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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憶金封

阿爾忒彌斯的魅影——新月(五)

記憶金封 澤遠居士 1530 2020-09-08 09:22:07

  直到我快上小學了,母親每天早晨還是會為我沖一碗奶粉。奶粉在那個豆油要憑票在糧店用塑料桶去裝,到食堂買飯還分粗細糧的年代可是稀缺物品。在我出生的小縣城,根本買不到。母親定期會去市中區(qū)一趟,把家里缺少的物品采辦齊全,當然也包括奶粉。后來奶粉不喝了,母親去二舅媽所在的醫(yī)院,買有利于小孩成長的營養(yǎng)沖劑,我記得那一盒是15元,媽媽一次就買了兩盒。

  二舅媽是個精明干練的女性,非常好強。我記得父母告訴我,我就在舅媽的醫(yī)院出生,我出生后是舅媽抱著我,坐在父親拉的平板車上,陪著我的母親把我送回的家,因此我對這個舅媽有種莫名的親近。在我上學、成家的關(guān)鍵時刻,二舅媽一直充當著重要角色。

  在母親為我買的那么多的瓶瓶盒盒中,有一個一直盒子留到了現(xiàn)在,被父母作為針線盒用。想想過后不到十年,我們家喂得小狗都能喝上奶粉的日子,只能感嘆經(jīng)濟發(fā)展的真快。

  母親有時候去市中區(qū)也會帶上我,多數(shù)是騎自行車去,帶著我這個小胖子,目的可能是為了省下來回兩個人兩塊多錢的車票錢。有時候母親會帶我去人民公園看動物,也會花一塊錢,讓我去玩人民公園最人頭攢動的碰碰車,現(xiàn)在好多同事坐過我的車后,都會對我們的開車風格印象深刻,也許就是那時候養(yǎng)成的習慣吧。

  即使現(xiàn)在道路建設(shè)的這么好的今天,我騎上專業(yè)的自行車,從當時的家里到市中區(qū)這段距離,我也要騎行近一個小時的時間。那時候的母親就是這樣一腳一腳的往前蹬著。坐在后面的我有時候也會累的腳不知道放哪。

  有一次我實在蜷著腿有些累,腳有些麻,一伸腳,“啊~~~”車子一下子停了下來。我的腳擠在了后輪和后輪支持的之間,費了好大的勁,母親才把我的腳拿了出了。雖然之前也有擠腳的經(jīng)歷,可是這次比較嚴重。我只記得一路我都在哭,在那個沒有手機、沒有出租車,甚至路人都很少的年代,我不記得是怎么回到的家。

  父親回家看到我的樣子,感覺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父親用碗盛了小半碗小米,泡上酒精,然后點著火,往我腫起來的腳踝上搓,直到慢慢的消腫為止。到現(xiàn)在我也沒弄明白,爸爸的這個方法為什么這么有效,這可能是他當兵的時候在連隊學習的吧,亦或許是當年跟著我的奶奶“闖關(guān)東”的時候,跟著人家學的土辦法。

  爸爸排行家里老小,很小的時候老家鬧饑荒,我奶奶帶著我唯一的姑姑、我三大爺和我爸,一路要飯到沈陽,在撫順落了腳,他們一起在那生活了很多年。就和之前有個連續(xù)劇《闖關(guān)東》差不多,父親在看那個連續(xù)劇的時候頻頻點評,有時候還會默不作聲的流淚。

  爸爸在撫順上的學,一直到高中,當兵后回的原籍山東。后來他回憶說,在軍隊里他才吃上了飽飯,一頓飯饅頭大的包子能吃十個,復員的時候已經(jīng)長成現(xiàn)在這樣182的個頭,著要感謝人民軍隊良好的伙食了。

  后來奶奶回了老家,姑姑和三大爺在那成了家,也就留在了那里。不幸的是,三大爺在林場工作的時候不幸去世,當時留下兩個兒子一個女兒。我的那個至今未謀面的三大娘改嫁,姑父不知道什么原因,聽說被勞教了幾年,留下姑姑和一群孩子。姑姑雖然是個個頭不到160,外表柔弱的女性,但內(nèi)心是個要強的女人,一個人帶著自己的兩個女兒,以及三大爺留來的這三個孩子,一路拼搏,后來有了自己的小廠,再后來孩子們一個一個成家,她也是毫無保留的給他們置辦家業(yè)。到了我大表姐兒子這里,復旦大學研究生畢業(yè),在深圳城市規(guī)劃局工作了幾年后,回到沈陽在大學教書,他一個人在沈陽就有五套住房。這一切都是姑姑年輕時候用汗水和淚水,甚至血水,一路拼搏打下的基礎(chǔ)。

  父親用他不知道哪里學來的方法給我處理完后,奇跡的是沒過兩天,我就恢復的可以活蹦亂跳的了,雖然在左腳踝處留下了我全身唯一的“阿喀琉斯之踵”。

  童年的生活不算富足,但是在父母的精心呵護下,我們還是健康的成長著,就像那句歌詞里唱的一樣:爸爸媽媽給我的不少不多,足夠我在這年代奔波,足夠我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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