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奕溏還正奇怪為什么云懷顏會這么快得到消息,不過轉(zhuǎn)念一想,Lumen可不就是她名下的產(chǎn)業(yè)嘛,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情,她也不可能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
也挺好玩的,她給云懷顏打過好幾個電話了,對方雖然不是完全不接電話,但也沒什么區(qū)別,只是用一種禮貌卻又冷淡的態(tài)度告訴她現(xiàn)在沒空,讓她自己解決了,盡量不要再來打擾了。
結(jié)果現(xiàn)在一出事,云懷顏就立即出現(xiàn)了,甚至連他們在哪個醫(yī)院哪個樓層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云家的這個人脈實力,的確不太一般。
不過她來能做什么?裴奕溏用微不可見的動作碰了碰坐在身邊的陳禎墨,示意他一起看戲,畢竟這種精彩的內(nèi)容錯過了一次,第二次可就不知道什么時候能看到了。
“啊,糖糖也在。”
出乎意料的是,云懷顏沒有裝做沒看到的樣子,反而非常親熱地朝她揮了揮手,露出一副很關(guān)心的神情,“糖糖你不先去樓下看一下嗎,要是哪里碰傷了可不好?!?p> “沒事我不怕,反正我是在Lumen出事的,再怎么樣你都得負(fù)責(zé),你倒是應(yīng)該擔(dān)心下我有沒有出什么問題。”裴奕溏反唇相譏,和云懷顏周旋還挺累的,還是直來直去不用費腦子。
云懷顏聽了也沒生氣,只是抱著歉意地笑笑:“對不起哦,這的確是我那兒安保工作沒到位,我們會做出相應(yīng)的賠償,如果你需要的話,登門道歉也是可以的?!?p> 裴奕溏噎了一下,云懷顏這個回應(yīng)大概是要氣死她,從昨天出事到現(xiàn)在,她幾乎沒有好好休息過,只有之前在酒吧中獲得了短暫的逃離,然后又被迅速拉回了現(xiàn)實。
希望元修茗沒有大礙……她沒有想到唯一沖過來找她的人居然會是元修茗,這人做事仿佛永遠(yuǎn)不用腦子思考利益得失,還永遠(yuǎn)會在她需要的時候出現(xiàn)。說實話,裴奕溏從未想過能夠擁有這樣一個朋友,一個會在這種時候擁抱她的朋友。
“如果你不能保持安靜,就趕緊從這里離開?!?p> 一直沉默著的薛朔突然發(fā)話了,云懷顏明顯吃了一驚,她很少聽到薛朔會用這樣的語氣說話,尤其是對她或者裴奕溏,所以她第一反應(yīng)指了指自己,下意識地問了句:“是指我嗎?”
“裴奕溏說了一句,你說了三句,你自己琢磨一下?!毖λ返男那橐呀?jīng)很糟糕了,云懷顏還就這么撞了上來,他沒直接發(fā)火已經(jīng)算不錯了。
氣氛突然之間有點古怪,云懷顏修長的手指緊緊捏著小包的肩帶,臉色快變得和薛朔一樣陰郁了,但是薛朔說完這句話之后,剩下的人也不敢再發(fā)出一點聲音了,云懷顏也自討沒趣,為了不讓自己尷尬,只能在不遠(yuǎn)處坐了下來。
現(xiàn)在是一點聲音也沒有了,裴奕溏看著墻上的電子鐘上的數(shù)字一點點變化,還挺奇怪的,算起來她快四十八小時沒睡覺了,但是現(xiàn)在卻一點困意也沒有,心里塞了太多東西了,她根本沒有辦法安心地閉上眼睛。
手上傳來溫暖的觸感,低頭看去,是陳禎墨把一個紙杯塞到她的手里,“我沒買咖啡,怕你睡不著,這是巧克力牛奶,你喝了酒,喝這個會覺得舒服一點。你撐得住嗎,要不要我先送你回去休息?”
裴奕溏無聲地?fù)u了搖頭,將空著的那只手輕輕地覆到了陳禎墨的手上,她原本還想說點什么,但是情緒一下就控制不住了,淚水突然洶涌而出,滴落在了陳禎墨的手背上。
“來,過來,”陳禎墨看了看另一邊煩躁的薛朔,將裴奕溏拉到了樓梯上,“沒事的,我在這兒呢,哭吧哭吧?!?p> 她終于忍不住了,撲到陳禎墨的懷里開始放聲大哭,而陳禎墨也沒什么怨言,只是一下又一下地輕輕拍著她的背,想讓她好受一點。
“對不起……我應(yīng)該第一時間來找你的,但是出了這么大的事,我們和你們家又有合作,我一下子沒辦法抽身。我收到你消息第一時間就派人過來了,只是從余市趕過來實在要點時間……”
“沒事,”裴奕溏把下巴擱在了陳禎墨的肩膀上,依舊有些哽咽,“你來了就好了,我真的害怕你不來,還好你出現(xiàn)了?!?p> “不怕,我在呢,我們一起扛?!标惖澞珦е徂蠕绲募绨颍Z氣是能溺死人的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