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寵物小賤
詭異,太詭異了!到底是哪出了問題呢?
程鏡坐在自己熟悉的躺椅上,對于自己為什么會同意錄取武珝這件事百思不得其解。
一個哪怕忽略身材光看臉就能打九十八分的美女,要來給你打工?還不用付工資?
這種白日都夢不到的好事,怎么看都透著一股詭異的畫風(fēng)。
可問題是自己怎么就答應(yīng)了呢?
程鏡煩躁地抓了抓頭發(fā),總感覺這不是什么好事,但又沒辦法?,F(xiàn)在人家姑娘已經(jīng)回去拿行李了,他能怎么辦?
拒絕?
說實話,舍不得!
正想著呢,姑娘已經(jīng)回來了,隨身多了一個巨大的行李箱。
程鏡的面館一共三層,一層用來開店,剩下的二三層都可以住人。
出于九點八成避嫌,以及零點二成對自己定力的懷疑,程鏡并沒有把武珝的房間安排在自己住在第三層,而是安排在了第二層。
那里之前是程鏡父母住的地方,出于某種程鏡自己都不知道的原因,整層樓居然有七八個房間,哪怕一個房間只住一天都能讓武珝換一個星期。
自從那倆不靠譜的出去云游之后,二樓就被程鏡作為臨時倉庫,堆放著一些米面油之類的東西,但數(shù)量并不多,程鏡兩趟就搬完了。而且由于程鏡每天都有打掃的緣故,也沒有什么灰塵,頂多就是當(dāng)作倉庫的那一塊地方撒著一小圈面粉。
等他拿著拖把重新來到二樓準(zhǔn)備打掃一下的時候,卻發(fā)現(xiàn)剛才還在一樓的武珝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二樓,而她腳邊,正放著那個巨大無比的行李箱。
臥槽,現(xiàn)在的美女男友力都這么強的嗎?
程鏡額頭上掛著三條黑線,強忍著上去檢查一下箱子是不是空的沖動,這才介紹起了二樓的格局,“除了最左邊那個衛(wèi)生外,其他的房間你可以隨便選,沒有廚房,想吃什么可以去一樓。樓梯往上是三樓,也就是我住的地方,有什么事的話你可以上來找我。對了,被褥什么的都放在最南邊的那個房間,我有定期清洗晾曬,如果你不介意的話?!?p> “不介意不介意,怎么會呢,我剛好沒有被褥?!蔽浍嵲诼牭竭@句話后,整個人顯得更開心了,“我都以為自己要睡床板了呢,老板你真是太好了?!?p> 看著一頭扎進被褥堆,幸福感爆棚的武珝,程鏡一時不知道要說什么了。
很難想象,一個這么漂亮的女孩居然因為一床被褥高興成這樣,自己就宅了幾個月,外面的審美標(biāo)準(zhǔn)難不成在他不知道的情況下偷偷改革了嗎?這種美女款不吃香了?
一番忙碌之后,武珝終于是成功入住了二樓,她入職這件事就算是這么稀里糊涂地定下來了,而且一干就是五天,不僅一點都沒有準(zhǔn)備離開的跡象,還把自己房間倒騰得有模有樣的,好像真的要在這里一直干下去似的。
不得不說,自從武珝成為這里的員工之后,飯館的生意可以說是翻倍地增長,之前店里頂多也就三四個人,而現(xiàn)在起碼坐著六個人了。
這已經(jīng)不少了!
這其中更多的是那些之前基本從不進店的年輕人,這才讓程鏡重新相信自己的審美沒有出問題。
只不過……
程鏡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穿梭在餐桌間的武珝,下意識打了個寒顫。
決不能讓武珝再踏進廚房一步!
自從三天前嘗試了一次武珝煎出來的肉排后,這個決定就深深地扎進了程鏡的心里。
很難想象,一塊普通到?jīng)]有放任何調(diào)味料的肉排程鏡居然吃出了五六種不同的口感。
這種真·外焦里嫩的食物可不是一般人能有享受起的。
而且也不知道對方是怎么做到的,他只吃了一口,那個上午就很干脆地跑了七趟廁所。
到現(xiàn)在為止三天了過去了,他的腿肚子至今還是軟的,程鏡估計自己有一段時間不敢吃肉排了。
不,應(yīng)該說是連看都不能看到,心理陰影面積太大了,程鏡需要時間緩緩。
至于第一次見武珝時她表現(xiàn)出來的那股子大氣,恬靜什么的。
呵,假的。
都是假的!
至于村子里突然多出來一個人,大家好像對此并沒有很在意,就仿佛她本就是這里的人一樣。就連被余婆婆拍肩膀這種榮幸的事情,武珝都遇到過好幾次,要知道,余婆婆可是只拍熟人肩膀的。
更過分的是,有時候他和武珝一起上街買菜,余婆婆連看他一眼都不愿意,全程盯著武珝。
終于,他再也不是余婆婆最喜歡的崽了。
飯點過去之后,店里的人漸漸開始離開。
這幾天里,程鏡也慢慢習(xí)慣了武珝的存在,他只需要有人的時候下下面,收拾碗筷這種事完全不需要他操心,還別說,這種感覺。
真爽!
