟出丹意的修行者,可以說萬中無一,沒有人能解釋丹意到底是怎么出現(xiàn)的,只知道是從元丹中體悟出來,而每個人、每粒元丹,體悟出來的丹意都不一樣,就連同一種妖獸的元丹,所能體悟出的丹意也不盡相同。

  老道人已是第三次錯愕,甚至都有些麻木了,一般來說有丹意的元丹,那都得是天資極佳的人,納入品級極高的丹,才會有那么一點點可能性,羊駝類的丹,從未聽聞過能體悟出丹意的。

  緩緩嘆了口氣,老道人這才回過神來,咽了咽口水說道:“這可真是聞所未聞,小師侄給老夫的驚訝實在太多,不知你的丹意為何?能否細說?如果不方便也就算了,我知道這個犯忌諱。”

  沉吟片刻,衛(wèi)天苦笑著說道:“我的丹意,可以說是跟我的資質(zhì)一樣,廢?!?p>  老道人沒有繼續(xù)往下問,他知道衛(wèi)天如果想說,自己不問也會說,而對方如果不想說,自己也不好勉強。

  最終,衛(wèi)天還是說了:“我的丹意,是吃紙?!?p>  “吃紙?”老道人似乎已經(jīng)不再會驚訝了,因為今日驚訝的份額都已經(jīng)用完了,只是還有幾分疑惑。

  “嗯,就是把寫了字的紙吃下肚,然后我就能知道紙上寫的什么?!?p>  “就這?”老道人問道。

  “就這?!毙l(wèi)天答道。

  車廂內(nèi)寧靜了。

  官道一路并不崎嶇,但也談不上平坦,偶爾還是有些石塊柴棍掉落在路中間,馬車軋過它們,都會使車廂激烈顛簸一下。

  車輪又碾過一顆小石塊,小石塊立即飛到路旁,原本小石塊的位置爬出一條四腳蛇,它似乎找不到回家的路,不過幸運的是,它在小石頭后面撿了一條命,可就在它慶幸自己福大命大的時候,路旁忽然竄出一只山雞,把它牢牢踩在腳下,由于踩住了整個身體,即便斷尾也逃脫不了被吃的命運。

  車廂內(nèi)二人,相視多時,就連偶有的顛簸也不能打破這種寧靜。

  “就這?”老道人又問了一遍。

  “就這?!毙l(wèi)天又回答了一遍。

  老道無語,這是他今天不知道第幾次的出乎預(yù)料了,他雖已經(jīng)麻木了,可胸口還是大大的起伏了一下。

  “如果你眼瞎了,這丹意說不定還有點用啊?!?p>  “師叔您就別挖苦我了?!毙l(wèi)天打趣的說道:“我知道這能力的確有點沒用,我小時候其實早就發(fā)現(xiàn)我能吃紙識字,那時候我還不知道這是自己的丹意,我印象中很小的時候我都是通過吃紙來識字的,只是后來慢慢長大了,能看懂字了,就不再吃了。”

  “除了能讀懂紙上的字,就沒有別的什么感受了?”老道人似乎想到些什么。

  衛(wèi)天解釋道:“師叔難道想讓我吃天書?沒用的,我就只能記得這個字的樣子而已,至于字的含義,詞句的內(nèi)容都不可能知道?!?p>  說到這里,衛(wèi)天閉上了嘴,其實他只說了一半,也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的那一半。

  字,可以分兩種,印刻與手寫。如果是印刻的字,衛(wèi)天的確就像他說的那樣,只能知道這個字的樣子,不明其意,就如同用眼睛看一樣。

  但手寫的就不一樣了,除非寫字之人自己都不知道他寫的是什么,只要寫字之人知道他寫的字的含義,衛(wèi)天確實可以感受到,就如他那日吃了三公主的“花”字,他能清楚感受到三公主寄予這個字的感受,而且寫字之人的情緒越強烈,他的感受就能越清晰。

