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結(jié)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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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著扶在周瑜靈前的小喬,久久不能挪開自己的腳步。剛才我去周瑜靈前的時候,她剛好不在。我現(xiàn)在要不要去跟她打個招呼,畢竟大家也算是故人。
還是算了吧,我又想到了我之前與她見面的樣子,她的表情是那么的冷漠。而且現(xiàn)在周瑜剛死,我就出現(xiàn)在她的面前,難免讓人覺得尷尬。在眾目睽睽之下,我們本應(yīng)悲哀,又如何敘舊談心?
我不要再欺騙自己了,不要為了虛無縹緲的事情頻勞己心。我猛地一閉眼,想掙脫那糾纏的羈絆。那種脫離之感猶如抽絲一般。我不斷的向前走,不斷的走。應(yīng)是看不見的時候,我才稍覺心而坦然。我去哪里?在這里守著張昭的到來?太勞心了。我還是先放松一下吧。這里的路我都太熟悉了,每條路上都有我曾經(jīng)的足跡。我記得那年我曾去過周瑜的草廬,那最是我心弛神往的地方,現(xiàn)在又是什么模樣?我搜尋這腦海之中的記憶,向周瑜的草廬走去。
我穿越竹林,越過溪水。再次來臨這夢中的世外桃源。我原以為周瑜在赤壁大戰(zhàn)之后,便能功成歸隱,在這幽竹之地,享受琴瑟佳音。但我想錯了,周瑜的人生里根本不會有這么一天。只要是提起了寶劍,就要一直戰(zhàn)斗下去,直到死亡。我原以為周瑜的人生是我羨慕的人生,是我最想成為的人生??涩F(xiàn)在而看,周瑜的一生也是可悲的。他奔勞的一生,雖然無比的充實,卻沒有真正的一刻是屬于自己的。
我在周瑜的草廬周圍轉(zhuǎn)了三圈。之前這草廬還常有人來打掃,可才幾年便已經(jīng)荒廢了不少。屋檐的茅草不知何時被掀落了一大片,草廬的地面早因為漏雨而結(jié)滿了青苔。什么蛛網(wǎng)、蟲洞到處都是,在這樣下去不出一年,整個草廬便會完全坍塌。
赤壁之戰(zhàn)對于周瑜真的是勝利嗎?為什么勝利之后他反變得更加忙碌。在吊唁的時候,我聽到周圍的私語在議論公瑾。他們都說公瑾是操勞過度而死。周瑜做事太認真了,什么都力求完美,完美也是我一直對他的定義??墒鞘澜缇褪沁@樣,他不會讓完美的東西得到永恒。周瑜失敗了。可是連周瑜都失敗了,又有誰勝利了呢?如果沒有人勝利,那逝去的百萬生靈又是為了什么而逝去。
我頭越想越痛,在這滿是回憶與神傷的地方,我在哪里都得不到放松。我緊緊的按著我的包袱,我知道這包袱里的分量。我必須清醒,我必須活著,我必須將這醫(yī)書交到張昭的手里??墒遣恢獮楹?,我卻感覺到頭暈?zāi)垦!I咸炀染任?,不要讓我死在這里,就看在我懷中醫(yī)書的份上,就看在這億萬蒼生的份上。
我覺得自己的腦袋在越變越大,好像一個即將炸開的鐵鍋。我終于支撐不住那巨大的腦袋,一下子跪倒在地。而模模糊糊的我卻似乎看見一個人影,一個女人的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