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墨又上前了一步,將手伸向季宛初,姜晚旭卻直接攔了下來,“你不能動她!”
“二公子是要逼我動手嗎?”亓墨冷笑了一下,語氣帶著一絲狠厲。
姜晚旭的語氣也冷了下來,“我說了,你不能動她。”
“姜晚旭,”季宛初按住他的手臂,“謝謝你,不過這件事情,我是該給他一個交代的?!?p> 說罷走到了亓墨面前,也不敢抬頭看他,“我跟你走,你想怎么處置,我都接受。”
亓墨拉住她的手腕,手下有些用力,看得出來他很生氣。
季宛初也沒吭聲,亓墨直接將她抱到馬上,自己也翻身上了馬,一拉韁繩,直接騎著馬奔了出去,臨走留下一句:“誰也別跟過來!”
一路跑了好遠,兩人誰都沒有說話,一直到一處山坡上,亓墨才下了馬。季宛初也立刻翻身下來,低著頭跟在亓墨后面。
誰知亓墨忽然轉(zhuǎn)了身子,她直接撞在了亓墨的胸膛上,季宛初撫上額頭,眼眶微熱。
她好像經(jīng)常撞上去,第一次撞到他,還是在他的府上,那一次為了躲別人,直到撞到他,她一顆有些驚慌的心才落了下來。
后來在赤水河也撞到了他,那時候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喜歡上了他,只知道心跳很快,下意識想躲著他。
如今……又是什么感覺呢?她努力將眼角的淚水壓了回去。
“撞疼了嗎?”頭頂傳來了四個字。
季宛初僵了一下,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xiàn)幻聽了。
亓墨見季宛初沒有動靜,趕緊拉開季宛初的手查看,“是不是真撞疼了?”
不是幻聽,季宛初嚇得后退一步,一滴淚從眼角滑了下來,她忽然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你……干什么?”
亓墨見季宛初一臉的驚慌,心疼的替她擦去了眼角了淚水,“你又是在怕什么呢?”
“我……剛剛……冰夷不是已經(jīng)……說了……說了……”季宛初有些結(jié)巴,不知道該怎么開口。
“說你殺了我爹,是我的仇人?”亓墨看著她。
季宛初點了點頭,低頭盯著自己的腳尖,“他說的沒錯。”
亓墨扶住她的肩膀,“這件事情,我昨天就知道了?!?p> “什么……昨天?”
“二十年前我?guī)煾笓斓轿?,也是在南塘附近,加上你對我的態(tài)度,不得不讓我懷疑一些事情,所以一直在派人找我?guī)煾?。昨天收到了他的信,他把關(guān)山之戰(zhàn)那次發(fā)生的事情都告訴了我。”
“原來是這樣。”季宛初呢喃道。
“宛初,你聽好,那件事情,我不怪你,知道嗎?”亓墨看著季宛初的眼睛,語氣懇切。
“不怪我?可是……”
“你的那一劍,刺中他的左肋空隙,并不至死。他是自盡的?!?p> “自盡?”季宛初有些恍惚,不太相信亓墨的話。
“師父說,我娘死后,對他打擊太大,心神受了刺激,加上蒼珠的影響,做了很多錯事。白玉關(guān)那些將士,不是被司徒沉見的人殺的,是被他殺的。”
季宛初怔怔看著亓墨:“可那天我也……”
“你后來拿著蒼珠……跳了下去,我爹有一瞬間的清醒,反應過來自己做的這些事后,他很后悔,便一掌劈向了自己的天靈蓋……”
“你都……記起來了?”季宛初紅著眼睛。
“有一些模糊的影響,但并不清晰……”亓墨搖頭,眼神有些復雜。
“那你不要想了,這些不好的事情不記得也挺好?!奔就鸪跫泵Υ驍嗨?,有些心疼。
亓墨將她攬入懷里,“嗯,你也是,不要想那么多了。不要活在過去里了,過去只有風淇奧,現(xiàn)在,這里有我。我在這里,在你身邊。”
季宛初埋進他懷里,鼻尖發(fā)酸,忽然想起剛才路口的那一幕,“那你剛才在路口……”
亓墨無奈道:“我承認剛才語氣是有些不好,但我是針對姜晚旭的,你看不出來嗎?我還沒過去就看到你們兩個抱在一起,我不是跟你說了嗎不能和他走的太近,更不能抱除我以外的其他人?!?p> 季宛初抬頭看著他,有些想笑,卻又覺得很委屈。
大顆大顆的淚珠滾了下來,“對不起……我一直沒有勇氣告訴你……對不起……”
“嗯,沒關(guān)系,我原諒你了?!必聊珦嶂哪X袋,語氣輕柔。
季宛初的哭聲卻一直沒停下來,這段日子她一直把這些壓在心底。亓墨對她越是好,她就越有些喘不過氣。
如今聽到亓墨不怪他,那些一直壓在心底的情緒,終于在這一刻找到了決堤口,徹底從她身體里沖了出來。
亓墨將她按到自己懷里,聽著她的哭聲,默默地輕撫著她的腦袋。
一直到懷中的人兒哭累了,伏在他的懷里睡著了,他才長長的舒了口氣,在她額間落下一個輕柔的吻,“好好睡吧?!?p> 季宛初醒來的時候,自己正躺在一間屋子里,她坐起來四處看了看,一時間有些想不起來自己為什么會在這里。
這時,門被推開,“醒了?!?p> 季宛初抬頭看去,“亓墨。”原來之前那些不是在做夢啊。
“睡了一覺,你這氣色好多了。”亓墨走過來。
季宛初還坐在床上,直接環(huán)住亓墨,將頭抵在亓墨腰上,鼻尖縈繞著熟悉的墨香味,她忍不住嘴角上揚,“原來真的不是做夢啊,真好?!?p> 亓墨摸了摸她的腦袋,也笑了出來,“放心,不是在做夢。”
“糟了!”季宛初忽然松開手,掀開被子,鞋都沒穿就往外跑。
亓墨一把拉住她,“你干什么去?”
“單白石的蠱毒還沒解,知顏也還在冰夷手上,我們得趕緊去救他們!”
“你現(xiàn)在才想起來啊,”亓墨打橫抱起季宛初,放在了床上,“已經(jīng)沒事了,知顏正在幫白石解毒呢?!?p> “那冰夷也捉到了?”
“沒有,因為當時在場的那群劫匪也與我們起了沖突,他扔下知顏趁機逃了?!?p> “那知顏沒事吧?”
“沒事,冰夷似乎也沒打算傷她,只是將她弄暈了而已?!?p> 季宛初松了口氣,還好一切都沒往壞的方向發(fā)展,“我睡了多久,這里是哪里?”
亓墨笑了一下,“剛到申時,你也就睡了幾個時辰而已?!?p> “那這里是哪里?我們已經(jīng)進羅池了?”季宛初繼續(xù)問道。
亓墨點點頭,“看不出來這是哪里嗎?”
被亓墨這么一說,季宛初又重新打量了一遍,好像是有那么點熟悉,“這難道是你的府?。课以谀惴块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