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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城

第二十五章 聽聞與所見的風(fēng)無度

雨夜城 六月一晴 2829 2020-09-15 21:00:00

  放棄了所有可選擇的交通工具后,四人靠著雙腿走到風(fēng)無度住處時,已經(jīng)是好幾個時辰之后了。

  蕭毓沒好利索的腳隱隱作痛。

  幾人停在一面完全看不出來是門的石墻前,雨雀上前輕輕敲了幾下。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shù)膸茁暫蟆?p>  “咯吱~”

  門從里面自己打開了,門口卻空無一人。

  雖然不見人,卻從里面?zhèn)鞒鰜硪宦暎骸罢堖M?!?p>  云沫推著夜雨川走了進去,蕭毓和雨雀也緊跟著邁了進去。

  蕭毓好奇地打量著這個稀奇古怪的房間,身后“哐當(dāng)”一聲,門又自己關(guān)上了。

  除了夜雨川三個人都本能地回頭看過去。

  再回過頭的時候,眼前竟多出一個人來,他正蹲在夜雨川的輪椅旁,好像是在……

  研究輪椅的輪子??

  “還不見過風(fēng)笑長石?!?p>  夜雨川此話一出,云沫和雨雀瞬間抬手低頭行禮,蕭毓緊忙照葫蘆畫瓢。

  云沫和雨雀齊聲:

  “見過風(fēng)笑長石。”

  蕭毓剛張嘴沒趕上節(jié)奏就又閉上了。

  然而這位風(fēng)笑長石還在研究著輪椅的輪子,根本沒有搭理他們幾個。不知道他從哪隨手掏出個工具,這會兒大概是在修整輪椅。

  突然他用命令的口吻道:“站起來?!?p>  這說話語氣和她聽說的可不一樣啊,哪里聽的出半點怯懦和軟弱。

  留意到夜雨川要站起來,蕭毓和云沫同一時間伸手過去。

  夜雨川剛要抓蕭毓的手,蕭毓突然想起自己還在生氣這回事兒,又猛地把手收了回去。

  夜雨川的手停在半空中,云沫見狀趕緊扶著他站了起來。

  夜雨川站起來后,迅速抽出手并將蕭毓拉到了自己身邊,手肘順勢搭在她肩上。

  “你拿我當(dāng)拐杖吶!”蕭毓瞪了夜雨川一眼,不樂意地往旁邊挪。

  缺拐杖找你的云沫去!

  夜雨川另一只手緊緊抓住蕭毓纖細(xì)的手臂,再次把重量朝蕭毓身上移過去。

  蕭毓動彈不得,無奈地小聲抱怨:“你太重了?!?p>  說著就把夜雨川往回推。卻悚然感覺有一雙刀子一樣的目光射向自己。

  她轉(zhuǎn)頭尋著感覺看過去,云沫正把雨雀拉到邊上,囑咐他不要亂動?xùn)|西,雨雀低著頭,倆人都沒有看自己。

  蕭毓疑惑地回過頭,又瞪了一眼夜雨川??傻K于身形和力氣上的巨大懸殊,最后只能認(rèn)命地當(dāng)著拐杖。

  可她的感覺不會錯,剛才絕對有人惡狠狠地瞪她了。

  ……

  四個人來訪的人,站在邊上安靜地看著風(fēng)無度圍著一個輪椅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一會弄弄這兒一會兒弄弄那。

