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灰頭灰臉往家走,走了一半路,突然看見鄰居李東匆匆忙忙迎面而來,李東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陽,沖著陽喊:“莊主有令,命令各家各戶來一人到白衣天神廟前去開會,我去你家找你,沒有見你,聽人說,你昨天背著一個駝背老人去找賽扁鵲了,我想你一定還在賽扁鵲家,沒有想到半路上遇到你了?!?p> 陽笑著說:“麻煩大哥了,不知是什么事,莊主大清早召集眾人去開會?”
李東沒有回答陽的話,看著陽,突然大笑道:“陽,你看看你,你簡直就像一頭從豬圈里鉆出來的豬!”
陽笑罵道:“你才是豬!”
李東笑道:“昨天你的媽媽不見你,派我去找你,我在懸崖底看見了你的镢頭和藥籃子,還看見了鮮紅的血,我認(rèn)為你出事了,可把我愁壞了!”
陽走過去,拉著李東的手說:“謝謝李東,還是李東關(guān)心我?!?p> 李東笑道:“我正愁沒有錢給你買花圈,卻遇見了王大媽,她說你背著一個駝背老人去找塞扁鵲了。我一下子不愁了,終于不用為買花圈的事發(fā)愁了!”
“哎吆吆,人們都說尚家的陽干凈,我今天可見到了,哈哈哈!”一個婆娘,打扮地花枝招展的,扭動著屁股,搖著扇子,沖著陽笑著。
“李東,附近可有山泉子,我要把臉洗一下,你看我第一次參加如此的會,我這個模樣,咋見人呀!”
“陽,附近沒有山泉子,即使有,也來不及洗臉了,如果遲到了,莊主一定會懲罰我們的?!?p> “哎吆吆,陽即使臉上沾滿灰,也英俊瀟灑著呢!”
陽討厭那個妖里妖氣的女人,他拉了拉李東的手,加快了腳步,急急忙忙向白衣天神廟走去,遠(yuǎn)遠(yuǎn)地聽見那個婆姨喊道:“哎吆吆,兩個還沒有出道的兔子,還把老娘給甩了!”
太陽上來雖然只有一竿子高,可白衣神廟前諾大的院子里卻黑壓壓站滿了人,只見院子里一棵大槐樹上綁著一個姑娘,她低著頭,蓬亂的頭發(fā)下垂著掩蓋住了臉,花色的上衣沾滿了塵土。一個白發(fā)老者站在高高的戲臺上,八個黑衣人,腰帶寶劍站立在白發(fā)老者身后。臺下盡管站滿了黑壓壓的人,但卻鴉雀無聲。
一個黑衣人走上前,對白發(fā)老者說了兩句,陽站得遠(yuǎn),也沒有聽清楚他說啥,只見白發(fā)老者點(diǎn)點(diǎn)頭,那黑衣人走下了戲臺。
突然鑼鼓喧天,在鑼鼓身中,白發(fā)老者趕緊跑下戲臺,那八個黑衣人緊緊跟在白發(fā)老者身后。遠(yuǎn)處,一隊(duì)人馬走來,約摸有一百多人,個個穿著黑衣服,騎著黑馬,為首的是一位穿著黑衣服的中年人,只見那白發(fā)老者走到那黑衣中年人面前,面上堆滿了笑,拉過了馬韁繩,鴉雀無聲的人群突然爆發(fā)出了震耳欲聾的聲音:“歡迎,歡迎!熱烈歡迎莊主!”
陽第一次見莊主,陽本來以為莊主是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者,沒有想到卻是一位中年人。去年,老莊主病死,八大族長推選出了新的莊主,可新莊主從來也沒有露過面,沒有想到事隔八個月后,新莊主露面了。
莊主下了馬,上了戲臺子,他身后跟著那個白發(fā)老者,白發(fā)老者身后跟著八個帶劍黑衣人。剛才騎馬的一百多黑衣人分成兩隊(duì),立在戲臺子兩側(cè),殺氣騰騰。
這里都是自己人,莊主帶著這些黑人黑馬要干什么?陽感到一種莫名其妙的殺氣,心里也特別的不舒服。劍是用來消滅敵人的,戲臺子下面都站著自己人,這些帶劍的黑衣人要干什么?
