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虛驚一場
“啊——!”
司空雪一聲本能的尖叫,然后二話不說就竄到了楊戩的身后,緊緊的拽著楊戩的衣領(lǐng),害怕的身體發(fā)抖,眼睛都不敢睜開了。
而對此,楊戩也沒有說什么,并沒有去嘲笑司空雪膽子小或是怎么樣,因為他也是一臉錯愕,這草叢里驀然跳出來的,竟然是一頭成年的斑斕猛虎。
什么情況?
楊戩自然錯愕,他在這里生活了十年,足足將近十年啊,在這附近的一畝三分地上,他便是閉著眼睛也能摸出個大概,他怎么從來都沒在這附近遇到過什么猛獸?
而且別說是猛獸,此地果樹繁茂,就連那林中猿猴他都不曾碰到過,倒是見過不少鳥兒在此停留,除此之外,他就再也沒有見到過其他的什么“大型”動物。他想著或許是此處還位列于森林邊緣的緣故,畢竟若是算直線距離的話,此處距離林外也就不過兩三里的樣子,林中深處他未曾去過,所以他猜想那些動物或許都在更深處吧。
但不管如何,此處絕對不是什么猛虎的領(lǐng)地,這一點他是可以確定的,十年光陰,他用時間摸索的這些信息,從來不會出錯。
“恩……恩恩恩……恩公……”
司空雪怕的牙齒都在打顫,那猛虎張開的血盆大口中,那森然的利齒,加上那猛虎高大的身形,只怕是一個壯年男子在此都要被嚇破膽,她一個女孩子,害怕不過是自然反應(yīng)而已。
“不用怕,沒事。”
楊戩斜眼回頭望了一眼,說是安慰,但其實他說的也是事實,別人或許不知道,但他自己卻是清楚的緊,莫說是這一頭猛虎,便是再來十頭百頭,對他來說也是沒有任何威脅的。
他是下凡歷劫的,仙人臨凡,周身自有仙力加持,用仙人之間的話來說,就叫做“神靈的庇佑”,不防苦難,不防病痛,卻唯獨防這一手生死危機。
說白了,比如說換上一只鳥,啄他幾口,就算在他身上啄出幾個血洞,那也該他受著,只要不威脅到他的生命安全,再苦再痛,“神靈的庇佑”都不會生效。但只要威脅到他的生命安全,無論水火,無論刀槍劍戟,無論野獸猛禽,只要會讓他死,神靈的庇佑就會生效,幫他抵御一切危機。
之前也都說過,仙人歷劫,只為經(jīng)歷苦難,并不涉及生死,就算楊戩自己想死,也都得看天道同不同意。
正因為楊戩自己心里清楚這一點,所以他根本不擔(dān)心自己的安危,猛虎,身殘的乞丐,這般情況已然涉及到生死危機,所以他完全不懼。他只是奇怪,在這可以說是森林外圍的地方,為何會出現(xiàn)這樣一頭兇猛的野獸。
“吼——!”
暫且不提楊戩心中如何思索,對面的猛虎心里可不會想那么多,看到兩個人類站在自己面前,它卻也不懼,來回圍繞著走了兩個來回,之后便是縱身一躍而去,張著血盆大口便朝著楊戩他們撲了過去。
“啊——!”
司空雪見狀又是一聲尖叫,害怕的閉上了眼睛,所以她也沒有看到楊戩的模樣,睜著眼睛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仿佛撲過來的不是什么猛虎兇獸,而只是一只微不足道的小蟲子一樣。
而司空雪更不會注意到,在那猛虎撲到空中,未曾落下之時,楊戩周身便莫名起了一道風(fēng),將他的衣服和發(fā)絲都吹的來回?fù)u擺不停,之后更是隨著那猛虎越來越接近而風(fēng)勢越大。
但還沒等兩者接觸,下一刻,那原本猛虎出現(xiàn)的草叢里卻是突然斜著射出來一道箭矢,那箭矢飛勢極快,雖然略微落后于猛虎的起步,但卻是后發(fā)制人,沒等那猛虎撲到楊戩面前,那箭矢便先一步扎到了它的身上,扎的還是腦袋部位,只聞的“噗”的一聲利刃撕破皮肉的聲音,那猛虎便陡然一聲悶哼,然后被箭矢的力道帶動的偏離了方向,重重的摔倒在一旁。
“吼——!”
