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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世書

第八十四卷

雙世書 云中君 6340 2020-10-26 08:00:00

  他的眸子就像是迷路的星,有些情緒,不似之前波瀾不驚的樣子,好似能讓人淪陷,尤其是他看你時候的認真模樣。

  我斂了斂心神道

  “不是在說夫蒙的事情么,這都扯哪兒去了”

  他起身,走至石屋的門口,在那里靜靜的站著,我不知道此刻他在看什么,抑或是在思考著什么。

  “百年之期快要到了,聚魂珠馬上就要回歸冥界,我能感覺到,有些勢力在蠢蠢欲動,他們并不想讓聚魂珠回到我手中,所以我就將夫蒙調(diào)遣了回來隨時注意蠻荒的情況”

  原來竟是這樣,對了,他不說我都差點忘了,聚魂珠還在蠻荒大澤的水蛟那里,也不知道子月那夫君千代究竟有沒有活過來。

  “之前你閉關(guān)的時候我曾在蠻荒大澤之中設(shè)下封印,封住了聚魂珠的靈力外泄,那些異族又怎會知曉這百年之期究竟是否到了?”

  “百年之期將至,你那封印也會隨著聚魂珠的靈力外泄而逐漸變得薄弱,我想,除了這個原因,那就是有些人故意走漏風(fēng)聲,這普天之下見不得冥界好過的人有太多,鳳隱,你覺得,會是哪一個?”

  他說此話的時候倒是不像是再問我問題,而倒像是在我口中肯定答案一樣。

  我心中閃過一個人影,百里,天君百里,在我的認知中,與冥演有過節(jié),看不慣冥界好的,或許只有他一個。

  “冥演,告訴我你心中已經(jīng)有了答案”

  他回眸看我一笑道

  “希望我們的答案是一樣的”

  我想起了那個在回龍池畔佇立凝望的百里,他來此處,究竟是為了做什么?

  用過午膳之后,冥演提出想要去垂釣的想法,我便只好迎合著他一路去了回龍池,只是那里都是些有靈性的魚類,怎么可能輕易上鉤,但是后來我想我錯了,那些魚看見冥演在此垂釣之后,雖然說是沒有上鉤,但是我似乎能看見每一條小魚眼中的欲望,他們就巴巴的在靠岸邊的地方游蕩,估計是來看冥演的,我想著,這些魚大概都是些女的,真是一群色魚,但又反思了一下自己,我這數(shù)千年,也對冥演犯過癡,所以,嗨,就一條魚而已,能掀起什么風(fēng)浪。

  所以我便當此行是來消磨時光的。

  “冥演,你可知這東桑山有一件怪事。”

  不經(jīng)意間我看見他眉峰一挑

  “說吧,你又發(fā)現(xiàn)了什么”

  我指著池中的魚兒說道

  “你看,這些魚在我還靜臥回龍池的時候就是這般大小,如今已經(jīng)過去數(shù)千年之久,怎么依舊是這樣,沒有一條魚羽化,還有……”

  我指著那只在回龍池畔又在飲水的麒麟道

  “那只神獸已經(jīng)活了數(shù)萬年之久,怎么也沒有絲毫變化,就連我都已經(jīng)晉位神君,可他為什么還只是神獸,還有,為什么我們的靈力在東桑山通通都用不了……”

  他放下手中竹竿看向我

  “鳳隱,你究竟想說什么”

  我鼓足了勇氣說道

  “我想說的是,為什么從前的東桑山一切萬物均可生長自如,靈力法力均可展現(xiàn),而最近的八千年里面這一切都像是變了個樣子,好像被什么東西壓制著一切,讓一切停止了生長,造成了如今的模樣”

  他沒有說話,只是扭身過去看著風(fēng)平浪靜的池面

  “我是認真的,沒有開玩笑”我補了一句

  他復(fù)而又轉(zhuǎn)過頭來看著我,眸子中的神情似乎是能夠拆穿一切謊言。

  “這幾日,你見了誰,誰又和你說了什么”

  “我,這是我自己發(fā)現(xiàn)的”

  我并不想將我見到天君百里的事情和冥演說起,因為就在剛才我們彼此都還在懷疑是百里將聚魂珠的事情故意走漏了出去。

  他輕笑一聲道

  “你自己發(fā)現(xiàn)的?八千年,鳳隱你,不過也只是活了八千多年而已”

  我竟然將這茬給忘記了,這可真是搬起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這么些年我什么事情能夠瞞過他冥演呢?

