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了整個晚上,十點鐘將至,除了老板朋友那一桌還在談天闊地的喝著之外,其他桌位已經(jīng)空了出來,保潔阿姨也已經(jīng)開始了清掃工作。
段恒逸打了一晚上酒,胳膊也有些酸痛,他走到王楠楠跟前打趣著:“楠楠,我這胳膊都快成假肢了~哎呦~”
說著還不忘演出一副痛苦的表情來。
王楠楠清點好錢箱,將抽屜上鎖。
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一副慘兮兮模樣的人。
“哦?!?p> 段恒逸收斂了表情,一臉疑惑的看著她。
“怎…怎么了楠…楠姐……”
他被她的一字絕技,悶到頭冒冷汗,他還是第一次見她臉上沒有笑容的樣子,還挺冷漠的。
王楠楠心里生著氣呢,本以為段恒逸是個憨厚老實的男人,但是他那朋友明顯的就是對她有別的意思,他非但沒有幫自己解圍,還幫著那人,她對他的老實憨厚有了不一樣的解讀。
“我要下班了?!?p> 她換下餐廳的黑色馬甲,提上自己的小跨包,繞過段恒逸就走了出去。
他一臉懵逼,但只能怔在原地,看著她大幅度的拉開門,然后氣匆匆的離開。
他抓了抓后腦門的頭發(fā)。
“我哪兒得罪她了……”
今天是周一,嚴芳正在辦公室里排班。
員工每個禮拜有一天的休息,段恒逸被安排在明天,這是段恒逸提前跟她打了招呼的。
他跟父親說了周二會回家住一天,每個禮拜都是如此,他會抽出一天時間回家,陪老段吃吃飯聊聊天。
嚴芳排完班次之后會按照李總的要求將表格發(fā)給他。
李亞坤就是這樣一個人,說的是餐廳交給她管理,但是盡管是排個班次的小事,他也要掌控在手中,不管他看不看,但是她必須得發(fā)給他。
一切按照流程,她做完了一系列的工作之后,也準備下班了,但手機卻響了起來。
她看到來電顯示的備注名稱,正是李總。
她稍微緊張了一下,掀開還沒有關機的筆記本電腦,邊按下接通鍵,邊把剛才的表格調(diào)試出來。
“喂,李總~”
她語氣尊敬的稱呼著。
“阿,小嚴啊,還沒下班吧,排班表跟底下的人發(fā)了嗎?”
李亞坤正坐在自己的車里,司機剛從飯桌上把他接走。
“沒呢李總,這不是剛發(fā)給您,您沒回復,我就還沒發(fā)呢,是有什么問題嗎?”
嚴芳仔細查看著自己做的表格,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錯誤,這才放下心來。
“那個,最近公司不是很忙,我明天想去餐廳釀一款酒,你讓姓段的小伙子先別休息了,正好我看看他學的怎么樣了?!?p> 他語氣輕松的吩咐著。
嚴芳聽到這里,眉頭皺了皺,不禁在心里替小段咒罵了一句無良老板。
“李總,這個小段他都提前跟我說了想安排在明天休息……這樣…不太好吧。”
她試著給小段爭取著。
李亞坤在車里直接變了臉。
“他說什么就是什么?。∧愀f,我說的,明天照常上班,改天再休!”
嚴芳聽著電話里語氣非常生氣的言語,也不敢多嘴,只得答應著:“好的好的,我跟他說一下。”
李亞坤直接掛斷了電話。
嘴里還不忘嘀咕一句:“現(xiàn)在的年輕人真是一點苦都不能吃!”
段恒逸在吧臺打了個大大的噴嚏。似乎是在喊:(我冤枉啊……)
李亞坤腦子里打著小算盤呢,他已經(jīng)決定不再用姓段的胖子了,也不準備給他發(fā)全部的工資,當然是能不讓他休息就不讓他休息,能多利用免費的勞動體力,他哪有不利用的道理。
也是巧了,他的設備公司新產(chǎn)品的研發(fā)已經(jīng)告一段落了,公司最近也沒什么要緊的事情需要他盯著,所以就想著去餐廳釀釀酒,剛好可以試一下投放到店里的小設備功能怎么樣。
一個月前這套一百升的一體釀酒設備就安裝到店里了,張師傅嫌設備太小,不太愿意浪費時間釀那么點兒酒,其實李亞坤知道,他是嫌釀的酒少,錢拿的也少,但是該走的流程還得走,太費時費力了。
而李亞坤搞這套設備的初衷,就是為了培養(yǎng)自己的興趣愛好,想自己摸索著釀釀啤酒,小設備也用不了多少原料,但一直沒有時間搞這么個事。
嚴芳面帶羞愧的走進吧臺來。
段恒逸正在清洗著酒頭,還有水槽。
因為啤酒里面含糖,如果不及時清洗這些東西,會招小蟲子,這也是他到這之后,餐廳才養(yǎng)成洗打酒龍頭的習慣。
他剛來的第一個月,就碰到有顧客投訴啤酒里有小飛蟲。
剛開始的時候他并不負責這一塊,但是發(fā)生這件事之后,他觀察過之前打酒的服務員,她都是兩三天才清理一次打酒龍頭,而且水槽里漏的啤酒也只是用清水沖幾下就完事了。
這事兒他跟嚴經(jīng)理說過,而且還提出了解決辦法,除了每天清洗打酒龍頭之外,酒槽也要每天清洗,這樣會避免聚集小飛蟲到這邊。還有就是訂制一些符合尺寸的橡膠套,每次清洗完之后,將橡膠套,套在酒頭上,這樣就避免有飛蟲鉆進酒頭里了。
也是因此,段恒逸也被安排成累打酒員,每天負責這一塊的工作。
“小段啊——”
嚴芳用著少有的細聲,叫了他一聲。
段恒逸放下手中的動作趕緊走過來。
“嚴經(jīng)理?!?p> “明天你先別休息了吧,李總他要過來釀酒,說是讓你過來一起忙活?!?p> 段恒逸有些吃驚,心里也有些著急,因為他都已經(jīng)跟老段約好了,明天回家一起吃火鍋。
“那個…嚴經(jīng)理,我都已經(jīng)提前跟您打了招呼了啊—”
段恒逸露出了著急的神色來。
嚴芳臉色也有些窘迫,畢竟是自己言而無信了,答應別人的事情又出爾反爾,作為一個經(jīng)理來講,有些不合適了。
“小段,這個——姐也是聽老板安排的,你…明白吧?”
嚴芳實話實說,她已經(jīng)告訴他老板不想用他的事實了,這么說,他應該能明白自己也是有苦衷吧。
段恒逸恍然大悟了過來,不一會兒臉上便露出狡黠的笑來。
好一個李總,我謝謝您八輩祖宗,既然如此,他不如將計就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