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還未到晚上,便傳到了陸懷瑾的耳朵里面。張然帶著窺探他表情變化的眼色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知。沒有得到他意想之中的怒火。只是他掛在嘴角一抹淡然又帶了幾分玩味的笑意。
“陸總,龐經(jīng)理問你,是否按照徐總的意思辦?”
陸懷瑾將手中的資料合上:“盛世,徐總占有20%的股份?!?p> 張然了然,無外乎是在說,如此一件小事,徐瑜兮即便不是盛世的管理者,她自是有決策的權(quán)利。
待張然退出辦公室后,他撥通徐瑜兮的電話:“徐總,你這算是公費支出?還是算私人開支?”
“陸總覺得該如何算?”
“我覺得算公費比較合適?!边@話表明了,自己有意與安怡保持距離的那份心。
“如何算?”
“我相信徐總心中已經(jīng)有了想法?!?p> 應(yīng)是徐瑜兮的特別關(guān)照,酒店照顧安怡可謂盡心盡力。她的一日三餐,都有服務(wù)員按時送進(jìn)套房,營養(yǎng)搭配全面,美味可口。甚至,只需要她一通電話,就連放洗澡水這樣的事情都有服務(wù)員上來為她服務(wù)周到,待遇可謂媲美女王。
對于安怡被如此厚待,施詩一言便拆穿了徐瑜兮的所謂心善:“徐兮,我突然很同情安怡。”
“阿詩,我對你的同情持懷疑態(tài)度?!?p> 施詩的笑聲傳來:“打算怎么做?”
“阿詩,這些事你還是不知道為好。不然,我怕楚律有天會怪我?guī)牧四??!?p> “難道不是早就帶壞了嗎?”
*
時間走到了12月中下旬。楚辭辦公桌上的日歷,自從英國回來之后,便增加了一項備忘錄。
那便是:周末看望阿詩父母。
而最多的還是要屬:楚辭很想念阿詩。
上面并沒有如此真切的寫著,而是用紅色的筆芯圈在了自己與施詩分開的每一日。想念兩個字的讀音,是靜悄悄的落在他的心間,一日一日的重復(fù),熟稔著心底對于施詩歸家的守望。
這些時日,他每日下班都是先回施詩家中,儼然把自己當(dāng)成了這家的主人,洗菜做飯,樣樣不生分。
某日,他做著飯,與施詩視頻:“阿詩,我今日把家里的花換了。”
聽聽,這語氣,是不是反客為主的姿態(tài)?
施詩順著鏡頭的方向看過去,餐桌尾部的紫色鳶尾花,將房間的素雅挑染出了一層高貴來:“晚上打算做什么吃的?”
“面條?!背o學(xué)著她的方法調(diào)料,卻感覺自己始終無法調(diào)出施詩所做面條的味道來。
“記得加一個荷包蛋?!?p> 楚辭這才想起:“冰箱里面貌似沒有雞蛋了?!?p> 施詩提醒他:“明日記得買。”
楚辭道了一聲好。
翌日,因為加班,下班時已經(jīng)是晚上九點過。楚辭趁著超市關(guān)門之前,進(jìn)去選購好了家中所缺,甚至還在超市出口處買了兩只小烏龜。他覺得,自己如今對于這類小動物,是越來越喜歡。
回到家中,仍舊是施詩的家。將自己買來養(yǎng)烏龜?shù)钠髅螅湃霂最w花色的鵝暖石,再是加入了一點點水,這便是兩只小烏龜?shù)募?。最后,將它們安置在施詩的書桌上,那是與墻上的稚子水墨畫相對應(yīng)的玩樂。隨后整理完一切,才回了自己的家。
*
楚辭回家的第三日,室友便詢問:“阿詩,你的那位楚先生呢?”
這話,讓施詩的耳朵在跳舞:“回家了?!?p> “那阿詩,是不是很想家?”