唯一讓程鏡覺得遺憾的,是他居然連一個搭訕的人沒沒見到,哪怕那些個小伙眼珠子都快長到武珝身上了,也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搭訕要聯(lián)系方式的。
這就讓程鏡覺得很神奇了,同時他那一腔準(zhǔn)備英雄救美的熱血也淡了不少。
這些小伙子們啊,不好,太慫了。
臉皮那么薄怎么娶媳婦。
眼看著店里已經(jīng)沒人了,程鏡轉(zhuǎn)身從柜臺下拿出了半個發(fā)硬的饅頭,仔細看的話上面還有幾個霉點。
這東西他可不會在有客人的時候拿出來,只會讓別人質(zhì)疑店里衛(wèi)生情況的,雖然他是這條街上唯一的一家飯館,但衛(wèi)生情況程鏡一直沒有馬虎過,墻壁上連塊油污都沒有,店里給人的感覺一直都很清爽。
程鏡一臉嫌棄地將這個發(fā)了霉的硬饅頭扔在桌子上,想了好一會兒后還是重新將它捏在手里,朝著垃圾桶相反的方向走去,那里擺放著一個水缸,型號比三爺扔魚的那個要大不少。
看著程鏡的舉動,一旁剛收拾完桌子的武珝直接就湊了過來,一臉疑惑地看著他,“老板,這饅頭都餿成這樣了還不扔啊?”
“我也想扔啊,可有玩意兒就好這一口。”程鏡嘆了口氣,在他的這一畝三分地上,幾乎所有體用在五斤以下活物都逃不過一個下場,唯有一個例外。
小賤。
那是程鏡養(yǎng)的一條寵物……額,就算是寵物吧。
繼續(xù)朝水缸走去,武珝亦步亦趨跟在他后面,臉上寫滿了好奇。
水缸不小,缸口位置能到程鏡的腰,里面放滿了清水,隱約能看到水里有一個黃不溜湫的東西,那個東西就是小賤。
一條長的很奇怪的黃鱔。
跟黃鱔長的一樣,但身上卻有許多梅花一樣的花紋,不過那些花紋并沒有什么特別的手感,摸上去和其它位置沒什么區(qū)別,更像是天然長出來的紋身。
一條黃鱔還有紋身,這世界大了真是無奇不有啊。
程鏡一臉嫌棄地戴上手套,將發(fā)了霉的饅頭捏碎,直接灑進了水缸里,水面上頓時多了一層白里透黑的饅頭碎屑,一條傻乎乎的黃鱔露出水面,甩開腮幫子大口吃了起來。
這時,武珝終于也見到了小賤的真容,在此之前小賤一直躲在水缸底部,她雖然知道水缸里有東西,但由于隔著滿滿一缸水,她從沒見過小賤真正的樣子。
的確是黃鱔的樣子,但身上卻有三處鱗片狀的花紋,如果只看這三處地方的話,她更愿意相信這是一條蛇。
不過,小賤身上的花紋并不會給人那種很難看的感覺,反而有那么點,漂亮。
很精致。
就像是用畫筆一點點精心勾描出來的一樣,梅花一樣。
而此時,小賤已經(jīng)將所有饅頭碎屑一掃而空,重新鉆回到缸底去了,水面上干凈的連一個渣都找不到。
這一幕看的程鏡有點牙疼,自己之所以不把這倒霉玩意兒給燉了,完全是因為他不清楚那鱗片花紋有沒有毒,吃了會不會一上午跑七趟廁所。
“老板,他為什么叫小賤啊?!蔽浍嵜榱搜壑匦禄氐剿椎椎男≠v,有點不明白自家老板為什么會給它起一個這么難聽的名字?!耙?,咱們重新給它起個名字吧?!?p> “不用了,小賤就挺好的,非常貼切?!背嚏R拍了拍水缸,介紹起了小賤的來歷,“這倒霉玩意是三爺上個月帶給我的,也不知道他咋從水庫里釣上來這么一奇葩,還非說是稀罕物,蹭了我一周的午飯,那可是足足九鍋大米飯,我自己吃的話一個月都富裕。”
“所以,你給它起名叫小賤,就是為了提醒自己以后不要再手賤再收一些沒用的東西回來嗎?”武珝瞪著大眼睛,一臉無辜地看著程鏡。
這話,聽著咋就那么不對頭呢,程鏡的牙又開始疼了,面對武珝,他還真沒辦法,扣工資?不存在的,人家根本不要工資,炒她魷魚?
