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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傳奇志之肆羽易天記

第一百四十四章 Worst enemy(宿敵)

明傳奇志之肆羽易天記 代安澄 2941 2020-11-12 12:00:00

  “誰再敢胡言亂語,大逆不道,休怪本尊手下無情!”彭瑩玉說罷,凜然丟了鄒覺槐一眼。

  師祖一生忠于天完徐家,鄒覺槐本也沒指望他會一下子答應,何況當著這么多人的面。但他如此憤怒堅決,還是大大出乎了鄒覺槐的意料,見狀不免心底一涼。

  “今日議事,就此為止。各壇各堂當繼續(xù)尋找徐圣姑下落,如有敷衍瞞報,一旦為本尊所察,絕不輕縱!”彭瑩玉下了鐵令,眾人只得噤口。鐘大友還待說什么,被倉迅拉了兩下衣袖,看他頭搖得像撥浪鼓,也只能沉著臉先告退了。

  天晴猶自看著掉在地上的半截木案發(fā)呆,但聽彭瑩玉說:“衛(wèi)志你留下。普言,為師還要跟彭香主交代些事,你也先跟他們下去吧?!?p>  “是?!?p>  彭瑩玉目送著天晴的背影跨出門檻。偌大不閑堂,終于只剩了他們叔侄兩人。

  “管伍密信來報那件事,查出結果了么?”

  “稟大護法,中壇要員上上下下二十二人,包括祝波在內,均已讓覺槐東壇的心腹弟兄盯緊了,目前未曾發(fā)現(xiàn)誰有異樣之舉,連口信都不曾往北邊送過。這管伍或者欲蓋彌彰,或者消息有誤,如今看來皆有可能?!?p>  “不必急下定論。管伍會失蹤,怕也和這件事有些關聯(lián),那些人還是先都盯著。等找到了管伍,到底是他虛晃一槍,還是遭人構陷,總能水落石出?!?p>  “是?!?p>  “另一則——”彭瑩玉停了一頓,“那沈家小子怎么說的。”

  “……稟大護法,據沈昂說,這沈智的身世確有奇怪之處。因他當時年紀尚小,記得也不分明,只道是突然多了一個小叔。長大后才聽族中長輩零零碎碎說起,沈智是張全一張真人帶去云南的,好像是個孤兒。沈萬三因為和張全一的交情,便把他當成了自家孫子來養(yǎng)。”彭衛(wèi)志道。

  張全一……這個神出鬼沒的老東西,度蓮若是受他庇護,他出動教中所有力量都找不著人,也不奇怪了。

  彭衛(wèi)志見叔父點了點頭,又道:“之后的事情和坊間傳聞也差不太多。沈萬三死后不久,沈智就離開了云南,有幾年音訊全無,直到前陣子蘇集商會中興,才冒了出來……沈昂述說的時候,覺槐也在旁的。個中細節(jié),大護法可與他再核驗一二?!?p>  “好了,我知道了。”

  彭瑩玉目視悠遠,喃喃低語:“他果真是天選之子,天選之子啊……”

  ……

  “說什么說那么久啊……都快未時了,怎么還不開飯?難道剛剛我聽錯了,受災缺糧的其實是這常德堂嗎……”

  天晴繞著云莊漫漫逛了一圈,百無聊賴間,忽聽見遠處似有叫好聲傳來。她舉目張望,聲音正來自莊后的一片松樹林,便快步走了過去。

  “呼啦啦——”一棵大樹應聲倒下,人群中又爆發(fā)出暴雷般的喝彩聲。

  “好!好——”

  “鄒香主天生神力??!”

  “這刀法,出神入化!”

  天晴斜眼看去,倒地的樹干足有一尺來粗,就是用鋸刀用大斧,起碼也要反復幾十下才能砍斷。鄒覺槐卻只用了整整齊齊的一刀,氣力之大可想而知。怪不得現(xiàn)場好聲不歇了。

  鄒家這小子其實資質不差,可惜腦筋不會轉彎,所以在連家地室里她以虛擊實、以快打慢,就能把他搞得束手無策,倒并非當時武功力氣強過他。不過再厲害也沒用啦~就算他真當上白蓮教教主,最后還是要被干掉啊。想到此節(jié),天晴靠在一旁人高的巖石邊,抱手嘖嘖搖頭。

  鄒覺槐余光瞄見,哼哼一笑:“鄒某這點雕蟲小技,何大俠當然看不上了。人人都說何大俠踏雪無痕,武藝了得,趁此機會也請賜教鄒某一二,讓各位兄弟開開眼??!”

  天晴莫名被點了名,只得拱了拱手,謙虛道:“坊間傳說怎能當真?鄒香主力拔山兮氣蓋世,比在下強得多了。在下那點微末功夫,實在上不了大雅之堂?!?p>  鄒覺槐心中有鬼,只道她又在影射那次揚州地室交手,怒道:“你少在那里惺惺作態(tài)假模假式!”

  “假?我么?哪里?”天晴一臉無辜。

  鄒覺槐刀鋒一指:“要你真這么想,方才在那里搖什么頭!”