  “是,是天君,我前幾日見到他了”

  “何處?東桑山?”

  我點了點頭算是默認。

  “我想能讓你心情如此煩憂,他說的應(yīng)該不止這些”

  既然知道瞞不住他,倒不如和盤托出還能免遭其訓(xùn)斥

  “他說,這些事情定是與我有關(guān),就算他現(xiàn)在不知道,可是以后總有一天會知道的,他會知道祖神究竟在我身上留下了什么”

  “荒唐!”

  他突然開口,引得我全身一驚,我想,或許我又是說錯了話,真想抽自己嘴巴且一百年不間斷。

  他似乎看出了我神情不大對勁兒繼而說道

  “我是說天君的話簡直荒唐至極”

  他起身,丟下地上的魚竿不管,徑自朝我身后走去,我也趕忙起身,可我腳還沒走幾步他就忽然停在了一處,轉(zhuǎn)身看著我,樣子極為認真。

  “鳳隱,你信他還是信我?”

  這雖是發(fā)問,可和之前一樣,只是要一個答案而已。

  “信你”

  “為何信我”

  “你賜我名字,教我做事,這數(shù)千年來的陪伴,你與我早就不可分割,我因何去信他人”

  我似乎看到了他嘴角一勾,繼而說道。

  “那么,我今日告訴你,東桑山現(xiàn)在的一切都與你無關(guān),祖神也并未在你身上留下任何東西,你就是你,你是鳳隱,這世間唯一的存在?!?p>  我是這世間唯一的存在?唯一的存在。

  他轉(zhuǎn)身離去,并未繼續(xù)言語。

  我回頭,看著這平靜的回龍池,或許當年祖神真的在我身上留下了東西,而這個東西是信任,是我對冥演全心全意的信任而已。

  入了夜山中的一切都變得寂靜,我在石屋外面逗弄著蛐蛐,那是前幾日我從別處捉來的,有時候有了它的聲音便不會覺得這山林之中的靜默,反而是多了一些清幽。

  我回頭,看見窗欞上透出點點的燭光,冥演難道不回冥界么?不是我自己不相信夫蒙,而是總覺得這樣的相處有些奇怪,雖說從前也是這樣。

  走進石屋,發(fā)現(xiàn)他依舊在看書,燭光將他的睫毛拉的很長,他低垂的眼眸很是漂亮,還有……

  “不進來么?”他忽而開口,我這才從深思中回過神來。

  “?。窟M來,當然要進來啊”

  我順手關(guān)上了木門,將燭光與夜色分隔開來。

  我稍作整理,在內(nèi)屋換上了簡便的衣服,而后將藤椅扯了進來,將薄被鋪在了上面,沒想到靈力的束縛還會帶來精神的勞累,曾經(jīng)在冥界只要有辟谷之術(shù)就不怕會餓死,而且也不會困乏,我現(xiàn)在終于知道了做凡人的感覺,也知道了凡人為什么總覺的時間過得很快,因為,這一覺就會睡過去很多時間,而那時我通常都是醒著的。

  我伸著脖子朝著冥演看書的外屋看了看,他好像沒有要睡覺的意思,難道他就不怕累?

  揉了揉自己發(fā)酸的脖子,我和衣躺在了藤椅上,雖說不怎么舒服,可是就如從前一樣,但凡是我們在同一間居室,我是給冥演睡床的,無論什么時候,幾乎是已經(jīng)養(yǎng)成了習(xí)慣,如今我也只能眼巴巴的看著我睡了好久的床近在咫尺卻不能接近。

  我是被那只該死的蛐蛐兒給弄醒的!

