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十點,一艘打著莫西哥國旗的漁船緩緩地靠上貢卡巴的碼頭。
從漁船上下來一人,走到碼頭邊上停著的一輛警車,遞給車里的警察一個小包,交談了幾句后,又返回了漁船。
很快,一個圓球似的人像是被推著滾下了漁船,那人正是施羅德。
“嘿!”,施羅德回過身,朝漁船上喊道:“還沒到莫西哥城!你們不講信用!”
“這就是莫西哥,要去莫西哥城,你得再付兩萬美元!”,船邊欄桿上站著的人揮了揮手,讓施羅德趕緊走!
“到了再付!”
“我們要先收錢再做事!”
“混蛋,你們已經(jīng)收了我兩萬,說好送我去莫西哥城的!”
“你可以去找警察告我!”
“FXXX!”
施羅德無奈地看著漁船轉(zhuǎn)身離去,回頭望了一眼警車,趕緊低下頭朝碼頭外面走去。
在莫西哥一側(cè)的貢卡巴小鎮(zhèn)建筑密集得很,即使是夜晚時分,這里仍是燈火通明,街道兩邊不時傳出馬林巴的優(yōu)美樂聲。
馬林巴是打擊樂器的一種,將木制琴鍵置于共鳴管之上,以琴槌敲打以產(chǎn)生旋律,但琴鍵較木琴闊,音域較廣,音色圓潤,是深受莫西哥南方人喜愛的一種旋律型打擊樂器。
這里的人們大都是印第安裔的棕色皮膚,偶爾見到一些白人、黑人,像提著個小黑包的施羅德因其突出的圓球形身材獲得了許多人的關注。
施羅德感覺自己像是進入了強盜窩的好人,心懷忐忑地走了一段后,挑了一間看起來不錯的賓館滾了進去。
他問清了明天十點才有一班公車去蒂華納市,到了蒂華納市才能坐火車或長途汽車去莫西哥城,只能暗叫倒霉,在賓館了住了下來。
充滿著潮濕霉味的房間,破舊的家具,還有帶著點點莫名污漬的床單枕頭,讓習慣了別墅香車生活的施羅德渾身難受。
他站在陽臺上,眺望著海灘另一邊的貢卡巴小鎮(zhèn),那是他熟悉的米國,可惜這輩子都回不去了。
一個月前,他的三?;鹪缇蜑l臨破邊邊緣,由于全球流感的爆發(fā),米國的經(jīng)濟受到了沉重的打擊,失業(yè)率攀升。
不少個人投資者紛紛要求取回存在三?;鹬械馁Y金,適逢股市大跌,三牛基金變賣的股票并不足以全部償還要求提出的資金。
他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全力拖延付款期限,同時靠著做假賬,說服一些大客戶只提取部分資金,這才勉強撐多了一段時間。
可是在這周,幾個不能得罪的大客戶可能聽到了一些風聲,堅決要求提款,逼不得已之下,施羅德加大了忽悠力度,騙了一些人的錢后,把公司的錢全部轉(zhuǎn)走,然后就逃之夭夭。
“咯咯”
敲門聲響起,施羅德如驚弓之鳥地抓緊了欄桿,他想著門外是不是一隊全副武裝的警察在準備破門而已。
他俯出身子往樓下看了看,三樓,跳下去估計完蛋,他很惜命,所以認命地等著警察沖進來。
“咯咯!”
敲門聲依舊執(zhí)著的響著,施羅德猛地驚醒,警察可沒有這么斯文,“誰?”
“客房服務!”
“不需要!”
“那麻煩你簽收確認一下,不需要服務的話,需要你簽收!”
“。。?!?p> 施羅德躡手躡腳地走到門邊,透過貓眼看出去,只見門外有個穿著紅色波點吊帶裙的火辣女郞在搔首弄姿。
他將門打開一條縫,看外面只有那個露出一大片胸脯的女郞,沒有警察,也沒有男人,“你是誰?”
“嗨”,女郞靠在門框上,“我是婭婭,服務員,可以為你提供全面服務,一小時只需要一百美元!”
施羅德眨著眼,打開門左右望了一下,他明白這個女郞是干什么的了,色迷心竅的他打開了門。
“你想用什么姿勢”,女郞的手在施羅德的胸口上輕輕劃過,惹得他心猿意馬起來。
門輕輕地關上,“砰啪哼哈”一陣激烈的聲音之后,又陷于平靜。
門再度打開,女郞捋著有些凌亂的頭發(fā)走了出來,隨后,有兩個男人進房,將暈倒的施羅德拖了出來。
走廊上,有一些客人看到了這一幕,但都默契地保持了沉默。
。。。
米國一側(cè),巴克汽車旅館內(nèi),302房,這是索菲婭介紹羅格來住的地方。
房內(nèi),羅格躺在床上睡覺,加藤在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電視上的收費小片子。
在滿是嗯嗯啊啊聲音中,庫里坐立不安,在室內(nèi)坐下又起身走動,還不時地看著窗外莫西哥那一側(cè)。
“庫里,你擋著我看電視了”,加藤不滿地道。
“有什么好看的,直接找個女的去玩!”,庫里沒好氣地道。
“這可不是咱們的地盤,小心點好!”
“你還會講地盤,你是女的就上!”