開玩笑,那更不可能了。
而且武珝那一臉無辜的表情,很輕易地讓程鏡選擇了相信她。
肯定是無意的,這么可愛的員工怎么可能罵自己呢。
“不不,那時候雖然后悔,但它還沒有名字?!蹦铑^通達了之后,程鏡繼續(xù)介紹起了小賤名字的來歷,“起初在發(fā)現(xiàn)不知道這玩意到底能不能吃的時候,我就打算先養(yǎng)著再說了,不過也不知道什么情況,這倒霉玩意兒啥也不吃,別說是米面之類的了,哪怕是魚肉,蝦米,肉泥這些東西,它也一口不動。”
“就這么一連好幾天,它什么都不吃,不管我喂什么東西,它就是沉在水底不出來,時間一長我也就懶得管它了。直到有一天錘叔家那倒霉孫子往水缸里扔了一個發(fā)霉的饅頭,等我過來準(zhǔn)備把饅頭撈出來的時候,居然發(fā)現(xiàn)這貨吃那叫一個歡快,一整個發(fā)了霉的饅頭一分鐘不到就沒了?!?p> 程鏡的話讓武珝聽得那叫一個目瞪口呆,她突然有點明白了,小賤名字這事,估計還真賴不著程鏡?!八?,你就叫它小賤?”
“沒錯,”程鏡點了點頭,“身為一黃鱔,不吃魚蝦就算了,居然就愛吃發(fā)霉饅頭,而且必須三天一喂,不然就在水缸里翻騰,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你說這倒霉玩意是不是賤的慌?!?p> 武珝捏了捏額頭,一言不發(fā)地離開了,哪怕是她見多識廣,也還是頭一次見到這種奇葩。默默地走到廚房,拿起隨身揣著的抹布準(zhǔn)備把這里打掃一下,雖然程老板很貼心地不讓自己承擔(dān)做飯的重任,但這里是飯館的核心,衛(wèi)生情況必須做好。
只是在擦之前,她回頭看了一眼正在掰新饅頭的程鏡。
她有一種感覺,自己這次似乎真的找到對的地方了。
只是她不知道,這個老板最后到底能不能……
“砰砰砰!”
就在武珝越想越遠的時候,一陣敲門聲突然打破了飯館的安靜。
武珝知道自家老板很懶,并不想在不是飯點的時候開門,所以她在去看小賤之前就把店門給關(guān)了。
“這時候還有人來?”程鏡自然也聽到了敲門聲,順手將掰好的饅頭放在柜臺里面。
雖然他很不想在這個時候工作,不過本著有錢不賺是傻子的原則,程鏡還是走出柜臺,順手打開了店門,“你好,請問想吃點什……嗯?三爺,你咋來了?”
門外站著的居然是一連消失了好幾天的張老三,說真的,這幾天他每次買完菜回來沒有在店里發(fā)現(xiàn)那個敦實黑影,多少還有點不大習(xí)慣。
只不過和之前彪呼呼,隨時都會邁出六親不認步伐的三爺不同,這次程鏡居然從這老貨臉上看到的只是三分尷尬,六分慫,以及一分愧疚。
嗯?愧疚?
張老三看著程鏡,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那啥,程小子啊,這次真不是俺老三不講義氣,奈何敵人太強大,我也是沒辦法啊,你可別怪我?!?p> 說著,他還往后退了幾步。
張老三一番沒頭沒腦的話聽得程鏡有點懵,直到他往后退了之后,程鏡這才發(fā)現(xiàn)張老三的背后居然還有一個人。
一個女人。
或者說又是一個美女。
帶著一頂草帽模樣的斗笠,長發(fā)束成一條馬尾。身材不高,但比例非常完美,尤其是那雙腿,修長而筆直,程鏡從沒見過這么完美的腿,如果她身材再高一點的話,肯定能橫掃一大片那些所謂的超模,穿著一身淺灰色的衣服,衣服上沒有任何多余的圖式或者點綴,樸素而干練。
如果這些都只是讓程鏡眼前一亮的話,那女孩的容貌就足以讓程鏡驚艷了。
不施粉黛,卻足以讓人挪不開目光,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雙眉如最完美的柳葉,顏色雖然不深卻讓人難以忽視,鬢角處落下幾縷秀發(fā),緊閉雙唇時給人一種很嚴(yán)肅的感覺,尤其是那雙眼睛,明亮中又帶著幾分凌厲。
嗯?又一個他沒見過的外人?
最近是怎么了,這里怎么這里隔三差五就來一個陌生的大美女,他們村地底的龍脈翻身了?
不過眼前這個女孩和武珝的美完全不同。
武珝給程鏡的感覺是傾國傾城的話,而眼前這個姑娘卻給不了他這種感覺,不是因為她不夠漂亮,而是氣質(zhì)不同,如果非要形容的話,程鏡腦海里只有一句話,也是他見到這個女孩后唯一的感想。
巾幗不讓須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