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辭寒暄:“最近如何?”
“挺好。”吳成宇頓了頓內(nèi)心的話語,詢問道:“我想問下我媽的律師費是多少?”
楚辭閑散模樣,依靠在沙發(fā)靠背上,打量起眼前這位自己曾瞧不上的表弟:“你是要給我付律師費嗎?”
吳成宇點點頭。
楚辭起身,走到辦公桌前,按下了內(nèi)線,喚來周淼:“你母親的案子,是周律師的功勞。如果要付律師費,也應(yīng)該付給周律師?!?p> 周淼知道,這無疑是楚辭在變相的給吳成宇情面。如果要按照楚辭的價格來算律師費,即便是在友情價的情況下,那也是一筆不小的數(shù)目。
周淼看了看楚辭,領(lǐng)悟其中深意:“吳先生,你母親這類案子,按照行業(yè)標(biāo)準(zhǔn),我們一般收費在5-10萬之間。但是鑒于你們家的具體情況,我們只收取最低價。”
價格在吳成宇的心間停留了許久,楚辭翻閱資料的沙沙聲傳來,也未曾擾亂他的思緒。幾分鐘之后,他才帶著幾絲羞色開口:“能分期付款嗎?”
周淼的回復(fù)倒是很利索:“可以?!彪S后,他帶著吳成宇去了財務(wù)部。
吳成宇的身影,透過百葉窗落在楚辭的雙眼之中,那是尹華心底的希望在他的眉宇之間燃起了星星點點的笑容。對于楚辭如今的身價,這五萬元,于他來說還不如一套定制西服的價格。可他卻覺得這是他從業(yè)以來,收到過的最昂貴的一筆律師費。
其實,他本可以大方。對于尹華的辯護費,他也從未想過,包括以往為吳家填進去的錢財也從未奢望有日能收回。可是,今日他仍舊示意周淼向吳成宇索要了五萬元的律師費。
顯然,這是在告知吳成宇一個道理。這世間沒有免費的情分存在。尹華毫無保留的愛他,是因為她是他的母親。而其他人所給予他的幫助,你自己應(yīng)該懂得給與適當(dāng)?shù)幕貓?。或許一句真誠的道謝,或許是一束花,或是一籃子水果,又或許是錢財。因為沒有人愿意去填充你妄想中的不勞而獲。
*
安怡在桂城機場落地的那刻,徐瑜兮便已然得知。
華燦站在她的面前,看著她算不上陰沉的臉色,也沒有所謂的怒氣,有的反而是一抹淡淡的笑意,凸顯的是她心底對于這樣一位對手的小瞧。她任何細(xì)微的表情,你都無法窺見出危險二字。
“徐總,我們要不要采取一點措施?”
徐瑜兮對她淡淡一瞥:“什么都不用做?!?p> 華燦帶著不解退出她的辦公室,未婚夫的前女友歸來,還帶著清晰可見的有備而來,還能如此淡定。徐瑜兮應(yīng)是她見過的第一人。
那場酒宴安怡沒去,直接當(dāng)著經(jīng)紀(jì)人的面將邀請貼撕的粉碎。沒有任何的遲疑,簡單的收拾好行李,便與經(jīng)紀(jì)人分道揚鑣了。
面對安怡突然的傲氣,經(jīng)紀(jì)人自是知道原因。她沖著安怡離開的背影說道:“安怡,你以為你回去就能與陸懷瑾重歸于好嗎?你別忘了,要與他結(jié)婚的人是徐瑜兮?!?p> 安怡回頭:“你錯了。首先,我沒有想過要與陸懷瑾重歸于好;其次,正因為她是徐瑜兮,我才要回去?!?p> 這話,安怡說的真心。對于自己與陸懷瑾的前塵往事。她的留戀并不多。如果此時有人拿著一個一炮而紅的機會,與陸懷瑾讓她選擇。她仍然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前者。
追求自己想要的,從來都不可恥。對于陸懷瑾情感的利用,她也付出了情感的回應(yīng),雖然不深刻,卻也不淺薄。至少,在她心底,對于陸懷瑾,她的認(rèn)知是并無虧欠。
半年多前離開時,她手捏著經(jīng)紀(jì)人對自己許下的美好前景,幻想著歸來時的榮光。不曾想,當(dāng)時孤寂的離去,如今又是孤身一人的歸來。這幾年的奮力折騰,到底是它蒼白了夢想?還是夢想蒼白了它?