“誰說的,我是有品味的!”
“呸!”
庫里和加藤小聲地拌著嘴,怕吵醒羅格。
羅格卻是突然張開了眼,看向房門,恰好傳來了“咯咯”的敲門聲。
庫里三步并兩步地竄到房門,猛地打開了門,卻沒見到有人。
“嗨!”,一個稚嫩的聲音從下方傳了上來。
庫里嚇得退了半步,一低頭,才看到門外站著索菲婭的兒子桑托斯。
“跟我來!”,桑托斯朝庫里招了招手,轉(zhuǎn)身就走。
“走!”,羅格已經(jīng)拖著加藤的衣領,站在了庫里后邊。
“等等,讓我暫停一下,等會還要看的!”,加藤的抱怨聲一路不斷。
桑托斯帶著羅格等人來到了旅館的前臺,他沒理站在前臺后面的大個子壯漢,直接帶人進了前臺后面的小房間,揭開地下一塊蓋板,進了地下室。
地下室里堆滿了舊家具,桑托斯熟門熟路地推開一個大衣柜,露出一條地道,在地道中昏黃的燈泡下,走了三四分鐘,來到一處木板搭成的小房間。
這小房間的地板上劃了一條紅線,一邊寫著米國,一邊寫著莫西哥。
羅格看了嘖嘖稱奇,這明顯是一個走私通道,居然還劃出了一條邊界線,著實有點搞笑。
這時,對面?zhèn)鱽淼叵峦蟿訓|西的沉悶聲音,很快有兩個男人現(xiàn)出身形,他們身后還拖著一個大麻袋,最后面是披著一條紫色披肩的索菲婭。
那兩個男人將麻袋拖到邊界線上停了下來,也不說話,轉(zhuǎn)身就走。
索菲婭也是站在邊界線上,緊緊地擁抱了桑托斯一下,然后站起來,踢了踢麻袋,向羅格,“看看是不是你們要找的人!”
羅格見索菲婭不動手解開麻袋,也不越過邊界線,就問道:“你這是有什么特別的含義嗎?”
“根據(jù)約定,我們不能過這條線,也不能主動給東西你們!”
“你的意思是,我得越過邊界把麻袋拖過來,違法的就是我們了嗎?”
“是的,不然我們會很麻煩!”
庫里按耐不住,直接伸手將麻袋拖了過來打開一看,果然是施羅德,不過卻是歪著頭昏迷著。
“謝謝!”,羅格將手探過邊界線,重重地握了一下索菲婭的手,“桑托斯在這邊有親戚嗎?能跟著我們回三蕃市嗎,我們幫你處理工作簽證的事!”
“沒有,他得呆在這里,我才能照顧到他?!?,索菲婭看了一眼桑托斯,想抱不敢抱的樣子,這里有形的邊界線成了無形的隔離墻,阻隔了母子兩人。
“你是被遣返的嗎?”,加藤問道,如果索菲婭是被遣返的話,就很難再辦簽證進入米國。
索菲婭點點頭,“桑托斯是在米國出生的,所以能留在這里?!?p> “我們想下辦法吧,到時再告訴你怎么辦?!?,加藤的門路多著,搞個工作簽證應該不算難。
羅格從兜里取出一疊美鈔,遞給索菲婭,“這些錢,你留著用!”
“謝謝!”,索菲婭搖頭拒絕收錢,“就當是請你們辦簽證的報酬吧,這胖子的行李中也有一兩千美元,我也能分一點?!?p> 羅格也不矯情,收起錢,說道:“等我消息?!?p> 。。。
施羅德人昏迷中醒來,覺得頭痛蛋疼,哪哪都疼,當看到庫里和羅格時,他寧愿自己痛死好了。
“我們的錢呢?”,庫里抓住施羅德的衣領,“啪啪”地連甩了他幾個大耳光。
施羅德手腳被捆住了,躲無可躲,沒一會,臉更加胖了,“我沒錢,錢都讓那些莫西哥佬拿走了,你放我回去,我找他們拿回來!”
“還想騙我,還想騙我!”,庫里氣不打一處來,狠踹施羅德,把他踹成了滾地肥豬。
“行了,別把他打死了!”,羅格把庫里拉開,將施羅德擺正,“我們的錢呢?”
“真沒了”,施羅德打死也不說錢去了哪里。
“扔海里吧,不然就埋到沙漠里去!”,加藤在一旁殺氣騰騰地看著施羅德。
“別,別,別殺我”,死到臨頭的施羅德求饒道:“我真沒錢,要不我也不會逃跑,要不我把三?;鹳u給你吧,雖然欠著債,但牌照還值點錢?!?p> “你TM還想坑我!”,庫里沖上來,對著施羅德的臉就是一腳,踹得他血流滿面。
“等等!”,羅格阻止庫里繼續(xù)動腳,施羅德剛才說的,似乎可行。
這段時間,羅格正想著怎么開辦鐮刀基金,新成立一個基金比較困難,但收購一個有牌照的基金公司似乎更快。
“賣多少錢?”
“一百萬美元!”
“庫里,繼續(xù)打!”
“啊,啊,別打了,十萬美元,啊啊,一萬,不,不,一美元,就一美元!”
“一美元。。嗯。??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