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小隊成立

　　“救命！...”

　　莉亞的聲音傳來，是用中文喊出的，帶著哭腔。

　　正要后退的王林忍不住停下。

　　她知道自己在附近，還是病急亂投醫(yī)？

　　再從望遠鏡里看去，王林告誡自己只看一眼。

　　莉亞的頭發(fā)被屠夫腦袋里的那只小手死死抓住，疼得眼淚直流，躲閃得越來越艱難。

　　屠夫高舉斬骨刀，血紅的小眼睛里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對準(zhǔn)莉亞的頭顱自上而下一刀斬落。

　　喲...好殘暴！

　　“要不要去救她？”

　　這個念頭一閃而逝，又出不了人命，去做什么？

　　當(dāng)替死鬼么？

　　就自己這小身板，怕是剛好讓屠夫填飽肚子吧。

　　莉亞的腰身彎曲到極致，腦袋猛力向側(cè)面一擺，堪堪躲過這一刀。

　　大洋馬的柔韌性真的很贊，滑溜的像條泥鰍。

　　一刀沒砍中，屠夫生氣地直跺腳，他那只握住鐵鏈一直未曾動過的手突然動了，揮舞著鐵鏈對準(zhǔn)莉亞的腰身橫掃而去。

　　這出其不意的攻擊出乎莉亞的意料，她的注意力一直在屠夫的那把斬骨刀上。

　　鐵鏈結(jié)結(jié)實實地砸在莉亞的精致小腰上，頓時皮開肉綻爆出一團血霧。

　　“怎么回事？這屠夫真的要殺人么？他不想活了？”

　　急劇的疼痛讓莉亞的面容扭曲起來，她張大嘴正在費力地呼吸，全身忍不住地痙攣抽搐，伴有休克癥狀。

　　當(dāng)屠夫興奮地高舉起斬骨刀時，莉亞的眼中透出濃濃的絕望。

　　已經(jīng)喊叫不出聲音的她，全身顫抖地死死盯著頭頂?shù)牡丁?p>　　不能再等了。

　　這個莉亞不能死，哪怕屠夫不會真的殺了她，王林也不得不全力向莉亞的房間飄去。

　　莉亞應(yīng)該知道一些關(guān)于屠夫的秘密。

　　既然判斷出屠夫是人為制造的，王林必須要弄清楚這個秘密！

　　這牽涉到他為什么會死，包括變成這種狀態(tài)。

　　令人沒想到的是，屠夫的刀居然真的狠狠砍落。

　　莉亞只能勉強將頭向一側(cè)偏去，刀口并不鋒利的斬骨刀硬生生削掉她的左耳，順勢割下脖子上一塊皮肉，砍進她的頸椎！

　　來晚一步。

　　王林剛出現(xiàn)在房間內(nèi)，正好看到莉亞絕望的眼神留戀地掃向這間屋子，還有見到白裙紅鞋的王林時，露出的一絲驚訝、高興、絕望和憤怒。

　　她的藍眼睛很快蒙上一層死灰，頭顱耷拉在一邊，貼在屠夫的大號斬骨刀上。

　　兩道血箭從斬骨刀的放血槽里飚射出很遠，在墻面、地面拋灑出一朵朵怒放的殷紅梅花。

　　大片大片的鮮血緊跟著狂涌而出，將她的潔白居家服染成鮮艷的紅色。

　　莉亞死的很快，這把刀將她的胸骨斬斷，落刀的位置將她的心臟給剖開。

　　這是王林第一次親眼見到殺人，排除他自己死亡的那次。

　　他不受控制般地呆在那里，頭腦里亂哄哄一片。

　　“嗚，嗚，”

　　嘴巴被扣子扣上的屠夫沒想到王林會出現(xiàn)，他本以為這個渺小的同類已經(jīng)逃走，看來大人的計劃要落空了。

　　他似乎想說什么，卻只能發(fā)出嗚嗚聲，一只血紅的小眼睛盯著王林滿是笑意。

　　“砰！”

　　屠夫就這樣爆裂開，整個化為飛灰，堙滅。

　　房間里任何與屠夫相關(guān)的東西，包括從他身上流淌的黑血漿都消失了，唯有那把斬骨刀，還深深地嵌入莉亞的頸椎。

　　王林很快清醒過來，后怕地顫抖、扭曲起來。

　　原來規(guī)則一直都在，不然他剛才發(fā)呆那一瞬間，足夠屠夫一口吞了他。

　　屠夫徹底隕滅，王林感應(yīng)不到這個同類一丁點的氣息。

　　深深的疑問從靈魂深處涌現(xiàn)，王林真的不明白，屠夫這么做到底是為什么？

　　滿屋子都是濃郁至極的情緒煙霧，屠夫又為何不吸收？

　　從他臨死前的眼神中，王林捕捉到那絲笑意，這又是什么意思？

　　“他應(yīng)該很早就發(fā)現(xiàn)了自己！是不是因為發(fā)現(xiàn)了自己，才將莉亞真的殺死？”

　　將情緒煙霧吸收完，王林沒有急著離去，他想看看會不會有新的同類誕生，就像他自己一樣。

　　這是他猜測的規(guī)則，現(xiàn)在正是驗證的時候。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死去的莉亞沒有一點動靜，難道他的推測是錯的？

　　是不是缺少什么必要條件？

　　回想他自己死后，身體開始向天上飄去，出現(xiàn)在灰色霧團中，直到第一次降臨時，聽說尸體被什么“通靈探長”給送去火花...

　　是不是莉亞的尸體必須處理掉，她才會出現(xiàn)？

　　王林思索一陣，又搖頭推翻這個猜測。

　　他死的時候，還能看到他的尸體。

　　那么...

