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1章 Annals of Mathematics

　　完畢，驗證完畢。

　　董利老師有些心驚。

　　以他那并不算是出色的數(shù)論知識完全可以看出，這證明沒有問題。

　　但是，一個世紀性的難題就這樣邁出了一步？

　　這樣堪稱歷史性的一刻，居然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誕生了？

　　董利教授有些氣喘，趕緊拿起邊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水，冷靜冷靜。

　　“蘇航，我拿去和劉教授一起研究一下，我在數(shù)論這一塊不太擅長?！?p>　　說完，董利教授就帶著自己的驗算和蘇航的稿子去另一間辦公室了。

　　蘇航也趕緊起身，緊隨其后。

　　“老劉啊，你聽說過孿生素數(shù)嗎？”

　　被喚作老劉的老教授正在伏案寫著什么，晨光照在他花白的頭發(fā)上，有些閃閃發(fā)光。

　　蘇航敏銳地注意到門外的標牌，這位老教授叫做劉明。

　　聽到董利老師的話，劉明教授似乎有點無語。

　　“老董啊，你聽說過伯恩斯坦嗎？”

　　董利老師頓了一下。

　　“學過概率論的哪能沒聽說過伯恩斯坦吶，中心極限定理吶。”

　　“那不就是咯，研究數(shù)論的沒聽過孿生素數(shù)，你老糊涂了吧?！?p>　　劉明教授繼續(xù)低頭工作。

　　“還有，這里是學校，別老劉老劉的，被學生聽到了不好?！?p>　　“你們先坐，我馬上就好?！?p>　　說完繼續(xù)低著頭演算什么。

　　董利老師拉著蘇航在邊上坐下了，有些尷尬。

　　“小蘇你別在意，老劉就是這樣，當初我和他一起讀博士的時候就這樣，老認真了?！?p>　　似乎聽到了董利老師在說自己壞話，劉明教授加快了手上的動作，很快就起身去洗手了。

　　“董老師找我有什么事？”

　　董利老師把手里的稿紙直接鋪到劉明面前。

　　“看，對孿生素數(shù)有限間距的證明?！?p>　　劉明教授扶了一下眼鏡，拿起邊上的紙筆。

　　“要不是你拿過來，我直接就扔垃圾桶去了。”

　　說完就開始計算了。

　　董利老師拍了拍蘇航的肩膀。

　　“別信他，其實不管誰送來，他都會看完再決定，也就嘴上說說罷了?！?p>　　蘇航很是尷尬，聽一個老師說另一個老師的黑料，好刺激啊。

　　我要怎么辦？

　　裝作每聽到？

　　會不會被滅口啊。

　　“……”

　　“老董啊，你有點解放天性了啊，多少歲了，能不能穩(wěn)重些?！?p>　　劉明教授沒有再理會董利老師，繼續(xù)一絲不茍地驗證。

　　……

　　許久，劉明教授親手寫下那最后一行字。

　　“老董，這是你證明的？你可太diao了。”

　　劉明教授激動地從椅子上站起來了，手上的稿紙微微顫抖，花白的頭發(fā)都顯得異常有光澤，整個人都變得年輕了幾歲一樣。

　　“注意點，注意點，叫我董老師，邊上還有學生呢?！倍蠋熝b腔作勢地說道。

　　“你可別裝了，我還不知道你什么樣嘛，說吧，誰證明的?！?p>　　劉明教授推了一下眼鏡。

　　蘇航弱弱地舉起了手。

　　“老師我證明的。”

　　董利老師也配合地點點頭。

　　“我的學生證明的，怎么樣?！?p>　　劉明教授推了一下眼鏡，看了蘇航老一會。

　　“開玩笑，誰說這是你的學生了，我又不是癡呆，咱們數(shù)學系的研究生都是一起帶的，我根本沒見過他?！?p>　　“同學你叫什么名字？”