“各位父老鄉(xiāng)親,今天馬莊主在百忙之中抽出身來,把大家召集來,只為一件事,那就是原莊主在去年暴斃后,經(jīng)過我們八個月的調(diào)查,終于發(fā)現(xiàn)害死原莊主的人不是別人,而是他的親生女兒,就是綁在大槐樹上的那個女人,今天我們要在白衣天神廟前,殺了她,為原莊主報(bào)仇!”白發(fā)老者對戲臺子下面的人說。
“為原莊主報(bào)仇,殺了她!殺了她!”
臺下的呼聲此起彼伏,一浪更比一浪高。陽突然感到一種悲哀,為什么沒有人問一下他的親身女兒為什么要害死他的父親,大家都像木偶一樣,任人操縱。陽抬起頭,想問一些他想不通的事,李東拉了一下他的衣角,對他低低地說道:“不要找事,你看這陣勢!”
陽欲言又止,臺上的人還在說,陽已經(jīng)無心聽,陽轉(zhuǎn)身,看見大槐樹上被綁的姑娘在拼命地掙扎,幾次揚(yáng)起頭,卻被身邊的黑衣人按了下去。
陽感到那個姑娘一定有話說,可莊主為什么要塞上她的嘴,不讓她說呢?
“黑虎,把那十惡不赦的惡人,拉到白衣天神大殿前,殺了她,為原莊主報(bào)仇?!?p> 那姑娘五花大綁,被帶到了白衣天神大殿前,被兩個黑衣人強(qiáng)行按在地上,跪在白衣天神像前。白衣天神身穿一身白衣,腰帶桃木劍,身后站著一頭黑驢。
黑驢永遠(yuǎn)只能站在白衣天神的身后,陽望著白衣天神廟,有所感悟。
“殺了她,殺了她!”
人們的喊聲震耳欲聾,一聲高過一聲,一個黑衣人舉起了刀,向那姑娘砍去,突然一個灰臉人舉起手擋住了落下的刀。
人們不再狂喊,大家吃驚地看著灰臉人,只見莊主站在戲臺上,微笑著說道:“你是誰?為什么要阻止我們行刑?”
只聽那灰臉人說道:“我是莊西頭一個種田的,名字叫陽,我之所以這樣做,是因?yàn)榘滓绿焐袷俏覀儼自粕角f人人心目中的神,他是救苦救難的,見不得血,在他面前殺人,他一定會怪罪的,還望莊主三思?!?p> “那里來的瘋子,膽敢在莊主面前胡說八道,讓我取了你的小命,看白衣天神會怪罪嗎!”一把冰涼的劍突然刺了過來,陽閉上了眼睛,“咣當(dāng)”一聲,陽想那把飛來的劍肯定刺進(jìn)了自己的心臟,沒有想到自己就這樣死了,陽哈哈大笑,睜開了眼睛,卻發(fā)現(xiàn)劍沒有刺中自己,昨天那個駝背老人卻站在自己身邊,腳下是一把斷劍。
臺上的那位白發(fā)老者說道:“駝子,你不好好采藥,跑來這里搗什么亂?”
駝背老人言道:“這個孩子昨天救了老夫一命,今天你們要?dú)⑺?,你說我該不該出來替他擋一劍?”
莊主微笑言道:“駝背叔的面,小侄還是給的,請你帶他走。”
駝背老人言道:“多謝莊主,我這就帶他走。”
駝背老人一只手伸過來,拉住了陽的手,陽言道:“這個姑娘,她……”駝背老人言道:“你連你都保護(hù)不了,還管她的事,你還是快快回去種你的田去吧!”
“可她……”
駝背老人不等陽把話說完,手一點(diǎn),點(diǎn)了陽的昏睡穴,扛起陽,快步如飛,急急忙忙走出了白衣天神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