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約莫一刻鐘,黑白霧氣將沈澤的身體和靈臺里里外外洗刷了一遍,最終融匯成陰陽魚的形狀,悄悄潛入他的眉心。
沈澤舒服舒服地伸了一個懶腰,這身體原本就高高瘦瘦的,現(xiàn)在更是舒展得像一條韌性十足的黃鱔,再也不復剛才病懨懨的模樣。
這種精力充沛的感覺,就像做了全套按摩,又喝了一箱腦白金一樣,這黑白霧氣效果實在神奇!
“陳伯,扶我起來!”
在陳伯的攙扶下,沈澤輕飄飄地走到屏風后的銅鏡前,這是他穿越三天以來第一次下床,也是第一次看清自己的模樣。
看著鏡子里唇紅齒白,面如冠玉,一副繡花枕頭公子哥的模樣,沈澤不禁咧了咧嘴,沒想到這原主長得還不賴,比自己前世還帥了那么一丟丟。
至于繡花枕頭……
如果有當繡花枕頭的基因和家世,誰會抗拒當一個繡花枕頭?
就是這眼圈有些發(fā)黑,估計剛才的白色霧氣,還沒有把原主掏空的身體完全補回來。
吸霧之路,任重而道遠??!
正當沈澤盤算著怎么高效率吸霧的時候,耳畔響起了敲門聲。
“誰?”
“殿下,該喝藥了!”
門外傳來一個軟糯的少女聲,沈澤當即反應過來,這就是自己剛換的貼身丫鬟小柔。
這幾天他大部分時間都在昏迷,除了陳伯,他唯一見過的人就是這個小柔了。
下毒的人……不會就是她吧?
沈澤瞇了瞇眼睛,趕緊坐回床榻,清了清嗓子說道:
“進來吧!”
一個長相俏麗的小丫頭小心翼翼地走進門,低著頭端著藥送到了床邊,輕輕把剛出爐的湯藥吹涼,然后送到沈澤的唇邊。
可她手懸了好久,卻始終不見沈澤張嘴。她不敢抬頭,卻也能感覺到沈澤灼熱的眼神。
她心中不禁惴惴不安,這紈绔不會對自己起了色心吧?
雖然都知道鎮(zhèn)西王世子唯愛風情熟婦,府上的婢女一個都沒被禍害,可萬一他口味變了呢?
要是他真要那樣那樣,自己該如何是好??!
看著小柔腦門上稀薄的黑霧,沈澤意識到自己可能想多了,如果所料不錯的話,這應該是當前他能榨取的所有霧氣。
如果真是她下的毒,黑色霧氣肯定不會這么少。
不過氣人的是,這姑娘腦門上,竟然一絲白色霧氣都沒有!
人心中的偏見,真是一座大山?。?p> 不管了,螞蟻再小也是肉!
沈澤命令道:“你,抬起頭來!”
小柔心頭一突,卻不敢違背他的命令,顫抖著抬起頭來。
“殿下……”她小聲囁嚅道。
沈澤捏了捏她精致的下巴,望著她楚楚可憐的鵝蛋臉,輕佻道:“小美人,給爺笑一個!”
小柔頓時花容失色,手一抖就把湯匙扔了,湯藥頓時灑了沈澤一身。
“殿下饒命!”
她臉色一白,趕緊跪倒在地上,不住發(fā)著抖,眼淚撲嗒撲嗒地落下來。
而她頭上稀薄卻純粹的黑氣,沒有絲毫阻礙,盡數(shù)灌入沈澤鼻腔。
沈澤看得一愣一愣的,這小姑娘也太膽小了吧!
我還沒用力,你怎么就丟了呢?
看著她空空如也的腦門,沈澤感覺一陣索然無味:“我又不是大老虎,那么害怕干什么?”
小柔淚水漣漣,不停地磕著頭:“殿下饒命,我再也不敢了!”
眼見她腦門都要磕破了,沈澤只好擺了擺手:“我又沒把你怎么樣!算了算了,你下去吧!”
小柔抬起頭,指著自己的瓊鼻,美眸中滿是難以置信,小聲問道:“我,我可以走了么?”
看她一副受驚小鵪鶉的模樣,沈澤也是一陣腹誹,原主這個憨憨,放著家里這么清純的丫鬟不禍害,偏要出去找那些風塵女子。
難道所有人都誤解他了?