　　“蘇航，土木工程專業(yè)，大三?！?p>　　“不錯，剛剛我看了一遍你這個證明結果，基本沒問題，有沒有興趣來我這讀研究生？”

　　這……蘇航愣住了，這些個老師怎么一個個都想著把我拉去讀研究生啊。

　　“劉老師，我們還是先把這個證明給弄清楚吧?！?p>　　“對對對，先把論文證明發(fā)到《數(shù)學年報》上去，他早就定好來我這里了，老劉你別想了，蘇航是我從大二就看著過來的。”

　　劉明教授自動忽略了董利老師。

　　“你知道你這個證明意味著什么嗎？”

　　蘇航心里清楚，卻揣著明白裝糊涂，搖搖頭。

　　“你找到了上山的路了?！?p>　　劉明教授說話的聲音有些激動。

　　“以往我們對這個問題一直都有討論，也有一些研究成果?！?p>　　“但是那都是建立在一系列的猜想上的，例如艾略特·哈伯斯坦猜想?！?p>　　“雖然取得了一定的成績，但是這是不可靠的，建立在猜想上的證明結果是不夠嚴謹?shù)?。?p>　　“就像是登山一樣，他們是把自己的梯子建立在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基礎上，而你另辟蹊徑。”

　　蘇航小聲地插嘴道。

　　“不算是另辟蹊徑，其實方法上是差不多的?！?p>　　“不！”

　　“你要這樣說，那所有的證明還都是基于數(shù)學，那也能算是方法差不多?！?p>　　“你要知道，到了頂峰，任何微小的創(chuàng)新那都是突破?！?p>　　“你讓原本要不可以的無窮大變成了一個確切的數(shù)，而這個數(shù)，還可以繼續(xù)優(yōu)化?！?p>　　“所以重點不是最后的數(shù)字是多少，而是你給出了一條新的路?！?p>　　“接下來，就是無數(shù)的數(shù)學家沿著你這條路不斷前進，看誰能到最高的頂點，摘得桂冠?！?p>　　“現(xiàn)在，你明白你這項證明的意義了嗎？”

　　蘇航點點頭。

　　這劉明教授有點數(shù)學狂熱啊，剛才看著挺正經(jīng)、穩(wěn)重的，現(xiàn)在卻近乎癲狂。

　　這就是數(shù)學家嗎？

　　愛了愛了。

　　蘇航點點頭。

　　“我明白了，所以我們討論一下論文發(fā)表的事情吧?！?p>　　“你真的不打算再把這個數(shù)字縮小一點嗎？”

　　“不，那就交給后來者吧，總不能什么都讓開路先鋒干吧。”

　　劉明教授哈哈大笑。

　　“好，那就投Journal of Number Theory，這家雜志在數(shù)論方面是頂尖的，而且他們只發(fā)數(shù)論方面的研究，絕對識貨?！?p>　　“別聽他的，那家期刊影響因子低的要死，版面費貴的要命，就投數(shù)學年刊，不是我國的那家，投普林斯頓大學的那家，影響力大?！?p>　　一直在邊上聽的董利老師插話了。

　　“數(shù)論雜志好是好，但是怕耽誤你這篇證明，配不上你這個證明的分量?！?p>　　劉明教授也沒繼續(xù)爭辯，看樣子認可了董利老師的說法。

　　Annals of Mathematics目前由普林斯頓大學和高等研究院聯(lián)合出版，每兩個月出版一刊，每年不過百篇，而且對于數(shù)學這一微微有些冷門的行當，這一期刊居然罕見的有些名氣。

　　相比之下Journal of Number Theory就有點默默無聞了。

　　蘇航對于數(shù)學方面的論文發(fā)表、期刊類目雖然不太清楚，但是卻對這一雜志有所耳聞，所以最好還是聽一聽這方面專業(yè)人士的建議。

　　“行，那就這家了?！?p>　　蘇航說道。

　　“我要怎么做?！?p>　　董利老師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須。

　　“首先，你要把這篇文章的語言改用英文，然后流暢地寫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