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青枝扶風(fēng)起,屋子里寂寂無聲,只聞枝葉婆娑的沙沙聲。
晏歡第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和父親竟然這樣有默契,不約而同的睜大眼睛看著薛氏。
“你胡說什么!”
婦人有些尖銳的聲音陡然拔高,話出口立刻意識到自己失態(tài)了。
邵氏忙垂下眼瞼,粉飾太平般的撩了撩鬢角的發(fā)絲。
“仕郎他也是心疼我們母子三人無依無靠,這才多護(hù)著些,何來的主母口中撐腰一說。”
她忍不住暗暗咒罵,這個薛氏平日里不聲不響,瞧著也不是個能冒出什么泡的人,這時候忽然來這么一手,她一時不防驚住了,這才失了態(tài)!
晏仕貴緩過神來,咳嗽兩聲,莫名的,躁意止不住的浮上心頭。
這時候,薛老夫人把晏歡遞給檀嬤嬤,自己起了身。
“好了,我今日過來也是順便過來看看歡姐兒的,你這院子里烏七八糟的事情,我也不好多說,免得背身就被人罵是大河上的神仙管的寬!”
晏仕貴自然要解釋兩句,說什么自個兒的娘早早去了,有岳母多提點是他榮幸之類云云。
老太太沒有理睬他的話,看著自家寶貝外孫女:“歡姐兒這臉都有些腫了,我看還是讓她隨我去將軍府小住幾日吧?!?p> 晏仕貴一聽,忙擺手道:“這如何是好,歡姐兒年紀(jì)小淘氣,只怕擾了岳母大人的清靜?!?p> “嗯,也好?!?p> 答應(yīng)的這般爽快?!
晏仕貴不由咽了一口唾沫,薛老夫人不以為意,伸手摸了摸外孫女的小臉。
晏歡卻是看明白了。
姜果然還是要老的辣!
外祖母本就沒想過要帶她去將軍府吧,不過是借將軍府打壓父親,逼著父親處置邵姨娘罷了!
外祖父向來護(hù)短,若是知道她被晏珍打了,恐怕要氣的上門揍父親一頓,到時候恐怕邵姨娘還是沒有好果子吃。
兩害相權(quán)取其輕,父親行走官道,怎么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呢?
這時候,晏歡就看見門外龐媽媽探頭探腦的身影一閃而過。
見薛老夫人要走了,龐媽媽忙跑進(jìn)屋去抱了晏歡,檀嬤嬤笑道:“龐媽媽貴人事多,不如把再請個經(jīng)事的媽媽來幫著一起照料吧?!?p> 龐媽媽笑容僵住,下意識的看了邵姨娘一眼,一時間竟無話反駁。
回去的馬車上,檀嬤嬤不解的問:“今日這事兒,老夫人本可以不去的,這下豈不是讓姑爺覺得是姑奶奶在挑唆事端?”
薛老夫人抬了抬眼皮兒,“這話也就你個老東西敢說了?!?p> 檀嬤嬤“嘿嘿”笑了兩聲,就聽老太太長吁一口氣道:“今日你也瞧見了,那晏仕貴把姓邵的護(hù)得多緊,我就是不去,我這傻女兒也得不到什么好。”
到底是跟了多年的人,檀嬤嬤一點就通,恍然大悟。
“原來老太太就是等著姑奶奶說那句話吧?”
薛老夫人笑著頷首,主仆兩會心一笑。
晏府里,薛氏面色冷凌。
她當(dāng)然知道,母親今日過來,不是“順便”,而是刻意為之。
說到底還是自己不爭氣,讓年事已高的母親還如此的操心,這般用心良苦,就為了讓她拿個決斷啊!
她深吸一口氣,還是緩緩開了口,“邵姨娘,你教女無方,去罰跪祠堂三日?!?p> “你瘋了?!”晏仕貴低吼,“你是不是想讓邵氏死???”
薛氏第一次認(rèn)真的望著晏仕貴的眼睛,不疾不徐的勾起嘴角,“三日,死不了人?!?p> 這還是她第一次這樣動氣,她的女兒被人打了,她這個做娘的難道一句話也說不得嗎?
“嗚哇”一聲,晏珍高聲哭了起來。
欲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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