施詩大方承認(rèn):“嗯,很想家?!?p> 與室友聊過之后,施詩便挎著雙肩包出門,里面東西不多。若不是趕時間,施詩一般會走著去學(xué)校,算是一個人的漫步,悠然過這座城市清晨的匆忙。
似乎施詩總能找到生活的樂趣,就如同當(dāng)年,她數(shù)著生活里面的那份堅韌,感知著成長的喜樂。小到施婷的一份不深不淺的笑容,再有或者是拿到了讓自己滿意的成績單,考上了自己滿意的學(xué)校等等。
生活里面的每一次收貨與喜悅,都是在與它的不良因子進(jìn)行抗?fàn)?。你將它們一點點的收集,總有一日會編織成你想要的花環(huán)。
施詩坐在位置上,聽著上方教授的話語,笑容是由內(nèi)到外的溫柔清新。她順著窗腳的視線,借著這一束小小的光陰,似乎得以獲悉楚辭的年少時光,正朝他緩緩而來。
她的手肘支在桌上,撐著腦袋,用一份學(xué)生時代未有的課堂小差,來搖響她青春所欠缺的那份唯美青澀。
忽然,一朵朵雪花從天空飄然而下。它們落在屋頂,落在車身,落在行人的肩上,更是落在了施詩淺笑的眉眼之中,晶瑩著她的夢園,將最初的相知在瞬間染成了廝守的相伴。
雪的美與圣潔,施詩曾迷在XZ的高原之上。她站在LS的街頭,身后是頭戴絳紅色的大昭寺,雪紛紛落在她的周身,仿若世人日常虔誠的信奉得到了上蒼的那份回應(yīng),為人們送上縷縷福音。
此時,坐在劍橋,遙望這一片天空的雪景,施詩的虔誠沒了六大皆空。她的空,被楚辭如數(shù)填滿。
這日傍晚,施詩背著書包,步步腳印落在雪地里,深深淺淺的印記,寫實了她心底那份相思的起伏。
當(dāng)她被楚辭當(dāng)年的研究室導(dǎo)師叫住,片刻的迷茫。畢竟,施詩不曾認(rèn)識他??稍从谀侨粘o的指引,教授對施詩有了認(rèn)識。
教授走過去,進(jìn)行了簡單的自我介紹。
施詩獲悉之后,微笑誠懇的就自己剛才的茫然表示歉意,又用一口標(biāo)準(zhǔn)的英式英語笑著向教授問好,并且大方的承認(rèn)了自己與楚辭的關(guān)系。
教授笑容和煦:“楚辭是我最得意的學(xué)生之一?!?p> 施詩是老師,她能準(zhǔn)確的感知到教授提及楚辭言語之中的那份歡喜與驕傲。面對老師對于楚辭的如此贊賞,施詩禮貌的待楚辭道了一聲謝謝。
隨后,兩人沿著校園的小道,慢走慢聊。當(dāng)教授了解到施詩也是大學(xué)老師之后,而此次到劍橋是為交流學(xué)習(xí)?;蛟S是出于同行業(yè)之間的志同道合,竟然聊的多了點。從楚辭的在校生活,到兩國的文化歷史,最后教授還不忘關(guān)心下施詩在英國的生活是否適應(yīng)?
“謝謝教授關(guān)心。我很喜歡英國,這里很美。”
“其實,幾年前我曾過去中國。我很喜歡你們那里的美食,還有固故宮、敦煌這些地方我也很喜歡?!?p> “那下次教授再到中國,一定要去桂城看看。屆時,我和楚辭一定作陪,帶教授好好游覽一番?!?p> 教授笑聲開懷:“看來楚辭當(dāng)年堅持回國,是正確的選擇。因為那里不僅有讓他心儀的美食與風(fēng)景,還有讓他心儀的人。”
這話,讓施詩紅了臉,恍若給樹枝壓上的雪,圖畫上了一筆淡紅色,點綴的格外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