  也不知道它撞了什么邪了,竟然叫了一個早上,往日里可不是這樣,我還未睜開眼我便能夠想到,估計那蛐蛐兒也是個母的,看見了冥演……

  只是睜開眼睛后的第一件事情,額,有點詭異,我竟然躺在了床上,我看著對面的那個藤椅,上面的被子已經(jīng)在我身上蓋著,不對啊,我記得昨日的確是睡在了藤椅上,我揉了揉睡得有些發(fā)蒙的頭,最后自己給自己得出了個結(jié)論,一定是夜游癥犯了,一定是這樣。

  東桑山很大,回龍池不遠處有一條小溪,我來到小溪邊上,將自己簡單的梳洗一番,再回到石屋的時候卻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桌子上已布好飯菜,我的天,這里除了我還有冥演,難道還有別人么?我不敢相信,冥演,冥演他竟然會親自下廚,發(fā)生了什么,一定是幻覺,所以我決定重新再進門一次,卻不料一個回身,正好撞進了冥演的胸膛,他并沒有驚訝,只是不解的看著我,或許,他并不知道我為什么要突然回頭吧。

  “額,那個,我……”我胡亂的用手比劃著,卻不知道自己究竟要表達個什么意思

  “吃飯吧”

  簡單的三個字,算是緩解了這一時的尷尬。

  “對,吃飯”

  如同往常一樣,他用過膳食之后便會去翻看祖神留下的書,也不知道那些書里面有什么好東西值得他這樣入迷,甚至入迷到有一個詞可以形容‘廢寢忘食’對,就是廢寢忘食。

  出于好奇,我便隨意從一個角落里面抽出來了一本,還好還好,上面的字我還算是認得。

  看了一通下來之后雖說沒多大收獲,但是心中疑慮頗多,因為有些生僻的詞我并不是很懂,盡管那字看上去簡單,但是組合在一起……祖神啊祖神,難怪大家將你奉為祖神,你不但創(chuàng)立了三界,還親自寫下了那么多晦澀難懂的語句。

  我扁了扁嘴便將那還未看一眼封皮的書放回了書架子上面,繼而看了一眼依舊在認真看書的冥演,遂就離開了石屋。

  “你啊你,前幾日還好好的,這今日是怎的了,一直叫個不停,真是惱人”

  我指著竹筐之中的小蛐蛐說道,然后拿了一根樹枝學(xué)著子嫻的樣子挑逗它,卻發(fā)現(xiàn)并沒有子嫻說的那樣有趣。

  “一大早便和一只蛐蛐兒較勁,一點神君的樣子都沒有”

  我隨口說道

  “難不成和里面的那個書呆子較勁?那才是真的神君風(fēng)范都……額”

  我意識到是冥演的時候,這后半句話便讓我生生收了回去,差點沒噎死。

  我起身,轉(zhuǎn)過去看向他,他面上依舊是不溫不怒,也不知道接下來會發(fā)生什么。

  “確實無趣,倒是見你剛剛也在看書,可有什么收獲?”

  我轉(zhuǎn)念一想,或許我心中的疑惑名言可以幫我解答一下,遂就說道

  “收獲算不上,但是疑惑倒是一肚子”

  他尋了一處石凳便坐下道

  “說來聽聽,或許我能為你解惑”

  我撓了撓下巴道

  “嗯……比如有個叫做玉靈之合的就不明白,還有祝由術(shù)也不明白”

  他緩緩而道

  “萬物有靈,生于天地,草木石玉皆有天地之靈氣孕養(yǎng),只是,其中玉之靈氣尤為甚,玉有靈,但不是所有玉皆有靈性,若玉有靈性,便可與其主相通、相形此乃玉靈之合,至于祝由,乃是一種古老的巫術(shù),‘?!酥湟病伞瞬∫蚓売桑诵g(shù)通過特定的咒語和符咒來達到治病養(yǎng)性的地步,祝由一術(shù)也是后來祖神自己參悟到的,他稱之為巫術(shù),是因為在人界剛剛創(chuàng)立之時這祝由術(shù)便可被凡人掌握,但實則不然,因為這本就是個修身養(yǎng)性之法,并不是所有的凡人掌握的就是巫術(shù),這一點,我與祖神并不有同感”

  他拿起桌子上的茶盞,細細的品著,只不過,那茶應(yīng)該有些涼了

  冥演的解釋恰到好處,這么多年所有的東西皆有他來教,所以我也漸漸接受了他所知道的一些事情。

  “原來是這樣,那么我身上的血玉,就是與我已經(jīng)有了玉靈之合,這祝由之術(shù)便是可以治病救人的一種古老巫術(shù),只是祖神認為凡是被人掌握的術(shù)法都稱之為巫術(shù)”