那猛虎低吼著,掙扎著想要爬起來,但那箭矢刺入了它的腦袋,已然是威脅生命的要害,它顫顫巍巍的想要直起身子,卻已經(jīng)只是奢望,沒等它站直,周身便卸了力,不甘的發(fā)出一聲悲鳴,便就此倒在了地上。一陣急促的喘動之后,動靜越來越小,很快就沒了生息。
“兩位受驚了,實在抱歉!”
自那猛虎中箭倒地,楊戩周身莫名的風(fēng)便一下子煙消云散,楊戩還兀自有些詫異,而那射箭出來的方向卻是突然走出來兩道人影,一邊向著這邊快步走來,一邊嘴里說著話。
楊戩回了頭,看到的便是兩個年紀(jì)相仿的男子,看起來都在二十多歲,接近三十的年紀(jì),身上的穿著打扮也是一般無二,露著半肩和一條臂膀,手中各自握著一張弓,腰間兩側(cè)一邊掛著的是箭壺,另一邊則掛著半臂長的短刃,明顯的獵人裝扮。
而也正是看到這兩個獵人男子,楊戩才恍然大悟,怪不得這里會出現(xiàn)這么一頭兇猛的野獸,想來應(yīng)該就是被這兩個獵人追殺的緣故,慌不擇路,自然哪里都有可能是它的逃生路線。只不過這兩個獵人看著有些平淡無奇,卻能迫的這頭猛虎逃竄,想來本事倒是不小。
“怪我兄弟二人一時疏忽,讓這畜生逃脫了我們的圍捕,還險些傷到兩位,害兩位受了驚,我兄弟二人……實在抱歉?!?p> 這兩個獵人態(tài)度倒是好,從出現(xiàn)到現(xiàn)在,一直都在表示歉意,著實讓人挑不出什么毛病來。莫說這野獸發(fā)瘋與他們扯不上什么關(guān)系,就算是真怨他們,這般誠懇的道歉態(tài)度,別人多半也不好再多說什么了吧。
“無妨?!?p> 楊戩皺了皺眉頭,他并非喜歡斤斤計較的人,何況這些事情他也并不在乎,既然人家都已經(jīng)先一步道歉了,他還能說什么?
但他向來又不喜歡與人交流,不管是誰,除了司空雪這個意外,所以就算這兄弟二人有意說些什么,他也沒那個興趣去聽。說了一句“無妨”之后,他便拉著司空雪轉(zhuǎn)身就走。
“哎,你們這……”
那兄弟二人當(dāng)中,較為年輕的那個還想叫住楊戩說些什么,但手剛抬起來,就被他的兄長攔了下來。
“算了,算了?!?p> “什么人嘛這都是?!?p> 那小弟還有些憤憤不平的模樣,瞥了一眼楊戩他們離去的方向,哼了一聲,道。
“這本來就不是我們的責(zé)任,我們都沒說什么,還主動給他們道歉,這家伙可好,還不樂意搭理我們?搞的好像我們欠他什么似的,真是……真是不識抬舉?!?p> “行了行了?!?p> 他兄長好笑的搖了搖頭,拍了拍他弟弟的肩膀,目光順著往那邊看了一眼,但只是一掃而過,轉(zhuǎn)而低了頭,解下腰間的短刃,笑道。
“本就是萍水相逢,相互之間都不認(rèn)識,人家既然無意相識,我們又何苦強求?你呀,還是隨我一同剝了這虎皮,將這些東西拿去賣了為好?!?p> “好吧。”
那弟弟撇了撇嘴,心中那幾分不快來的莫名,去的也是迅速,轉(zhuǎn)眼之間就將這些事情拋之腦后,轉(zhuǎn)而隨著他大哥一同拔了腰間短刃,興沖沖的朝著那猛虎的尸體湊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