他看重的不是女色,而是同鮑戰(zhàn)友?
“快去吧!”
沈澤望了望她的纖手,已經(jīng)被打翻的湯藥燙紅了,便丟給她一塊玉牌:“等會去找管家,拿最好的燙傷藥,就說是我吩咐的!”
小柔撿起玉牌,心中驚愕不已,聽其她丫鬟說,這紈绔喜怒無常,上一個貼身丫鬟就是因為擦臉毛巾燙了一些,就被他打斷腿逐出了王府。
今天卻……
難道那些傳言有誤?
人心中的偏見,真是一座大山么?
沈澤溫暖一笑:“還不快去?手不疼么?”
小柔如夢方醒,忙把眼淚擦干,連連點頭道:“謝殿下恩典!”
說完,她就低著頭,抽著鼻子退出了臥房,臨出門時,腦袋上面終于擠出了一絲白色霧氣,緩緩地飄入沈澤的鼻腔。
“嗯啊……”
沈澤舒服地呻吟了一聲,不枉自己演了那么久,這小丫頭終于出貨了。
雖然他感覺黑白霧氣的品質不會相差太多,但白霧吸著就是比黑霧爽。
可能他就是這么一個更喜歡生理愉悅,徹底脫離高級趣味的俗人吧。
“嗯~”
不知道從哪又飄出來一絲白色霧氣,他轉頭一看,發(fā)現(xiàn)陳伯正怔怔地看著自己,一副老懷甚慰的樣子。
“陳伯!”
“殿下您吩咐!”
陳伯還是“殿下殿下”地叫著。
不過沈澤也不介意,反正霧氣已經(jīng)吸完了,他愛怎么叫怎么叫吧。說不定等陳伯哪天恢復了元氣,自己還能再割一波韭菜。
“幫我把王府所有人都叫到院子里,侍衛(wèi)雜役丫鬟,一個都不能少!”
陳伯有些疑惑:“殿下您這是……”
沈澤微微一笑:“抓奸細!”
……
天明王朝尚武,低級功法普及率很高,不管男女老幼都熱衷于強身健體,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演武場。
鎮(zhèn)西王府的演武場更是不小,畢竟鎮(zhèn)西王手握兵權,無比崇尚武力,即使下人,每天都會被管家拉出來拉練一番。
此刻,王府內(nèi)數(shù)百仆,正整整齊齊站在演武場內(nèi),沈澤則歪歪扭扭地躺在高臺上的虎皮椅上,瞇著眼睛掃視著下面所有人。
臺下一陣竊竊私語。
“自從王爺去了京都,他三天三夜都沒出門,今天忽然叫我們過來,也不知道犯了什么瘋病?”
“還說呢!只要沾上這紈绔,就準沒有好事,也不知道這次想怎么折騰我們。”
“也不知道王爺什么時候回來,趕緊收了這個妖孽吧!”
若是坐在上面的是鎮(zhèn)西王,他們屁都不敢放一個,但若是沈澤的話……
他的紈绔形象早已深入人心,眾人只有畏沒有敬,如果不必要,見到都要躲著走。
“殿下!人齊了!”
陳伯附過身來,小聲說道。
“陳伯,你過來?!?p> 聽沈澤耳語了幾句之后,陳伯眼神頗有些異樣,但還是點點頭,快步離開了演武場。
沈澤目送他離開以后,才清了清嗓子,懶洋洋的聲音傳入了每個人的耳朵里。
“知道我為什么叫你們來么?”
眾人紛紛低頭,雖然都看不上這個紈绔,但他畢竟是鎮(zhèn)西王世子,手里握著他們的生殺大權。
如果他真下定決心想折磨人,在場幾百人沒一個能逃得過去!
想起他以往兇殘的手段,眾人齊齊打了一個哆嗦。
“其實也沒什么,就是本殿下在屋里憋了三天,實在無聊的很,所以想找點樂子。”
還沒等他們松口氣,沈澤就繼續(xù)說道:“為什么在屋里憋那么久呢?因為本殿下中毒了!”
“啊這……”
眾人面面相覷,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驚惶。
敢在鎮(zhèn)西王的封地毒害鎮(zhèn)西王世子?
什么人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可問題你下毒,倒是毒死啊!
留他一條命,不是禍害我們這些下人么?
“所以我懷疑……”
沈澤聲音陡然轉冷:“你們,中出了一個奸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