  他微微點頭道

  “可以這樣理解,但是后者我有異議”

  難怪冥演要我好生收著那血玉簪子,原來竟有這等好處,受教了,受教了,那血玉當真是個至寶。

  “還有么?”他理了理衣袖道

  “嗯,還有,雙修,對,何為雙修”

  我看著他手上的動作一怔,繼而說道

  “你問這個做什么”

  我還納悶,不是叫我問他不明白的么,怎么現(xiàn)在反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只是看書上說,雙修可以迅速提升靈力,也是許多修仙修妖修神之人所選的最佳途徑,我想著,要是我能夠與他人雙修,那么是不是……”

  “不可!”

  他打住了我的話,而后冷著一張臉起身說道

  “雙修根本不可能達到你所說的目的”

  我是滿心的不相信,因為祖神的話絕對不會有錯。

  “難道祖神的話你也不信么?”我道

  他動了動唇,而后說道

  “就算是圣賢,也有出錯的時候,不可能他的永遠都是對的”

  他轉(zhuǎn)身便要離去,我納悶‘雙修’這個詞究竟是怎么惹到他的

  嘴里便隨便咕噥了一句

  “可是都沒有試過怎么就知道不行”

  這時候時候他忽而轉(zhuǎn)身道

  “而且,你也不可以與他人同試!”

  而后,沒有而后了只是留下了一個瀟灑的背影給我看。

  他都沒有說雙修為何,我上哪試去,真是的

  ‘切’我轉(zhuǎn)身,走向回龍池。

  直到漫天星子灑滿回龍池上方的天幕,我才緩緩起身,原本一肚子氣,便在回龍池畔消了大半,我僅僅是在這旁邊睡了一小下,卻不想,就已經(jīng)黑天了,肚子已經(jīng)餓的開始咕咕叫,我似乎能夠聞到空氣中彌漫的飯菜香。

  算了,打死也不做餓死鬼,我還是舔著個臉跑向了石屋。

  冥演今日沒有看書,桌子上有飯菜還是溫?zé)岬?,我偷偷瞧了瞧里屋,他已?jīng)在榻上休息下了,于是我便風(fēng)卷殘云般將這一切吃了下去,說來也奇怪,許是餓的原因,竟然覺得冥演的廚藝天下第一。

  水足飯飽之后,我便突然有了看書的興致,遂就去白日里拿書的那個角落里面找那本寫著雙修的書,準備自己好好研習(xí)一下,沒準哪日用得上,可是,怪了怪了,怎么找都沒有那書的蹤影,我?guī)缀鯇⑦@個角落里面所有的書全部都翻了個遍哎。

  一番折騰下來我也累了,索性就不去找了,遂就熄滅了燭火起身去了里屋藤椅上歇息。

  這夜我竟然做了一個夢,是一個特別離奇的夢,醒來的時候卻又不記得內(nèi)容,只是隱約覺得那是一個故事,一個很長的故事,我還在想為什么會突然做夢的時候,更離奇的事情發(fā)生了,難道,我昨晚又夜游了?我怎么還躺在床上!而且還有一個重要的問題,既然我睡在了這張床上,那冥演呢,是被我擠跑了?

  正思索時,冥演走了進來,他面上依舊是沒有任何表情,哎,一大早上,我寧愿相信他的臉是被我擠得沒表情才好。

  “起了?”他道

  我利索的從床上爬起,手勢一番,估摸著他飯該是做好了。

  “今日……”他繼續(xù)說道“今日便由你來做菜”

  “啊?我做菜?”我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微微張大的嘴巴道

  他擺出了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

  “自然是你,難不成這里還有別人?”