  衛(wèi)天的這個秘密,除了他自己沒有任何人知道,哪怕是他的老舅,亦或是跟他最要好的柴斐,都不知道,他也不打算讓誰知道。

  思及至此,衛(wèi)天輕輕摸了摸懷中一個物什,那是一片殘紙,殘紙的一邊有些焦黑,就是前幾日,大學(xué)士府中飄落在他鼻尖的那片殘紙。

  只是在交還給那個大胖丫鬟的時候,他有意無意偷偷撕了半片,如今這紙上,正正好有一個字。

  一個“天”字。

  衛(wèi)天,姓衛(wèi)名天,這個字又剛好是個“天”,可能是這個原因,也可能是心中不知什么作祟,只是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衛(wèi)天就已經(jīng)把這個字給偷藏了下來。

  衛(wèi)天并沒有直接把這個字給吃了,可能是這種類似于偷窺做法實在有些道德敗壞感,也有可能是不想破壞一個大學(xué)士千金在他心中的完美形象,畢竟那個胖丫鬟給他的驚嚇還有些揮之不去,萬一那個小姐更上層樓,那豈不是連吐都吐不出來了。

  而且衛(wèi)天吃下肚的字,連同字中的感受,是無論如何都無法忘記的,哪怕吃下去之后再把紙吐出來也無濟于事。

  這也是為什么,長大后的衛(wèi)天漸漸變得不怎么吃紙的原因,因為有時候記得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比如幼時的識字帖、又比如臨州城門口掉落的那半張刑部榜文,他到現(xiàn)在還記得那個朝廷要犯的年甲貫址,還好這半張并沒有此人的畫影圖形,若是那張面孔也要他記一輩子,那得多悲催、多滲人。所以說,該忘記的還是讓它忘記會比較好。

  章厚德聽了衛(wèi)天的解釋,無奈的搖搖頭:“可惜啊,本想著你雖然錯過了修行的最佳時機,但如果有丹意加持,修行之路尚還有望,可如今……”老道士還是勉強擠出一抹笑來:“前路確實會很艱辛,但師弟莫要放棄,機緣這種事情,誰也說不好,尚未可知,尚未可知啊?!?p>  衛(wèi)天知道老道人是在安慰他,但他其實早就過了消沉的時候了,如今想來雖有些遺憾,但心智卻還算堅毅,隨后自嘲道:“其實我這幾年也不是什么事都沒做,起碼在騙師兄弟銀子這件事上,我可以說是手到擒來?!?p>  “小聰明終究只是小聰明,莫要當(dāng)成大智慧?!?p>  衛(wèi)天撇了撇嘴,他知道自己的玩笑說呲了,恭敬應(yīng)是后,車廂內(nèi)便安靜起來。

  一個多月的時間,就在這坐坐車、賞賞景、釣釣魚、聊聊天中度過了。

  云山,位于這片大陸的西南面,大西山與南柯國之間,但是更偏向南邊的南柯。

  如果從大都快馬加鞭,不分晝夜,十日左右便可到了。而衛(wèi)天他們?nèi)绱擞崎e的走走停停,一路上卻不是風(fēng)餐露宿,只能說聽風(fēng)賞雨,心情自然是無比愜意,可時間久了也還是會疲倦,起碼,屁股會疼。

  車廂里跟衛(wèi)天面對面坐著的,是他那個便宜師叔,雖說對方并沒有擺著長輩的譜,但再便宜還是個長輩不是,即便不用正襟危坐,那也不能躺著、不能臥著,還只能坐著。

  好不容易到了云山,衛(wèi)天跳下馬車,首先就是揉了揉屁股,可就當(dāng)他抬起頭,望向面前山門時,不由得張大了嘴,而嘴里除了那代表感嘆的“哇”以外,什么都說不出來。

  云山雖然不是世上第一高的山,卻是人們心中第一高的山,除了因為它悠久的歷史以及云山學(xué)院在世間的地位,還因為這座山真的給人以極大的壓迫感。

  這種壓迫感不僅僅是因為它的高,而是因為整座山的姿態(tài),山并不會動,卻感覺下一瞬會直沖天穹,有一種睥睨天下之感,好比一個傲世孤高的王者沖天一躍,展露出欲與天公試比高的決然。

  “是不是很震撼?”老道人走下馬車,微微笑著說道。

  衛(wèi)天這才反應(yīng)過來,伸手想要攙扶,卻發(fā)現(xiàn)對方雙腳已然站在了地上,略顯歉意的說道:“師叔,這云山到底是哪里不一樣?為什么有此等巍峨之感?”

