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來骨哨(一)
偌大的李府沒有點(diǎn)燈,大門緊緊關(guān)閉著,李府兩字搖搖欲墜,門中央貼的福字暗紅似血,悄然融入無邊夜色。
四周寂靜至極,空曠中吹來陣陣?yán)滹L(fēng),帶著一絲難言其狀的氣息,抬頭已是烏云遮月,看不到一點(diǎn)亮光。
蘇櫻覺得不太對勁,身體微微不適。普通百姓住處卻帶著陰涼晦暗的東西,雖然她現(xiàn)在因為自身修為看不見,可畢竟曾經(jīng)也是有些許功法和靈力的,她可以感覺到。
蘇櫻疑惑,不解地看著他,手在身后滑落出匕首,冰涼的感覺刺激著她的意識,再次抬眼已經(jīng)充滿殺氣。
一時間氣氛緊張異常。
楚辭偃將她的動作看在眼里,內(nèi)心深處很是難過,眼眶濕潤了半分,眼尾通紅,他本就皮膚白,這下越發(fā)顯得楚楚可憐,稱托出蘇櫻的冷酷和無情。
他做了一個噓的動作。
蘇櫻心里多少有些無措,她本以為他是壞人,將她帶來陰暗的此處,只是為了殺人滅口,她雖然沒有武功和靈氣,但畢竟也活了三百年之久。
長壽之人最滋補(bǔ)。
方才問他劍宗之時,也是寥寥幾句,馬上跳過她的詢問。
他有劍宗掌門弟子會的絕學(xué),也有可能是偷學(xué)的。
蘇櫻腦海閃過一系列的畫面,向來警覺的蘇櫻,最后在他回頭之時,放下衣袖中的匕首,緊緊握在自己手中。
而對上的卻是他一雙干凈到極致的眼睛,里面沒有一絲雜質(zhì),淚眼婆娑,還倒印出自己殺氣騰騰的臉。
“我太緊張了,這里不同尋常!”她把手中的匕首顯露出來,放到楚辭偃手中,轉(zhuǎn)身不敢再看他。
楚辭偃拉住她。
“你別走,楚昭會哭的,他很想你!”楚辭偃聲音悲愴,他不知道為何來了李府蘇櫻就殺氣很重,他只能暫時把楚昭搬出來。
蘇櫻聽了他的話,表情凌厲,直接了當(dāng)?shù)貑査骸澳銇磉@做什么?”
楚辭偃把匕首塞進(jìn)她的手中,雖然比蘇櫻高一個腦袋,但在她面前委屈的像個小媳婦。
“在宗門禁地閉關(guān)修煉的周元長老,被魔族護(hù)法打傷,禁地關(guān)押的十八妖魅被放了出來。那時,我恰巧想下山尋你,因為此事,劍宗緊閉大門,想找出叛徒,而我和周元長老約定,出宗門收十八妖魅,也可以乘機(jī)尋你!李府就有一只?!?p> 周元她知道,比她晚了半個月飛升渡劫的師弟,如今竟然成了長老,還被魔族打傷。
她在劍宗當(dāng)大師姐的時候,日日修煉只增不減,宗門盛況空前絕后,魔族被她狠狠壓制在腳下,妖魔見著她就跑,不跑就只有死路一條。
現(xiàn)在周元竟然讓魔族護(hù)法給打傷了,她和師尊關(guān)押的十八妖魅散落人間各處。
蘇櫻心里一團(tuán)怒火,揮之不去。再看楚辭偃就有些尷尬,她解釋道:“我被人欺騙過,所以會比較敏感,方才的匕首是我不對。以后不會了!”
楚辭偃雖然這次被誤會了,但娘子許諾以后會無條件相信他。
前面的質(zhì)疑和凌厲通通被楚辭偃拋之腦后。
突然,從李府中傳來聲聲清脆的哨聲,斷斷續(xù)續(xù),繞人心神。
楚辭偃不知道里面會有何危險,他叮囑蘇櫻回長街東面的小屋,楚昭會在那等著她。
蘇櫻看他的眼神頗有深意,最后皆化為一句:“小心!小心他的手。”
李府里的哨聲還在繼續(xù),醒了的丫頭仆人都心照不宣,不敢開門,只能緊緊捂住床間的被褥,雙眼都不敢睜開。
楚辭偃翻進(jìn)李府,大門兩側(cè)都是墻壁,月光照耀下慘白的灰,遮住原本的青石墻面。正廳在前方,院中有兩顆桃樹,枯枝敗葉被風(fēng)吹的嘩嘩作響。
李府眾人近來一直被哨聲嚇得久睡難眠。李太傅更是被嚇得生了惡疾,請了許多大夫都沒有用。
李太傅有一位女兒,雙十年華,人溫柔典雅,不太愛出門,且到現(xiàn)在也沒有出嫁,也無人敢提親。
上一個和她提親的人還沒有上門,突然就暴斃身亡了,之后克夫的名聲傳了出來。
楚辭偃是前兩日到的,他也是追著一縷淡淡的妖氣來的。他來之時,到也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只是偶爾夜里有三兩聲哨音。
他路過桃樹,穿過正廳,余光留意四周暗處,卻并無發(fā)現(xiàn)不妥,他一路尋著聲音,來到后院李大小姐的住處。
歲歲夢君
楚辭偃日記: 李府,多云,娘子想殺我,還誣陷我 蘇櫻:我沒有,我不承認(rèn) 楚昭:又是被拿出來挽回阿娘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