  夜雨川已經(jīng)悄悄地把重心移了回去,還順帶讓蕭毓靠著自己。

  而蕭毓的注意力都被眼前這個,連個能坐的地方都沒有的奇奇怪怪的屋子吸引了去。

  如果夜雨川的房間稱作簡潔,玩偶市的客人間稱作奢靡,那風(fēng)無度的房間就是……

  蕭毓找不到一個恰當(dāng)?shù)脑~來形容。

  風(fēng)無度的房間里到處都是各種奇奇怪怪的東西。乍看上去亂七八糟,仔細(xì)觀察卻能發(fā)現(xiàn)它們都?xì)w置的井井有條。

  比如左邊柜子上形狀花紋各異的瓶瓶罐罐,雖然不知道里面都裝的什么,但其實擺放的十分有規(guī)律。

  還有門后拐角里層層疊疊的書籍堆的快碰到屋頂了,卻一點都沒有倒下來的意思。

  對面桌子上那些奇奇怪怪儀器也錯落有序,雖然完全看不出來是做什么用的。

  還有棚頂掛著的好像是她乘坐過的風(fēng)船,還有旁邊帶翅膀的……她有力的懷疑這可能是會飛的風(fēng)船。

  滿屋子到處都是五花八門奇怪的東西,蕭毓天然的好奇心蠢蠢欲動。但隨便懂別人的東西實在不禮貌,所以她只能站在原地,不自覺地靠在夜雨川身上四處張望。

  看的尤為起勁兒。

  同樣充滿好奇心的還有雨雀。但他可沒有蕭毓老實,伸手便要去碰手邊一個像鐵花一樣的東西。

  “別動!”

  風(fēng)無度突然間呵斥一聲。

  雨雀的手已經(jīng)伸了出去,手指觸到了花瓣,被風(fēng)無度的呵斥聲嚇的立馬收了回來。

  可是為時已晚。

  鐵花瞬間合上花瓣,再張開時,一個火球從花心里飛射而出。

  鐵花一合一開的速度太快,雨雀根來不及閃躲,眼看著火球直面朝自己飛來,嚇傻在原地。

  夜雨川面色一凜,扯著斗篷在空中揮了個圈。

  火球撞在斗篷上,隨著夜雨川的動作,在黑色的斗篷上劃過一道金燦燦的弧線,最后滑落到地面。

  火球在地上滾了幾圈后熄滅了。

  也好在夜雨川的斗篷水火不侵。

  這會兒雨雀驚魂未定,嚇得說不出話來。知道自己做錯了事差點闖禍。悄咪咪地低著頭,挪到蕭毓身邊。

  蕭毓不解,他干嘛往自己旁邊躲。

  但還是輕輕拍拍他的小腦袋安慰道:“別怕,沒事兒。”

  這時風(fēng)無度終于放開輪椅站起來。

  “輪椅我修整了一下,回頭重新按個自動裝置,你就可以自己驅(qū)駛了?!?p>  夜雨川應(yīng)了聲。

  “好?!?p>  風(fēng)無度終于把視線從輪椅轉(zhuǎn)移到夜雨川身上。

  神色猛然一愣,他突然才突然反應(yīng)過來。

  “雨川你受傷了?”

  瞧瞧瞧瞧!

  這就是風(fēng)笑石的長石,他們幾個大活人進來這么長時間,他的注意力都在一個破輪椅上。剛才命令坐在輪椅上的人站起來。

  也難怪有人叫他風(fēng)傻子。

  風(fēng)無度緊張地過來拉住夜雨川的手臂。

  “快快,我們?nèi)フ以颇??!?p>  帽子遮擋下,蕭毓和雨雀幾乎一個表情,吃驚地看著這位風(fēng)笑長石,再一同轉(zhuǎn)頭看向旁邊的那位女士。

  云沫尷尬地輕咳一聲。

  “長石,我就在這兒?!?p>  風(fēng)無度顯然有點不知所措,視線掃過屋里的幾個人后忙低下頭瑟縮著后退,好像他們幾個是什么洪水猛獸一般。

  他怯生生地說了句。

  “對不起,我沒注意?!?p>  蕭毓發(fā)現(xiàn)了,他只要把注意力從輪椅上移開,聲音就明顯降了八度。頭也低了下去,肩也塌了,那樣子就像一個怕見生人的小孩。和剛才命令夜雨川站起來的判若兩人。

  雨夜城的人可都真奇怪。

  這邊夜雨川直奔主題。

  “無度,我沒事兒,這次來是想找你幫個忙,還有件事兒想跟你聊聊?!?p>  “雨川,進…進里面說?!?p>  順著風(fēng)無度手指的方向,蕭毓才注意架子后面有個玄關(guān)。

  夜雨川始終沒放開蕭毓,對一旁的云沫和雨雀吩咐了句。

  “你倆先在這兒等會兒!”

