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宿辰表
這不可能,林寬匆忙中抬起自己的表,輸入了今年的大考勝者榜單之后,果然,只有一個青塾的于倩倩,土修,還是跟海哥同樣級別的雙關(guān)!
“于倩倩!”林寬咬牙磨齒狠狠的又吐出了這三個字。
“喲,等不及了喊我呢?”深深酒窩依舊在,可那個大大咧咧,傻傻乎乎溫柔似水的神情完全被換掉了。
林寬沒說話,抬眼對上了一雙眼底夾冰霜的黑眼睛。
“怎么,是懷疑你自己有呼魂喚人的潛在超能了?還是,感恩戴德的高興我看上你,來撿你了?”
“你是藍塾的?”林寬問的毫不猶豫。
“哼,笑話?!逼聊樀暗母弑橇合聡娏丝跉猓澳愕拇蠛8绮皇歉嬖V過你嘛,我那個姊妹修火,跟他那兄弟一樣。一直最甜的喊我‘倩倩姐’那個小胖子呢?阿寬?!闭f著于倩倩抬起手來就要抓起林寬的下巴。
林寬一轉(zhuǎn)臉躲了過去,“可是,海哥心儀的倩倩姐,是沒有修為的。你怎么會是土修雙關(guān),雙關(guān)不就是跟海哥同級的嗎?”林寬微微皺眉,不是疑問,是在替海哥抱不平,替海哥譴責。
嘴上說著,心里罵著,虧你黑了心在海哥面前裝到女大十八變!
“呵呵,我是他心儀的倩倩姐?我自己怎么不知道!”眼前的于倩倩挑起眉角,彎起了眼睛,微微月牙。
如果沒有聲音,其實是個唯美的畫面。
“我可從未說過我沒有修為哦。你那個海哥身上哪里都好,就是太自負了。我修土骨,你不是也剛剛查到了嘛?!?p> “可是,可是,海哥不是說你,說你們還沒有……”林寬咬著嘴唇說不下去了。
“別怕,我替你說。他告訴你那句,‘女人修骨,開花開竅熟身脫骨’是吧。我跟你海哥的確,清純的連手都沒碰過,可是,不代表我跟別人也如此吧。”女人聲音不做作,反而很坦然。
“瞧不起我,也得先留著命,才能睜眼看吧。”女人一句跟著一句不容林寬喘息。
“這些年,他硬是自己端的太正了,害得咱們也跟著心累,”于倩倩說著,雙眸刻意尋了尋林寬的黑瞳,“不是嗎?”
林寬想了想,10年來,洪海是怎么對自己,怎么對于倩倩的,他心里清楚。
所以沒去回答,“倩倩姐明天一早就離開青塾了,這一晚,不該有很多事兒嗎,你忙去吧。”林寬心里煩,只想自己靜靜,繼續(xù)想清楚那一幕幕火焰,打算面子上客氣的跟于倩倩就此道別。
“是啊,忙得很?!庇谫毁灰幌伦勇曇衾淞讼聛?。
“你也知道咱們青塾里只有摯友沒有恩師,我沒必要跟那些AI機器講師道別。林寬,你給我聽好了,我今晚要忙的就是你!”
這個一直跟著海哥,似乎都沒正眼看過自己的俏佳人在說什么?
忙的是自己?!
后知后覺的林寬忽然頭皮發(fā)麻,心里發(fā)毛。
“嗯哼,你也十五了,算男人了,想什么呢。前些年,我的確心里很不平,即使現(xiàn)在也想不明白,洪海干嘛幫個先天殘疾?!?p> 于倩倩不單臉上的笑變冷了,眼神變冷了,此時的言語更是帶著冰碴子的冷。
林寬沒有接話。
“你也知道,過了這一晚,我們很難再見了。三件事,我要忙。第一,解下你的宿辰命表?!庇谫毁坏穆曇舨皇窃谡f笑。
可是,林寬沒有動。
宿辰表是每個人胎兒時由AI統(tǒng)一配給,唯一附在身上的隨身之物。隨著體格變化,表體會自然增大,一生積累的所有信息都在表里。
如果自己不主動摘下,別人挖骨取肉也是摘不下來的。
“記得你海哥摘表給我了嗎?”
林寬自然記得考前那一幕,所以更是把手背到了身后。
“摘了它,信我。你先天殘疾,我是來幫你的,你自己知道。”這句句哪里是幫忙,分明是命令的口吻,而且還是惡言惡語惡意中傷。
可林寬偏偏卻腦子也不動,鬼使神差般的自己摘下了表。
下一瞬間,眼前的于倩倩好像忽然失了雙臂,兩袖通風。
而自己的左腕突然如細沙環(huán)繞,絲絲癢癢。
“倩倩姐,你?換表是違規(guī)的啊?!绷謱捲偬值臅r候,毫無知覺間自己的手臂上又戴上了那塊熟悉的表。
可林寬知道,此表非比表。
自己的表已經(jīng)在剛剛被于倩倩偷梁換柱了。
林寬感慨,這便是土骨聚散自如的神奇之處吧。
“沒什么好說的,你手上戴的是洪海的表。若不是他比賽前換給我,此時這塊表已經(jīng)被毀了。都是AI木頭腦子們做的東西,沒什么了不起的?!?p> “有了這個,接下來的三年你便可以全力以赴拼體能了。所謂文化情報什么的,表里都有,先用先調(diào)出來就好。不然,你沒時間去跟你兄弟拼命?!庇谫毁幻髅骺跉庵锌险f的認真。
林寬卻禁不住自己笑了。
“倩倩姐,你不是剛才還喊我先天殘廢嘛。就算你跟海哥幫我爭取了時間,我這個殘廢底子,又能改變什么呢?!绷謱捴罢鏇]跟自己認過命,突然破罐子破摔的說出口,并不好受。
“說第二件吧,肺,我?guī)湍阏业搅?。藍塾金虎的肺。你日后可以換上?!庇谫毁徽f的倒是冷靜。
“姐啊,”林寬扶了扶自己的腦門兒,先確定自己沒瘋。
這姐真實,異想天開以為自己說句話就算幫忙嘛!
“我真是要跪謝你??墒牵蹅冞@是青塾。敗者藍塾金虎的肺,我記得海哥說過,是留給藍塾的?!?p> “是了,所以,今天要幫你的第三個忙,就是去藍塾,找你兄弟幫你換肺?!庇谫毁辉秸f越正經(jīng),好像第二個忙她真已經(jīng)幫完了。
林寬:“……”
林寬是越聽越糊涂。
找我兄弟,找那個我們拼盡全力要殺死彼此的那個兄弟。
林寬越想越無語,干脆無奈的做個假笑,全當聽夏夜里的蟲鳴鳥叫了。
誰想,旁邊的美麗俏佳人卻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抓起了林寬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