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頷首,眉目溫順:“回皇上,太華宮的齊嬤嬤方才到微臣府里,說是奉了太后的口諭,讓微臣前往太華宮敘話?!?p> “嗯,如此說來,朕讓你來武德殿,倒是耽擱了?!?p> “不瞞皇上,在宮門口遇到夏公公時,臣心里著實松了一口氣?!鳖櫈懲テ鹕?,微微俯身行了個禮:“臣與太后素無往來,這一趟去太華宮敘話,實能想象是如坐針氈??商罂谥I又不能違抗,只能硬著頭皮前去。”
“大膽?!逼盍杼斓秃纫宦?,面色卻松緩了不少:“朕讓你坐你就坐,站著做什么?”
“謝皇上?!鳖櫈懲ミ@才放松地坐了下來。
蕭太后命人帶她前往太華宮,必定事出有因。想起上次她與沈時初出宮時裴皖特意相送,今日錦衣衛(wèi)又半道攔截將她帶到武德殿,祁凌天顯然是不想她與那邊有過多的接觸,她便順水推舟了。
蕭家一脈的人,向來都不是好相與的。
“呼勒明日便過賀蘭關(guān)了,后日便能到金陵?!逼盍杼鞌恐陧骸昂坪剖幨幍囊蝗喝?,動靜鬧得挺大的。”
“臣覺得,此人多詭,這次突然來朝,打的不知是何算盤。”
“你帶著顧家軍多年在南關(guān)游走,對呼勒這人也比較熟悉。后日,朕想讓你與時初跟著寧王一起,先去城門口會會他的朝貢禮兵?!?p> “是?!鳖櫈懲サ晳?yīng)道,眉眼間也是一貫的淡然。
“朕看著,你對此倒是很淡定啊。”祁凌天笑道,眼神里頗帶了幾分意味。
“我朝威武赫赫,他區(qū)區(qū)一個南邊部落的族主,來到金陵的地界,任他也翻不出什么浪來?!鳖櫈懲フf著,目光微微一沉:“他若是真敢肆意妄為,便讓他有來無回?!?p> “哈哈……”祁凌天聞言大笑,目露贊許:“你這氣勢,頗有當年顧衍的風范,不愧是他的孫女。”
停頓少頃,裴皖替二人各自上了茶盞。
祁凌天端起面前的佘山青螺碧,馨香入鼻,他拂開茶湯上漂浮的幾點茶沫子。吹了吹熱氣:“朕聽錦衣衛(wèi)那邊說,你近日處理了一批人?!?p> 顧瀾庭端著茶盞的手頓了一下,起身回話:“臣母親隨嫁的莊子,受惡人染指久矣,臣實在是無法容忍了,情急之下,便讓墨染前去處理了。”
“嗯,倒也不是什么大事,金陵府那邊若是要追究此事,就跟墨染說,讓錦衣衛(wèi)的人出面去解決吧?!逼盍杼烀蛄艘豢诓?,唇齒留香,不禁贊嘆:“這青螺碧喝起來,甘醇深厚,倒有不輸蓬山云霧之感?!?p> 寧王回京途中,曾在佘山停留多日,這茶想必就是他帶回來的。
顧瀾庭垂眸輕抿一口,確實,馨香醇厚,就連茶香聞起來,都有種沁人心脾之感。
“的確是好茶。”她回味著口中的香甘,又見祁凌天心情好似不錯,于是起身往御案前一站,拱手俯身一鞠:“皇上,臣想向您求個恩旨。”
“哦?”見她如此莊重嚴肅,祁凌天不禁有些好奇:“你且說說,若是有道理,朕便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