  然后拉著蕭毓進了內(nèi)室。

  還得在這兒站著?!

  雨雀哭喪著臉,讓剛才那個火球嚇的,他現(xiàn)在直覺得這屋子里到處都充滿著危險。

  而這回蕭毓明顯感覺云沫在瞪她,視線透過帽子直直地瞪著她。

  瞪吧,瞪吧,你還能把眼珠子瞪出來不成。

  蕭毓回頭斜了云沫一眼。

  正好這時風(fēng)無度路過玄關(guān),只見他在墻上輕拍了一下,玄關(guān)瞬間像變形金剛一樣,變成了一面墻。

  冉知予目瞪口呆。

  進了內(nèi)室,里面有張桌子,桌子上有個未完成的面具一樣的東西,和一大堆零件。

  這堆零件旁邊有個盤子,里面是吃剩下一半的飯菜。桌子邊上有張椅子,對面是一張沙發(fā)。沙發(fā)上堆著各種布料啊鐵片啊之類的東西。

  如果說外面亂中有序,那這內(nèi)室就只剩下亂了。

  你看他后面的床,要不仔細(xì)看根本看不出來那是床,上面亂七八糟堆了一堆不知道是什么的東西。

  蕭毓一時間有點懷疑,他在哪里睡覺呢?

  “坐,坐!”

  風(fēng)無度手忙腳亂地把沙發(fā)上的東西推到一邊,騰出來夠兩個人坐的地方。

  蕭毓攙著夜雨川,避著地上零零雜雜的不知道什么東西,半天才到沙發(fā)邊坐了下去。

  而風(fēng)無度在他們對面椅子上坐下,明明站直了挺高的,非要佝僂在那里,顯得又瘦又小。跟前兩天見過的駝背有的一拼,像是犯了錯等待被批評一樣。

  夜雨川好奇道:“你的人偶?”

  風(fēng)無度聲音細(xì)小地回答:“父上他…不允許我做?!?p>  蕭毓突然靈機一動。終于反應(yīng)了過來,懷里的風(fēng)小妹一定就是風(fēng)無度做的。

  她早該想到的,風(fēng)小妹和玩偶市的人都說在夸獎風(fēng)無度做的人偶,而她懷里的風(fēng)小妹那么精致,比玩偶市看到的都要好看許多,她怎么就現(xiàn)在才反應(yīng)過來呢!

  蕭毓你可真是蠢!

  夜雨川顯然也很惋惜。

  “可惜了!你的人偶做的那么好?!?p>  蕭毓也覺得,能把人偶做的精致到人人稱贊的地步,除了天賦異凜,還要付出多少的熱情和多長時間。

  蕭毓掏出懷里的風(fēng)小妹問道:“風(fēng)笑長石,這個是你做的嗎?”

  “風(fēng)小妹…”風(fēng)無度伸出手又縮了回去,看向夜雨川。

  想必對于風(fēng)無度這種喜愛人偶到一定程度的人來說,能送人。此人比當(dāng)是他極其信任且重要的人。

  若是被轉(zhuǎn)送給別人,那可是太傷人心了。

  蕭毓緊忙解釋。

  “你別誤會,夜雨川只是暫時借給我保管,并沒有給我?!?p>  風(fēng)無度又低下頭,沒有說話。

  夜雨川重復(fù)道:“暫時交給她保管?!?p>  風(fēng)無度輕輕地吐出幾個字:“沒關(guān)系?!?p>  見風(fēng)無度沒有不樂意的樣子,蕭毓趕緊問道:“敢問風(fēng)笑長石,你做的這個風(fēng)小妹有沒有人物原型?就是說你是照著誰做的嗎?”

  風(fēng)無度搖了搖頭。

  “沒有?!?p>  蕭毓詫異地道:“可是我在石樓里遇見了一個女孩兒,她和這個風(fēng)小妹長的特別像,而且連名字都一樣,她也叫風(fēng)小妹。”

  蕭毓說話時眼睛緊盯著風(fēng)無度。

  風(fēng)無度依舊縮在椅子里,但原本不??壑讣獾氖滞蝗活D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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