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洪海之戰(zhàn)
兩個洪海此時都穩(wěn)穩(wěn)的浮在了一個大球上。
此球之大,讓人肯容易聯(lián)想到60年前毀掉的藍色遨游號機甲。
直徑20米的球體,可容納上百人。
除了終點,即中間的大紅球太陽,眼前的這個大球跟其它7個球比,大小不是一個等級。
這便是八大行星里的大個頭——木星了。
仔細看去,高速自轉的木星球體上彩云繚繞,比起人間的海市蜃樓更添一番天外宇宙的奧秘之姿。
林寬記得海哥說過,他的那個兄弟,修的與他不同,兩個人一個木骨,一個火骨。
青塾洪海修木,藍塾洪海修火。
在人前,海哥總是一副俠氣圣潔端著放不下來的包裝表情,嘴里時常以木生火啊,他的修火兄弟修為之高而自豪。
但,林寬深知,他的海哥是絕對的實力派。
絕對的實力派,沒理由扮豬吃虎,實力時時處處流露。
在如今的青塾,海哥是既為人兄又為人師。
林寬看著畫面,也的確是深信了青塾這屆的標語‘青龍洪海必勝無疑’的口號了。
畢竟,就算這些球自轉著玩的再瘋狂,木骨千斤雙關的洪海是身輕如燕的。
飛起來還有什么是解決不了的。
就算有,那就飛的再高些就是了。
恰恰,就在每個人放心的等著白衣洪海飛向那個屬于他的勝利舞臺時,下一個畫面讓林寬大氣不敢出,十指緊扣墻壁,眼睛也不敢眨一下。
這是意外嗎。
不能算意外,對藍塾洪海而言,恐怕是蓄意而為之。
黑衣藍塾洪海先離開了木星,猛然縱身跳進了下一個球體——火星。
這顆紅色火星上,像被劃開了點火器,突然燃起了熊熊烈火。
火光沖天,周邊數(shù)不盡的火花讓人想起夏日夜晚縈縈繞繞的螢火蟲。
螢光漫天遍野比起方才的木星彩云間更有一份浪漫。
一直飛揚跋涉的白衣青塾洪??聪蚧鹎?,此時依舊神色自如。
淡定的撇了眼先行一步的親兄弟。
稍作調(diào)整,白衣翩翩,輕輕從彩云間升起,如仙如神。
整個畫面,九球體的虛擬太陽系上,
一黑一白!
一動一靜!
一剛一柔!
一木一火!
都說看眼的不怕亂子打。
可眼下看眼的林寬肺泡都冒到了嗓子眼。
當局白衣卻依然坦然自若,完全沒有像今朝啟明那般,拿出竄天猴的加速度來飛穿火海。
如果仔細盯住白衣洪海的眼睛,會發(fā)現(xiàn)這雙清澈的眸子里,
此時略有震驚,有失落,有懷疑,有意外……
白衣洪海微微屈膝,林寬看得出來,他的海哥要全力拼速度了。
可另一邊的黑衣洪海,早已燒紅了眼睛。
不是妖艷的火眼金睛,而是喪尸般的紅眼紫瞳。
眼角還帶著一抹得意的笑容。
在白衣屈膝之前,黑衣便雙拳化掌,十指間飛出無數(shù)火花。
剛剛還彩云繚繞的木星上,也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螢火蟲。
不,比起螢火蟲,更像千千萬的螢火蟲卵。
整個火星上空已被火花染成了橘紅色火海。
就在白衣洪海要穿過火海的霎那間,只是被其中一只小小的螢火蟲上了身。
可下一個瞬間,就是這小小一只在白衣洪海身上就跟著燃起了火星球上一樣的熊熊烈火。
木生火,就像當年他自己說的那樣。
干柴烈火,聽不到呻吟,白衣便已灰飛煙盡。
里面的洪海從曼曼舞姿到輕輕飄落。
當林寬的海哥還在空中做最后掙扎時,他的火骨兄弟不但身可如火,又是一次點指飛火,一團火球沖著下落的軀體徑直滑去……
終于,海哥在火海中無聲的著地了。
畫面前,一直喋喋不休的吳芯此時也無心轉播了。
場外,林寬睜大了眼睛,張著嘴,滿面的水滴匯成了水流。
說不出從哪個孔冒出來,眼睛,鼻子,甚至嘴里,兩只手不停擦,可偏偏擦也擦不停。
“海哥!這不可能,吳芯姐,你一定弄錯了畫面,海哥不會輸,海哥不會敗,你們都說他一定不會死的!這不是真的,對嗎?”林寬失聲喊了出來。
“沒有什么一定,沒有什么是說好的。再強的人,也未必能戰(zhàn)勝自己。我們要殺的是另一個自己。無論你認為自己有多強。”吳芯頓了頓。
“是了,我要殺死我自己。”最后這句吳芯不是在跟林寬解釋,反而像是在自言自語。
林寬后面的孿生賽便沒再去看,橫晃著詐尸般走出了觀摩堂便一心跟圓臉蛋的吳芯分開走。
看著林寬已經(jīng)心不在焉的樣子,吳芯并沒心慈手軟,反而趁虛而入提出了明晚約柳陽湖畔欲陽亭的事兒。
林寬根本就沒聽清吳芯說的什么。
只一心想著一個人離開,便隨意點頭答應了下來。
看著林寬魂不附體的神態(tài),吳芯可不是白大了一屆的師姐。
抬起宿辰表在林寬表盤上碰了下,“在你的表上也登上了咱們的約會了。放了鴿子你可是要失信的呀?!?p> “你隨便登吧?!绷謱掃€是眼里沒有焦點的應了句,抬起了手腕默認了吳芯追加的欲陽亭一會。
林寬的腦子里還在反復徘徊著洪海墜落的畫面。
海哥,明明凌晨還在啟明星下,向他展示了骨輕如木,翱翔于青塾穹頂?shù)募寄堋?p> 飛到太陽星上距離不過200米,怎么可能被自己熟知的兄弟輕易按下了火葬場。
林寬在心里深深埋下了這無法理解的一線。
黃昏日落,大考結束了,青塾也年年如是,各大學府樓上都閃燈張榜恭賀勝者。
可敗者呢,是了,他們從此連名字都不配有。
好像不曾存在過。
林寬不自覺的已經(jīng)走到了海哥的墻梯前面,此時是雙眼紅絲。
眼瞼里再也忍不住的兩克重的液體,此時卻要林寬按奈著心悸去端住它們,不讓它們流下來。
海哥說過,男人的眼淚永遠不能因為痛而流下。
不值!
窩囊!
慫包!
人都沒了,去特么的海哥說!
林寬蜷著身子坐下,呆滯的揚起了頭。
剛好,仰著頭的角度,也有一條閃燈榜毫無知覺的落入眼簾。
【金虎金修千斤單關;于倩倩土修千斤雙關……】閃燈榜還在繼續(xù)滾動著。
每年不過百名的勝者里面竟然有于倩倩!
“于倩倩?!”林寬眼前一閃,禁不住喊出了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