  說完便轉(zhuǎn)身離去。

  這兩日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他做菜了,況且,就算之前他不在東桑山上的時候我都是隨便吃一些的,可是若是讓我做才給他吃,那未免也太考究些,因為他這幾日做的菜每一樣都是精心之作,我倒是學(xué)不了,我現(xiàn)在真希望子嫻會在我身邊。

  我在山上忙活了許久,快到正午的時候才背著個筐從后山走回來,快要到石屋門前的時候,看見冥演在門口悠悠的坐著喝茶,我便有些氣不打一處來。

  我哐當一聲將背著的筐放到了地上,他垂眸看了一眼筐子里面的東西道

  “鳳隱,我真的很難想象,之前那些日子你一個人是怎么在東桑山過來的?!?p>  我伸手撈起筐內(nèi)一個青澀的果子道

  “就是這樣啊”

  他搖了搖頭,順勢將我手中的果子給拿走扔進了筐中,轉(zhuǎn)身便朝著石屋走過去。

  屋子里面早已擺上了菜肴,我驚嘆之余還有一絲被耍弄的意味。

  “冥演,你明知道我對吃食不講究,你還拿做菜一事來笑話我”

  我本以為他會覺得自己做錯了,但是,我忘了,他是神君,冥界最驕傲的神君,讓他低頭怎么可能。

  他回眸看我道

  “我那不是笑話,那是鄙夷”

  原地只余下呆若木雞的我。

  “還不過來吃?”

  在再看過去的時候他已經(jīng)坐到了座位上面,我也只好將剛才那一句話當做是耳旁風(fēng),習(xí)慣了就好。

  我懨懨的坐到位置上,開始大快朵頤。

  “明日啟程,我們回冥界”他說道

  我正夾起一塊蘑菇放到嘴里咀嚼道

  “不回”

  他側(cè)目看向我

  “為何?”

  我放下碗筷

  “這里很好啊,為什么要回去,況且,現(xiàn)在我司里面又沒有什么事情,子嫻和黑白都在那盯著,我怎么也得給自己放個假吧”

  他只是看著我沒有說話,良久他開口說道

  “若是這樣,那我也只好將公文細軟全部搬到東桑山來可好?”

  他語氣有些生氣,這話絕對不是在問問題,而是話里有話,因為鬼王可不止一次將我告向冥演那里。

  見我沒有說話,他繼續(xù)道

  “還是你想繼續(xù)吃這沒熟的果子?”

  我仔細想來好像也是那么回事,回到冥界之后一切事務(wù)都可以不用全部親力親為,說實在的,東桑山哪里都好,就是這吃食還需要自己來弄著實委屈了些。

  然后,我面上一笑道

  “晚一天行不”

  誠然,他的表情告訴我,不可能。

  然后,還是沒有然后了。

  夜已深,我坐在那只蛐蛐筐子的旁邊,托腮冥想。

  “還是把你放了吧,明天我就要走了”

  我將筐子掀開,那蛐蛐兒三蹦噠兩蹦跶的離開了,漸漸沒入夜色之中。

  回屋之后冥演已經(jīng)在床上入睡,我吹滅了燭火,躺在藤椅上,想著最近這段安逸的日子就要過去了,回到冥界之后不知道自己又會遇見什么事情,天君百里那日說的些話雖說后來被冥演的幾句話就給釋然開了,可是我心中還是頗有疑慮,只是,我既然選擇了相信,那就不要再去懷疑,想到這里,自己竟是毫無睡意。

  所以就在椅子上假寐,就算是歇歇眼睛。

  許久之后,我聽到了身后有衣服悉索的聲音,想著或許是冥演要起夜,沒想到他晚上……

  結(jié)果是我想錯了,他將我橫抱起來,輕輕的放在了床榻上面,整個過程輕柔到我并沒有太多的聲響,以至于我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他將我放到床榻上之后,自己也合衣躺了下來,并沒有進一步的動作,直到他的呼吸開始變的均勻,我才敢緩緩睜眼,柔和的月光下,冥演的側(cè)臉是那樣的英俊,棱角分明,原來,這幾日我睡在床榻上面,并不是自己夜游而是,他。

  我不明白為什么,是因為明日就要走了么,只是,為什么會覺得自己心暖暖的,數(shù)千年來的相處,我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以他為尊,如今二人同塌而眠,卻叫我不知所措,或許九娘說的對,冥演待我非同一般,只是,這種待遇,卻不是非同一般可以比的,子嫻說這世上有很多情,我和冥演之間許是親情,那么親情便是他為我做事的時候覺得心暖,不是么?

  我心中暗暗想道:冥演,此生除你之外,我不會再去相信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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