  “造化鐘神秀,我等凡人怎能知曉天工造物的神奇,你看這每一塊山石、每一棵樹木,都是那么的普通,但是聚集起來,如此拔地而起,似乎連天都會被他捅一個窟窿,何等浩瀚磅礴,不愧世間第一岳?!?p>  此時一個非常不適時宜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此言差矣!”

  來人是個少年,皮膚白凈,一襲白衣,手持白扇,頭戴白冠,腳著白履,在烈日之下看得人都有些晃眼。

  “山,就是看誰高,什么巍峨、什么磅礴,都只是人的觀感。既然是人的觀感,那自然有差異,你覺得巍峨,就要是第一?我覺得丑陋無比,那豈不是倒數(shù)第一?”

  衛(wèi)天他們二人并沒有理會他,作勢就要離開,誰知那人愈發(fā)囂張起來,輕搖折扇說道:“所以說,這世間的第一山,只能是大西山,二位覺得如何?”

  “大西山確實是第一高山,卻只有直崖孤峰而無旁立,黃土無澤又少詩意,只有那滿園桃花還能看看,只是這桃花我們陳國也多得是,安能稱第一?”大學(xué)士緩緩走來,語氣十分平淡,而言辭卻異常犀利的說道。

  “大人?!毙l(wèi)天二人拱手見禮,他們見大學(xué)士突然出言微諷,有些出乎意料。不過轉(zhuǎn)念一想,大學(xué)士到底是大學(xué)士,輕飄飄一句話就能堵得對面啞口無言,心中也是暢快。

  可衛(wèi)天并未看到白衣少年臉上有任何怨懟之意,只有風(fēng)輕云淡:“詩意什么的,文人酸腐而已,請教閣下是?”

  “陳國,夏知禮?!贝髮W(xué)士恭敬說道。

  白衣少年拱手一禮:“原來是夏大學(xué)士,失敬。晚輩只是想到什么說什么,望大學(xué)士莫要見怪。”白衣少年嘴上雖然恭敬,但他高傲的眼神卻絲毫都沒有恭敬的意思。

  大學(xué)士還禮:“無礙無礙,不知閣下來自何處?”

  “百里桃園,桃白霄?!卑滓律倌暝郊影翚馐愕恼f道。

  大學(xué)士略一思忖,忽然想到什么:“原來是桃園少門主,不知你家門主可還安好?”

  白衣少年臉上怒色一閃而逝,似乎依然很平靜的說道:“家父身體康健,前些天還說要進山抓些野狍子來吃?!?p>  衛(wèi)天站在一旁,總感覺他們話里有話,他把頭偷偷撇到章厚德身后說道:“這人什么來頭?”

  老道人也微微偏頭:“百里桃園,是西邊最大的勢力,這些年和我陳國刀兵不斷,積怨已久。他們口中那個門主,聽說是個肺癆鬼,快嗝屁了。”

  衛(wèi)天噗嗤笑出了聲來,他聽說過百里桃園,那個明面上是個宗門,但卻把西邊十幾個小國牢牢掌控在手里,在大陸西面就是唯一的天。

  他之所以笑,其實是沒想到一路上如此不茍言笑的老道人,竟然還會說“嗝屁”這種粗語,看來在陳國子民從內(nèi)心深處,對這些個桃園中人都有些仇視。

  衛(wèi)天好像看到那名白衣少年似乎看了自己一眼,立即斂了笑容。

  大學(xué)士也會意一笑,淡淡的說道:“野味對肺疾不利,還是吃點清淡的好?!?p>  那名叫作白霄的少年臉色似有些不悅,也沒有繼續(xù)回話,只是微微一拱手,便告辭離去了。

  看著白衣男子離去,三人相視一笑,老道人說道:“桃園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此次竟然只派這樣一個孺子?!?p>  “就這?”衛(wèi)天很機靈的接話道,三人隨即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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