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府衙

　　柳蕓與丁顯目送著小姑娘遠去，柳蕓紅著眼道：“她跟我一樣都是孤單一人了?！?p>　　丁顯看了看柳蕓心生同情：“柳弟，你有為兄?！?p>　　柳蕓點點頭：“還好有你，不然我只有死路一條，你是我的救命恩人?！?p>　　“柳弟也曾救過為兄。”

　　兩人進了客棧，客棧老板臉上帶著笑容迎了上來：“兩位老爺心善，買下小姑娘，積了善德，必高中皇榜?！?p>　　丁顯拱手：“老板過譽，承吉言。”

　　兩人上二樓進房間，關(guān)上了房門。老板望著他們的背景自言自語道：“這二位若是高中皇榜，我的客棧就要旺了?！?p>　　從外進來一位黑衣人，他對老板道：“要一間客房?！?p>　　老板忙迎了上去，開口道：“這位老爺有路引嗎？”

　　來人拿出一塊牌在他面前晃了一下，老板見牌腿打起了抖，口里慌忙道：“在下有眼不識泰山，請大人恕罪?！?p>　　來人伸手，老板忙掏出房門鑰匙。來人匆匆上了二樓，進了丁顯與柳蕓的隔壁客房，輕輕關(guān)上了房門。

　　丁顯與柳蕓正在房里談話。丁顯心里有個問題一直不解：“柳弟，為何當(dāng)鋪掌柜已告之玉佩價值連城，你還執(zhí)意低價當(dāng)出？”

　　柳蕓喝了一口水，她看著丁顯道：“丁兄，只要我拿出了那塊玉佩，被人識出了其價值后，我就不能將它留在身邊。否則只會招大禍。”

　　“為何？”

　　她細細解釋道：“這世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老板識出了其價值，必會告之他人知曉。我二人步行途中，荒野之地，很容易被人下毒手?！?p>　　丁顯搖頭：“柳弟多慮了?！?p>　　她淡淡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我們只要能安全到應(yīng)天府，其他都不重要?！?p>　　“死當(dāng)，以后有再多銀子也買不回來了。”丁顯遺憾地道。

　　二人行走了一天，已精疲力盡。吃了晚食后，他們就早早熄燈睡了。還是柳蕓睡長凳，丁顯睡床。丁顯再三推辭著，要讓柳蕓睡床，柳蕓拒絕了：“你要趕考，身體一定不能出任何問題。”

　　柳蕓和衣躺在長凳上，想著自己要高考那些日子，爸爸媽媽待自己像掌上明珠一樣，生怕自己熱了，冷了，餓了，病了……

　　她的眼淚又掉了下來：爸爸媽媽，女兒想你們。

　　一夜無事，柳蕓睡到天光大亮才睡來。柳蕓睜眼便問：“什么時辰了？還要去看審訊呢?！?p>　　丁顯早早便起身看書，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現(xiàn)在午時了吧?！?p>　　“會不會誤了看審訊？”

　　“不會，還有一個時辰?！?p>　　柳蕓忙起身梳洗，收拾行李。兩人帶著行李出房間鎖上了門。

　　老板滿臉笑容的迎了上來：“兩位老爺休息可好？還繼續(xù)住嗎？”

　　柳蕓點頭：“還住一夜?！?p>　　兩人出了客棧尋了一處地隨便吃了碗過水面充饑。柳蕓見這面條用開水煮好后，再過一次涼水，放進大碗里，加入各種調(diào)料。她心里想：韓國的冷面是來自明朝吧，做法都是一樣的。

　　柳蕓吃了一口，還覺得不錯，菜嫩味鮮面筋斗。她看丁顯幾下就吃完了，便向老板又買了一碗給他。

　　柳蕓在心里想，今晚好好找個地吃一頓。她這一個多月都處于又驚又怕又餓的狀態(tài)中。

　　街上不少人朝著府衙走去，還呼朋喚友：“去看審案，晚了沒地?！?p>　　柳蕓與丁顯見此，也放下手里的碗，跟著人群往府衙走。

　　待他們來到府衙門前一看，已是人山人海。男女老少擠成一團，有背著竹簍的，挑著貨擔(dān)的，提著菜簍的，甚至還有提著只老母雞的……

　　柳蕓悄悄對丁顯道：“人多，注意身上財物。”丁顯微微點頭。

　　擠在一處的人，見柳蕓丁顯兩人身著玉色布絹圓領(lǐng)長袍紛紛讓道。柳蕓見讓道的百姓穿著以綠色居多的粗布服。她想：從服飾上就能看出地位高低，享受著各種特權(quán)，這也許就是中國幾千年來一直以學(xué)為重的原因。

　　她看向衙門，一座很舊的青瓦房，門口的左側(cè)面擺著一個鼓，堂中掛著一幅繁體字：明鏡高懸。

　　府衙對面的茶樓，坐著兩位男子，正透過窗口看向府衙外的人群。一位黑衣男子走了進來，他拱手沖高個子黑衣者行禮后輕聲道：“在下向指揮史回稟跟蹤的那二人所有言行?！?p>　　那人點頭，黑衣男子便開始將他所聽來的看來的一字不差的說了出來。

　　說完后，他從懷里摸出那塊玉佩遞了過去：“當(dāng)鋪掌柜說此玉做工天下無雙。”

　　指揮史接出玉佩仔細看了看，又遞給了白衣男子：“增壽，你看看此玉佩值不值一千兩銀子?！?p>　　白衣男子接過玉佩看了看，此為翡翠玉，玉的成色不是最好，但是雕工精湛。長形玉佩上雕著祥云，一只鳳凰展翅，羽毛根根分明，鳳凰的眼睛還可以左右轉(zhuǎn)動。

　　徐增壽吸了一口氣：“一千兩黃金都值?！?p>　　指揮史對黑衣男子道：“你盡快派兩人去查丁顯的事，盡快查到此女子來歷。你繼續(xù)跟著他們二人?！?p>　　黑衣男子拱手：“在下遵命?！彼掖蚁氯ゲ贾萌蝿?wù)。

　　徐增壽道：“你們錦衣衛(wèi)還有什么查不到的人和事？”

　　指揮史伸手取回玉佩放入懷里：“回去后查一查是否前期皇室之物?！?p>　　徐增壽點頭：“我看有這可能，此女不是普通人。”

　　對面衙役敲響了鑼鼓：“開庭，肅靜！”兩人看向了對面。

　　柳蕓與丁顯站在大門外的位置，見一排衙役手拄法棒走了出來，分站于兩側(cè)。一個烏紗帽身著青色服，胸前有一塊繡著鴛鴦的圖案的人走了出來，他威嚴的坐在堂中間。

　　在堂下還坐著一位師爺模樣的人，面前擺著紙墨，準備記錄審訊經(jīng)過。

　　縣太爺環(huán)視四周，他看見門口處站了兩位身著舉人服的人，神色遲疑了一下。隨后他舉起手里的驚堂木拍了一下桌子：“升堂，帶人犯黃氏?！?p>　　隨后，一個披頭散發(fā)，頭手戴著模具枷鎖的女子被拖了上來，她低著頭跪在堂前。

　　縣太爺向老百姓說案情：此女黃氏，于洪武十五年三月十六日丑時，在新婚之夜與新婚夫君程六因口角爭執(zhí)，黃氏用剪子刺向其夫君程六多次，至程六倒在門口處死亡。第二日被人發(fā)現(xiàn)尸體時，黃氏還在室內(nèi)熟睡。黃氏殺夫，罪大惡極，必須嚴懲，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