　　這所有的原因，很可能在這把斬骨刀里。

　　斬骨刀是屠夫留下的。

　　屠夫其它的東西都跟著他一起消失，只有這把斬骨刀還在。

　　王林緩緩伸手向斬骨刀摸去，他沒有多的時間再去思考，虛空的召喚已經(jīng)臨近。

　　輕輕抓住斬骨刀的刀柄，刀柄上還留有一種滑膩膩的感覺，那是血漿，莉亞的血漿。

　　一個不帶任何情緒，無悲無喜的微弱同類氣息從刀里出現(xiàn)，這個同類似乎發(fā)現(xiàn)了王林的氣息，本能地躲閃起來。

　　“會不會是莉亞？還是屠夫留在刀里的一絲殘念？”

　　刀柄突然炙熱起來，像燒紅的洛鐵一樣燙手，連靈魂都燙出滋滋聲。

　　王林連忙松手后退，驚訝地看著這把斬骨刀自行融化成鐵水，將莉亞的尸體焚燒干凈。

　　“亞歷山大先生，您不會真打算吃掉我吧？”

　　莉亞出現(xiàn)了，小心地飄在王林身前，一臉謹慎。

　　她...還是莉亞嗎？

　　王林忍不住一臉羨慕地看著她，真是忍不住的羨慕。

　　“吃掉你不過讓我的身軀更加凝實些，這意義并不是很大。你很聰明，我更希望擁有一個充滿智慧的奴仆。”

　　這個算盤打得響，可惜只是王林一個人在打。

　　“失去自由意味著什么，我想亞歷山大先生應(yīng)該很清楚吧？我掌握了一些秘密，我想用它做為籌碼，換取平等、合作的身份地位?！?p>　　另外一個算盤打得更響。

　　“說的倒輕巧，你個狡猾的死老外...對不起，這是我的心里話。你僅用幾個秘密就想換取一條性命，外加身份、地位，和一位強者的保護。你是不是把我當(dāng)成傻子？”

　　有得談，不代表沒有危險。

　　莉亞始終在緩緩后退，聰明的她并未選擇逃跑，而是退到她認為的安全距離，強壓住內(nèi)心的好奇，全力和王林討價還價起來。

　　王林頭疼地看著這位讓她羨慕的同類，仔細思考莉亞所提出的每一個請求。

　　莉亞保留了死前的外貌，她的左耳和脖子上的一塊肉已經(jīng)消失，不停地滴落著鮮血。

　　她的頭詭異地偏向左側(cè)，屠夫的刀就嵌在她的頸椎上。

　　刀刃停留在心臟位置，粘稠的血漿順著放血槽蔓延至刀柄，緩緩向下滴落。

　　這種造型明顯自帶加分，驚嚇起來事半功倍。

　　讓王林羨慕的，是莉亞的衣服，一套被血染紅的醫(yī)療白大褂，頭頂上還戴著一頂印有鮮紅十字的醫(yī)生帽子，臉上帶著滴血的口罩。

　　她的脖子上掛著聽診器，白大褂的兜里還露出部分沾滿血的鑷子、鉗子、銼刀、注射器及手術(shù)刀。

　　這些都是哪來的？

　　為什么王林就沒有這些？

　　不管是誰第一眼看到莉亞時，都會去猜測她給誰做過什么樣的解剖手術(shù)，又是誰砍了她一刀吧。

　　她的這套裝扮王林除了羨慕，還是羨慕。

　　低頭看著自己的白裙子，紅色高跟鞋，和從臉頰滑落的飄逸長發(fā)...王林同意了莉亞的請求。

　　兩人組成小隊，王林擔(dān)任隊長，小隊以王林的利益為核心，各自對著靈魂起誓互不傷害對方。

　　協(xié)議達成后，莉亞才放下心來，開始好奇地問東問西，對于這一點王林倒也沒有隱瞞，他甚至將自己的一些猜測說了出來。

　　“亞歷山大先生”莉亞沒有改變對王林的稱呼，“我建議我們盡快離開這里。如果幽靈城堡的那位來到的話，我們會很危險的。有什么問題等我們安全后再討論，您認為如何？”

　　聰明人考慮問題都不一樣，這點確實是王林疏忽了。

　　說走就走，王林嘗試用自身能量攜帶著莉亞飄起，沒想到真的可行。

　　在莉亞的指點下，王林當(dāng)然是向遠離幽靈城堡的方向飄走，一直來到荒無人煙的郊區(qū)后，順應(yīng)虛空的召喚，攜帶莉亞升上虛空。

　　*

　　“砰砰！”

　　業(yè)務(wù)男剛回家不到5分鐘，敲門聲就響起。

　　他一臉平靜地起身，看了一眼時間后去開門。

　　來人早在幾天前就和他電話聯(lián)系過，約定周末早上9點整前來拜訪，時間剛好一分不差。

　　“此人時間觀念很強！”

　　拉開門，一位身穿黑色風(fēng)衣，戴頂黑色軟呢帽的長臉男子站在門外，正是查斯理。

　　“總有刁民想害朕？”

　　查斯理微微一笑的問道。

　　“請進！”

　　業(yè)務(wù)男讓進查斯理后掃視一眼門外，見過道并無其他人后才輕輕將門關(guān)上。

　　“自我介紹一下，我是警探查斯理?！?p>　　同查斯理握手后，業(yè)務(wù)男自然而然的說道：“您好！我叫陳波?！?p>　　房間里有兩個嶄新的塑料凳，應(yīng)該是陳波才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