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我心頭大驚,依外頭平息的風(fēng)來看,想來并不是我心中所想的那般,還好方才并沒有發(fā)生什么。
我連忙從榻上下來,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襟,不放心地朝外頭探看著。狐族魅術(shù)既是我自己要試的,自然怪不到狐貍的身上。
只是有些話總是要說的,我這邊剛想開口,卻被狐貍從身后攬入了懷里,不容我開口,對方聲音微顫,似是隱忍很久:
“新神亂世,我的月華洞雖不及象鏡風(fēng)華,卻也算得上與你的赤華殊途同歸。赤華隱月,我們......只有你同我,我們一起待在這里,哪都不去,就這么永遠(yuǎn)待在這里,好不好?”
微微一愣,我笑答:“好啊~”
說完便不著痕跡的推開他,轉(zhuǎn)過身,真誠地瞧著狐貍:“可是離,我想我能做到的,只是陪著你而已......”
風(fēng)舒云散,月光重又落進(jìn)窗臺,我輕輕靠近,推開那扇竹條所制的小窗。
這樣的窗卞山凪居亦有一個差不多的,象鏡常白晝,陽光明亮,它又位于床位角落,是故總是不太起眼,卻是從剛開始便就存在了,此刻突然想起了它,竟莫名覺得凄涼。
我張望著窗外頭的狼藉,好似一切都發(fā)生了,又好似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狐貍走過來握緊我的手,這時我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盡是冰涼,大抵靈息損耗太過,赤靈在身的人,此刻竟是連自己的手烘不熱。
動物本就體暖,加上狐貍的手中帶了一些靈息,牽過來的那一刻便就覺得有一股暖流穿過掌心緩緩游走到了心臟。
“那就夠了”,他說。
那樣堅(jiān)定的眼神,好似就算現(xiàn)下擺在他眼前的是天下最堅(jiān)硬的四方山,也要不遺余力地撬上一撬,我的心亦是不由得為之動了一動。
待在月華洞的這幾日,狐貍除了給我療傷,便是傳輸靈息給我,每每幾乎都是不將自己的靈息耗光便不罷休的架勢。
雖說一到夜色時分他便會吸納月之靈氣來修補(bǔ)自己,可送出去的靈息龐大,哪里這般容易就可以快速恢復(fù)的。
這樣的入不敷出,我總擔(dān)心他會比我都先嗝屁,可但凡只要我不同意,他便表明答應(yīng)的好好的會停下來,背地里卻趁我睡著偷偷的輸送。
待我醒來,覺得自己精力又充沛了一些,想找他算賬時,這家伙又早不知道躲到哪里去了。
當(dāng)日風(fēng)凪取走他的天元,用得不僅是生生剝離,使人痛苦的法子,更是取人性命,斷人后路的法子。天元拿走的那一刻,我心頭像是開了個口子一般,身體內(nèi)所有的靈息都因?yàn)檫@道口子不停地往外滲著。
不僅是當(dāng)時,便是現(xiàn)在狐貍傳給我的這些吊命的靈息,依舊在不停的外漏著,否則他也不至于這樣不聽勸的給我傳遞靈息。
我曉得,這樣傳根本是治標(biāo)不治本,堅(jiān)持不了多久的,直到靈息散盡的那一刻,我必將煙消云散,而狐貍也會因?yàn)殪`息散盡,折損本源,重回原形......
抱著實(shí)在不行,就毀了這些禁制,自己偷偷藏起來的想法,在月華洞整整待了四日。直至這天,云層綻放出五光華彩,不知是哪位天神降臨涂山。
瞧著熟悉的神光流轉(zhuǎn),我心中暗喜,抱著希望往外瞧著......
果真,不多時,便瞧見了一位風(fēng)華絕代的女天神匆匆落下了云頭,她一身淺藍(lán)色的碧水服,清爽潔雅。
卻是一位不能張口的主,一張嘴,便將本性展露無疑:
“桃桃,桃桃,我記得上次是這里啊,桃桃,你在哪呢......”
狐貍下的禁制當(dāng)真有些厲害,便是小西都瞧不出來什么,還以為自己走錯了路,焦急地四處尋找著月華洞府的門面。
我走出月華洞,依在門頭處,輕輕喚了她一聲:“小西~”
對方遙遙轉(zhuǎn)頭過來,察覺到不對便擺了個架勢,口中喃喃念訣:“天地有道,水之玄靈,以心為鏡,鏡為明,破!”
隨著她應(yīng)聲所指,整個月華洞方才展現(xiàn)在她眼前,依在洞門的我亦是。
對方疾步跑過來,臉上并未所見開心,眉頭微皺的模樣,很是正經(jīng),她只上下掃了我一眼,二話不說便對著我開始施法。
我曉得自己現(xiàn)下模樣很是蒼白,但亦不至于說話的功夫都沒有便要死了,也不至她這般著急的想要救治我噻。
可我已來不及同她交流這些,身子便被小西給定住了,她結(jié)印的手法很是利落,也不知從胸前變換出了個什么,那東西很是明亮,亮得幾乎叫人睜不開眼,靈息龐大,洶涌如潮。
這時我已經(jīng)能依稀感覺出那是個什么了,而且那東西熟悉的感覺,幾近讓我崩潰,腦子早在它強(qiáng)盛的靈息碰觸到自己時便成一片空白,那一刻,我察覺到心中一直以來緊繃著的那根弦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