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修茗雖然做事沖動,不過好在這次她在到達酒吧的時候給薛朔發(fā)了個定位,薛朔雖然一時間在忙沒有看到,但他看到這條消息的第一眼心里就大致有了數(shù)。
只是他沒想到現(xiàn)場狀況會這么激烈,元修茗莽的程度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也很難理解,這具小身軀里究竟藏了多大的能量,能使她一個人擋住了三個人。他趕到的時候,她將裴奕溏死死地護在身后,一點傷也沒讓裴奕溏受。
薛朔坐在車后座,小心翼翼地將元修茗的腦袋放到他的腿上。這種時候他已經顧不上什么避嫌了,元修茗的情況實在太危險了。
她穿著黑色的長袖T恤,再加上酒吧昏暗的燈光,起初沒看出來什么,他只是以為打架時被酒水弄濕了,但是他一接近她就發(fā)覺了不對,一股濃烈的鐵銹味撲鼻而來。
大約是見到薛朔,她整個人才真正安心下來,在薛朔對她伸出雙手的時候,她直接就向他倒了過來。
可能是碎酒瓶,也可能是刀。他第一次發(fā)現(xiàn)原來呼吸也能顫抖,左胸口不知道為什么堵得慌,心臟揪緊,每次呼吸都能讓他覺得生疼。
不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景,這種情況在他的經歷里只能算一件很小的意外,生離死別不過是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只有這次,他開始害怕了,怕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野丫頭再也不會睜開眼睛。
雖然給她做了緊急的止血措施,但是情況還是不容樂觀,幸好這次他帶了不少人開車過來,可以立即把她帶到醫(yī)院去。
感受到薛朔的手指在她臉上輕輕點了一下,元修茗勉強抬起了手,想告訴他不用擔心:“小傷,沒事的?!?p> 薛朔還挺想兇她一兩句的,但看到她毫無血色的臉,甚至沒有力氣展露一個微笑,瞬間就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發(fā)現(xiàn)他今天這么安靜,元修茗有些困惑地眨了眨眼睛,她努力地想把手伸高一點去碰碰他的臉,但因為實在有點遠,只能中途放棄。
唯一沒想到的是,薛朔微微低了頭,碰了碰她冰涼的手指。
“你今天……還挺好說話?!?p> 短短一句話,她緩了兩次才說出來。雖然感覺還是上次膝蓋受傷更痛,但這次大量失血讓她的力氣也在逐漸消失。
“你休息一下,不要閉眼?!毖λ放滤f話說著說著就把精力全花光了,必須按著她讓她休息一下。
深夜就連市中心也沒有多少車輛了,他們在第一時間就趕到了醫(yī)院,那邊得到消息的席笙早就做好準備了,不過這次,還有之前見過的秦展秋也站在他的身邊。
來不及多說什么,席笙查看情況后直接把元修茗拉去手術室做準備了,秦展秋稍稍留了一下,準備跟薛朔做一些說明。
“……薛先生?”秦展秋說完一串,卻發(fā)現(xiàn)薛朔完全沒在聽,“您和我們席笙這么熟,盡管放心好了。小姑娘這么堅強,她能挺過去。”
“嗯,也是?!甭犃诉@話,薛朔勾了勾嘴角,她身上那種想要活下去的力量,的確不容小視。
走廊里的寂靜突然被一陣吵鬧的聲音打破了,裴奕溏拖著陳禎墨急急忙忙地趕過來,她也沒來得及收拾自己,一問到消息就來了。
看到坐在那兒全身散發(fā)冷氣的薛朔,她直接停住了向前沖的腳步,那道疏離冷漠的目光使她不禁開始顫抖起來,也沒敢靠近打招呼,挑了個距離遠的地方就拉著陳禎墨坐下了。
不過感覺還是有點兒奇怪。
她又不是沒見過薛朔生氣的樣子,這次好像不太一樣。裴奕溏皺著眉思考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了一個問題。
薛朔其實沒有在生氣。
他就坐在那兒,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但是有種流動的迷離感包裹著他全身,裴奕溏覺得,現(xiàn)在他可能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原來是這樣……裴奕溏雖然一般懶得讀氣氛,但今天這種時候她輕松就能感受到,這種從未給過她或者云懷顏的感覺。
也挺好,她早就退出競爭了,讓云懷去撕好了,反正元修茗這個性格也不會讓自己吃虧,挫挫她的銳氣也好。
不過唯一沒想到的是,這人接收消息的速度快得有點離譜,她剛讓還沒坐一會兒的陳禎墨去買兩杯熱飲,就看到打扮精致的云懷顏踩著高跟鞋出現(xiàn)在了走廊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