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的臉可比秦暖這條賤命貴重的多。
梁紅袖放下扁擔，指著秦暖說：“這話我記下了，你要是不想法子治好我家小蓮的臉，我打死你。”
秦暖死死掐著手心，“我這就去鎮(zhèn)子上找大夫。”
“你哪來的銀子買藥？”秦寶娣懷疑地看向秦暖，秦暖長這么大恐怕都沒碰過銀子，她怎么去買藥？
梁紅袖快步攔住秦暖，她覺得方才自己太沖動了，“你不會想跑吧？”
秦暖看了一眼秦寶娣，再看向梁紅袖，而后扯了一下自己的臉皮，笑道：“我長得這么好看，要是跑，能活多久？”
雖然膈應(yīng)，但是梁紅袖知道秦暖說的不錯。
長得好看的姑娘在達官貴人家里是件錦上添花的事，可若太美，生在農(nóng)家就不是一件幸事了，梁紅袖哼道：“諒你也不敢?！?p> 秦暖往門口去。
沒走兩步又停下，她問：“去鎮(zhèn)子上怎么走？”
原身這么不受重視，想必連村子都沒怎么出過的。
果然，梁紅袖跟秦寶娣并沒驚訝，梁紅袖指著東邊，“從村后的路直往東走，走個十里路就到鎮(zhèn)子上了?！?p> 秦暖低頭，看著自己兩條細腿，要走十里路，恐怕得花兩個小時。
好在天色還早。
秦寶娣滿心暢快，她大聲說：“秦暖，我勸你還是早去早回，眼瞅著天就要下雨了，要是再淋了雨，到時候可就不能怨大姨了。”
“我淋雨倒是小事。”對上欺軟怕硬的秦寶娣，秦暖不客氣地反擊，“我就是擔心你這張臉，要是沾上雨水，恐怕就成丑八怪了。”
語畢，秦暖大步朝外走。
留下秦寶娣在她身后叫罵。
梁紅袖鬧的這一出讓秦暖想出了個主意，既然這一身血對病痛傷口有奇效，那何不就先用它賺錢？
不過這鎮(zhèn)子她還真的要去一趟的。
秦家院子坐落在村子中央靠左，秦暖不著急趕路，她邊走邊記路。
眼瞅著那條不像官道的官道就在不遠處，秦暖正要加快腳步，她身后傳來一聲，“秦，秦暖，你等一下?！?p> 隨即，一個高瘦的男孩跑上前。
還不待秦暖看清他的長相，她手里就被塞了一個煮玉米。
這玉米還熱乎乎的。
她再餓，也不會接受不認識的人送的吃食，她抬手，想將玉米還回去。
然，有人更快一步跑過來，一把奪走秦暖手里的玉米，隨意，一個婦人蒲扇似的巴掌就拍在瘦高男孩的背上。
“我們自家都沒得吃，你還想這么大的玉米給旁人，你這是要氣死我??！”瘦高男孩不敢躲，任由他娘打他，不過想到秦暖還在一邊看著，他臉色爆紅，眼神閃躲。
秦暖對人家教訓(xùn)孩子沒興趣，她收回視線，轉(zhuǎn)身離開。
“你給我等等！”那婦人顯然不是個好相與的，她將怒火轉(zhuǎn)到秦暖身上，看著秦暖那張精致美好的小臉，陰陽怪氣地說：“小小年紀不學好，竟學勾人那一套，到底跟你娘一樣不要臉?！?p> 這婦人罵人的架勢跟梁紅娟如出一轍。
“娘！”被他娘打了十多下，這高瘦男孩都沒吭聲，可他娘這么說秦暖，他實在忍不住了，“這跟秦暖沒關(guān)系，是我自己要給的，娘你不要這樣說她?！?p> “她不勾搭你，你能這樣？你是我兒子，我還不了解你？”婦人眼中，他兒子當然沒錯，錯的都是秦暖。
“娘，你別這樣說。”這男孩臉色由紅轉(zhuǎn)白，他不安地看向秦暖，心里也很愧疚，“你要罵就罵兒子，此事真的跟秦暖無關(guān)?！?p> 在這母子兩爭執(zhí)的時候，秦暖有些不耐煩。
她懶得理會這兩人。
“誰讓你走了？”婦人又傷心又難受，兒子是她從小養(yǎng)到大的，從來都是老實聽話，不知從啥時候開始，總悄悄跟在秦暖身后，以往秦暖割草，他就趁著秦暖不注意的時候，把自己割的都塞到秦暖的框子里，如今倒好，都送上吃的了。
婦人走了過來，探手就想往秦暖身上摸。
“把我兒子給你的吃食都掏出來?！眿D人可不信她兒子只送了玉米給秦暖。
“娘！”高瘦男孩連忙上前，擋在秦暖身前，他臉再次紅了，這回卻是氣的，“你有完沒完，我要給她，是她不要的，你怎么能這樣？”
“你，你這是要氣死我啊！”婦人拍著胸口又嚎又叫，“我這是造的什么孽，怎么生出這么個白眼狼，老天爺啊，你不如早早把我收了去吧，也省的我受苦?！?p> “娘，我錯了，你別哭了，我真的沒有給她別的吃的?！彪m然婦人干嚎，不見一滴淚，這男孩還是心慌了，他向來聽他娘的話，縱使秦暖能讓他短時間內(nèi)鼓足勇氣對抗他娘，可婦人長久積威還是讓男孩很快妥協(xié)。
婦人得意地朝秦暖看，即便這死丫頭長得跟狐貍精似的又咋樣？
她的兒子當然還是聽她的。
“娘，咱們回去吧?！蹦泻乃镞€要找秦暖的茬，急促地開口。
婦人心滿意足地點頭。
看看，她兒子都巴不得離秦暖遠遠的。
兩人都走遠了，秦暖還能聽到那婦人的叮囑聲，“咱家吃的本來就不多，以后可別隨便那吃的給旁人，再有一回，娘可不會這么輕易算了?！?p> 隨后就是男孩的應(yīng)聲。
秦暖心頭火氣，當真是人在路上走，禍從天上來。
可她如今雙拳難敵四手，若不想身體異樣被發(fā)現(xiàn)，如今只能忍。
深吸一口氣，壓下怒意，又緩緩?fù)鲁鰜怼?p> 這一筆筆的帳她會記得。
秦暖繼續(xù)往鎮(zhèn)子上趕。
在出了秦家村后，她蹲在路邊，弄了點泥往臉上抹。
她孤身一人在外趕路，若是還頂著一張花容月貌的臉，恐怕會讓人覬覦。
至于衣裳，本就破舊，配上臟污的小臉，看著跟個乞丐似的，讓人退避三舍。
之后一路再無人打量她。
秦暖走的快，沒用一個時辰就到了鎮(zhèn)上。
鎮(zhèn)子不算大，看著比村里要繁華的多，不過在秦暖看來，仍舊是有些破舊，正值午時，鎮(zhèn)子上來來往往的行人不少。
站在街頭，秦暖打量四周，鼻尖飄來一陣飯菜香味。
看水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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