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冬夜飄雨，杜娥有變（一）

　　歸家遲遲冬天冷，時近夜半人困倦。

　　將馬歸于馬廄，杜安菱確實是太困乏了。盡快到了自己休息地方躺下，屋里一倒眠。

　　就這樣睡去了。

　　杜安菱第二天起來卻看著陸紅花不悅的臉。

　　她嘆氣——自己終究是回來得晚了些，沒有趕上昨晚的飯。

　　“抱歉了——昨天晚歸是有原因的?！?p>　　她說，陸紅花臉色依舊不怎么好看——好像要她說出什么緣故一樣的。

　　杜安菱見此犯了難——她回來這樣晚是真的有原因的啊！

　　不過她或許不會相信自己的說辭——或者覺得那不過是一個借口。

　　不過這不要緊的，自己把原因說出去，她也不會不講理。就是依舊有忿，也是過一陣就好了吧。

　　這樣想著，也就跟人把事情說清。

　　……

　　“紅花——我本來也不愿意這么晚回來，不過宴上都喝了酒?！?p>　　杜安菱說。

　　“喝了酒后有人醉了，還是個小姑娘——她都喝醉了，其他人又都是男的，我總不好把她留在那店里，或給其他人帶走吧——畢竟那席位上，只有我同她兩個女的?！?p>　　杜安菱說著，一句句俱是實情——可身邊陸紅花臉色依舊不好。

　　“妳就說妳的吧，反正我不管！”

　　她說，說出來杜安菱慚愧。

　　“我等只知道妳說要歸，卻未歸?？樟糁埨淞巳瞬换兀　?p>　　“妳再說什么原因又何用！”

　　……

　　陸紅花悶悶不樂離開了，拋下句“市集買菜去”。

　　陸紅花走了，留下杜安菱低頭沉思未止。

　　實話說，她心中有愧是真的，畢竟自己這“去之前說得好好的”，最終回來又是現(xiàn)在這樣，可不是糟蹋了陸紅花對她的信任？

　　她有愧！

　　這樣想著，心中帶上來一絲折磨——想著追上去說些什么，卻終究是沒有動。

　　追上去有什么用？照樣是沒有用的——杜安菱覺得應(yīng)該讓陸紅花靜一下，想著桌前研磨下筆。

　　以寫代說，以字代話，杜安菱覺得這樣或許更好。

　　紙上字跡延伸，她寫了很大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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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紅花：我知道妳心中有不滿——可我也是無奈，沒辦法只能如此?！?p>　　她寫到。

　　“她是我好不容易遇到的一個女孩子，穿成男裝來與才子相會，才華卻是絲毫不亞于任意男子的?！?p>　　“她家原先在京城，因為種種原因才回到這偏遠(yuǎn)叢山地方——小姑娘平時沒有太多樂趣，寫些詩文是她少有的消遣。”

　　“昨天是在宋家酒樓，正午前寫完了詩文后各自敬酒，一杯杯不見停的?！?p>　　“她不很能喝酒，到了這叢山為了不太’出眾’也喝了那宋家酒樓里面的酒——那酒很列的?！?p>　　她回憶起那時事，嘴角微微牽起。

　　“她醉了，其他人也醉了。我怕誤事少喝了才保持清醒。”

　　杜安菱寫到這地方，下面字寫得重了許多。

　　“才子中有幾個說了醉話，有一兩個不小心說漏——說出他們是為了她才來的，來這地方就是為了與她同在——妳知道我意思?！?p>　　寫到這，另起一段。

　　寫起晚上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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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昨晚將歸天已晚，醉倒人許多。他們沒醒，她也沒醒——就是搖醒了也迷迷糊糊，下樓梯時候都扭傷了腳！”

　　“傷了腳，又加上酒醉未情形，這情形是不好自己騎馬回去了——暮色將上，我還是送她歸去。”

　　動筆寫到這里心意起伏，杜安菱心緒變化又是不一樣的文字。

　　“其實送她回去到她家時候策馬回程還勉強來得及，可是她那邊長輩挽留總不好轉(zhuǎn)身就走。斟酌過決定還是留下來晚餐，我也是草草吃完盡早回程?！?p>　　說到這，心常變。

　　“歸來是疾行，奈何夜色起。我往后還會注意，還希望紅花妳莫多得罪！”

　　寫完，句子頓。

　　杜安菱罷筆，起身屋里面轉(zhuǎn)幾圈——紙上墨跡干，卷起紙身上帶去。

　　她走到陸紅花廂房外，窗戶關(guān)緊里面沒有人。

　　展開來，從窗格的縫隙間緩慢塞過去——杜安菱讓信落在她床頭，希望她回來時看到，心情回好些吧。

　　轉(zhuǎn)身時不再多憂心，只是等著人回來。

　　卻撞見院子里人，胡書生看著她，目光讓杜安菱心虛。

　　“妳昨日回晚了?！?p>　　他面無表情，杜安菱卻覺得煩躁——怎么又是這句話！

　　心里不滿卻礙不得他追問，他看著杜安菱——“妳昨日回來晚了，讓屋里面丫鬟不高興了？

　　他問，杜安菱無奈點頭。

　　“是——不過你問這話做什么？”

　　“我問沒什么緣故，不過是想要看看，妳這個當(dāng)主人的怎么會這樣怕一個仆人！”

　　“或許是也經(jīng)歷過那不怎么好過去，心里面總舍不得訓(xùn)斥，也舍不得以大小相壓？”

　　他說著，猜測到。

　　可這樣的問沒有聽到回答：杜安菱轉(zhuǎn)身走了，走得迅速。

　　她身上還帶著另一個消息，總不能再在他面前久留了吧。

　　再留在這里，說不準(zhǔn)一不小心又露餡了！

　　只留什么都不知道的胡書生在那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