在她身旁的不遠(yuǎn)處一位被眾人擁簇著走出來的男子,立即惹來了圍在前方的粉絲的激動的叫喊聲。她站在原地,陷在這副畫面之中,野心袒露無疑。
安怡在桂城無家,離開之時便退掉了自己所租的房子。價廉的酒店供不起她那顆女王般的心,可囊中羞澀又無法讓她在高端酒店展現(xiàn)自己的追求與品味。
不得已,她撥通了陸懷瑾的電話。當(dāng)然,并不是求和,只是為討一方棲身之所。盛世旗下是有酒店產(chǎn)業(yè)的。如今,他是盛世總裁,為她安排一間不錯的房間應(yīng)是不難。
是不難,可顯然她對陸懷瑾了解不夠。如此徇私的事情,他一向不恥。何況,這樣做還會為自己與徐瑜兮之間招來不必要的誤會。自然,他會趕在蒼蠅叮壞雞蛋之前,將它趕走。
安怡學(xué)聰明了。她是直接了盛世酒店,告知前臺是陸懷瑾的吩咐。出于工作的謹(jǐn)慎,酒店經(jīng)理不得不與張然進行核實。這一問,自然就會驚動陸懷瑾。
張然一手拿著酒店經(jīng)理的電話,一手拿著通往總裁辦公室的內(nèi)線,等待著陸懷瑾的回話。
“你告訴酒店經(jīng)理,盛世不是慈善機構(gòu)。”簡單一句話,陸懷瑾便掛了電話。
張然將他的話原封不動的傳給了酒店經(jīng)理,面對安怡,只好照章辦事。
安怡沒有想到陸懷瑾會如此不念舊情,直言:“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不怪她有如此認(rèn)知。在她的印象中,陸懷瑾始終都是那只蹲在動物園,整日與大象為伴的無為男子。他似乎有用不完的懦弱與善心,卻獨獨不會有如今的狠絕與冷漠。
“安小姐,真的很抱歉。”
“你再打一遍。我要親自跟陸懷瑾通話?!?p> “安小姐,這個恐怕不行?!?p> “龐經(jīng)理?!本驮趦扇藸幷撝畷r,徐瑜兮的聲音款款而來。
是特意前來的。
她走過去,直接拉開安怡旁邊的椅子坐下:“安小姐,是要住酒店?”
這是安怡第一次見徐瑜兮,面對這位桂城人人忌憚的女強人,她很難不生出幾分怯意來。可為了顯示自己的尊貴,還是憑著內(nèi)心的那份頑強撐出了獨有的那份驕傲。
只是,她不知自己這份刺眼的驕傲,在久經(jīng)沙場的徐瑜兮眼中吹彈可破。
礙于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龐經(jīng)理實在有些不好啟口安怡所言之事??上胫约河植荒軕?yīng)對安怡的無理取鬧,生了小心思,趁勢將問題甩給了徐瑜兮。
徐瑜兮聽后,隨后從包里掏出了卡遞給龐經(jīng)理:“安小姐在酒店的一切費用,從這張卡里出?!?p> 龐經(jīng)理有些不太敢接:“這?”
“你放心。小陸那邊,我自會說明?!饼嫿?jīng)理這才接了卡。
安怡也沒有絲毫客氣:“那就多謝徐總了。”
徐瑜兮淡淡一笑:“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