  “我搖頭呢,是因為想著,人家松樹在那邊長了少說幾十年了,既漂亮又挺拔,雨來給鳥做窩,晴時給人乘涼,真是一棵好樹?。∧闹裉煲哺匠R粯?,乖乖長著,沒招誰沒惹誰,卻被一刀砍成兩段,真真無妄之災,哎~可惜啊可惜,可憐啊可憐……來,大家跟我一起想一遍,是不是也會情不自禁搖頭呢?”

  鄒覺槐青筋暴起:“妖言惑眾!你這套鬼玩意兒,可唬不住我!別以為贏了北平兵馬司幾只廢物,就能橫行天下了!我倒要瞧瞧,俠義凌九天的何足言,到底有多少真本事。看招——”說罷提刀劈來。

  天晴側步讓開,拂袖一抬,只用兩指骨節(jié),便將他手腕頂開。鄒覺槐大驚,定心一想,只道這小子又是在耍奸法,橫豎再試他看看,重又攻來。他一招連環(huán)掃堂腿,長刀飛掄,上下夾擊密不透風水潑不進,心想這下對方絕對躲閃不及。哪知天晴左足輕點,衫幅一擺,旋身躍起。

  眾人唯見一抹青色輕盈,如飄葉,如翠羽,待再一定睛,她卻如蜻蜓立荷尖,踏過了鄒覺槐頭頂,穩(wěn)穩(wěn)站在他剛剛砍斷的樹墩之上!

  “好輕功……”倉迅忍不住要喝個彩,卻被眾人以眼色制止。再想也對,一個是頂頭上司本教香主,一個是初來乍到江湖游俠,他當然沒有幫著新人滅舊人威風的道理。至于武功高低,倒在其次了。

  天晴并不理會那聲戛然而止的稱贊,低頭笑道:“鄒香主下次再盯著人猛砍,可要小心,別傷了自己腦袋?!?p>  鄒覺槐受她一激,勃然怒發(fā),大喝一聲飛沖而出,一把抓住天晴腳踝,將她整個人往旁邊巨石上猛甩而去,心想“摔得沈智腦漿迸裂沒了命,拼著讓師祖責罰一頓便是!這小子三番兩次叫我難堪,無論如何,今天一定要他死償!”

  眾人見鄒覺槐竟然動了真格,也不知道他們之前到底結過什么梁子,紛紛心呼不妙——何足言畢竟是大護法新收的弟子,又是俠名遠揚的義盜,切磋武學沒什么,弄出人命可使不得!然而鄒覺槐這一扔勢大力沉,硬接是接不住的;要搶身擋在何足言前面,自己就要被撞在巨石上,斷上十幾根胸骨——為個剛見面的人受重傷,那也不劃來……為此個個心亂,卻沒人挺身而出。

  天晴原沒指望這群人會好到舍命救她,將近石前,蹬出一腳倒掛金鉤,借勢翻轉身形,舉重若輕,居然從從容容就落了地。

  看她一副無驚無險的樣子,鄒覺槐更加怒不可遏,口中大罵,舉起斬馬刀向她沖來。

  天晴不閃不躲,右拳平平一擊,半臂幾乎打入身邊石中。

  眾人一邊訝異何足言力道奇大,銅筋鐵骨,果有大護法之風!一邊疑惑,他是不是先前被摔得暈了,搞錯了出拳方向?卻見天晴以臂為桿,居然把埋在土中一尺有余的巨石連根拔起,在空中掄出一弧半圓,頭下腳上砸在她和鄒覺槐的中間。

  鄒覺槐暴然起身,凌空劈下,然而還未觸及石面,巨石轟然崩裂,碎成無數(shù)亂石,如飛蝗似鐵珠一般向他砸來。

  他慌亂之下捂面欲躲,卻感到自己被一股大力拉開,身上頭上,早沒了那槍林彈雨般的疼痛感,耳邊只聽到一陣奸邪的笑聲——

  “呵呵~鄒香主果然神力蓋世,刀刃都沒碰到,這巨石就嚇得四分五裂了?!?p>  “好——好!”倉迅等人已深深為何足言的武功為人所折服,此時也顧不得幫誰不幫誰,反正何足言已經說了,巨石是被鄒香主劈開的,不管怎樣,叫聲好總錯不了!

  鄒覺槐一張臉漲得血紅。旁人看不看得清他不知道,他卻心知肚明——這巨石是被沈智赤手空拳打碎的,末了不但護了他的周全,還護了他的臉面。

  可他,怎么高興得起來?!

  “你既然有這本事,當初在揚州對上師祖,怎不認真還手?”他低聲問。

  怎么能跟你說實話呢?!昂賬師父這么大年紀,萬一我認真起來有個好歹,那不是欺負老人家嗎?”天晴道。

  “哼……”鄒覺槐再無話可說,正要拂袖而去,卻鬼使神差地一呆。躊躇間微微轉身,果然看見——是趙安如,她正坐在不遠一座小丘上,饒有興致地觀望戰(zhàn)局。見他看著她,只點了下頭,目光便不再流連,滿面微笑地望向了“何足言”沈智。

  “!”鄒覺槐陡感胸口一悶,扭頭大步走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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