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陳姐的出租屋,你同我進(jìn)去?!敝茉S童和祁軾站在一處小小的復(fù)式樓門前,復(fù)式樓看著不是很漂亮,但是覆蓋著密密的爬山虎,在接近夜色的時候顯得格外擁有韻味,像一個安靜地少女。
祁軾走遠(yuǎn)了幾步,小跑著登上門,一下子爬了過去,周許童有些看呆了。
“這比翻學(xué)校后墻容易太多了?!?p> 祁軾已經(jīng)進(jìn)去了出租屋,周許童還在門外。
“祁軾,把門打開,把鎖插拔掉?!?p> 周許童心急了,他可不能像祁軾一樣那么輕松地翻墻而入,祁軾也講義氣,立馬就把鎖插拔掉,大門打開了,周許童也進(jìn)來了。
“里面是密碼鎖,咱們進(jìn)不去了,在這里躲一下吧。”
周許童把祁軾拉進(jìn)一從花草之中,還好夜色和草叢把他們兩個掩蓋地很好。
“我說了不行!小雨的撫養(yǎng)權(quán)必須交給我!”
陳姐一身黑色長裙,妝很濃,用肩膀夾著手機(jī),一手打開大門。
“你不要再和我講,去和我的律師講。”
陳姐走到門前,將食指放到識別區(qū),門一下就開了,周許童示意祁軾沖出去,祁軾會意后沖了出去,一下子抱住陳姐。
陳姐被嚇住了,但還是臨危不懼,看著面前突然出現(xiàn)的周許童,仿佛預(yù)料了他的到來。
“陳姐,把你知道的都講出來吧?!?p> 祁軾摁住陳姐的手腕,他感覺陳姐沒什么力氣,根本無法從他的手掌里逃脫。
“先讓這位小兄弟把手放開!我的手腕都紅了?!?p> 周許童搖搖頭道“陳姐,就一兩句話的事情,你說完就行?!?p> 周許童從花壇旁拿起一把一米長的鐵掀,扛到肩膀上面,眼神里流露出兇狠,祁軾感覺此時的周許童是一個完全可以殺人的周許童。
陳姐嘆了口氣,她的眼睛低下去道“她就在零零酒吧的密室里,即使知道了,你又能如何呢?”
密室!周許童一怔,他知道密室是什么地方,那里是黑哥專門制造的人間地獄。
“放開陳姐吧,祁軾我們走?!?p> “等等”
陳姐按住周許童的肩膀,小聲地說“楚禎的意思是不讓你去,她特意告訴我的。”
周許童看著陳姐,用力地?fù)u搖頭,道“陳姐,別太在意我們了,照顧好你的孩子就行了,剛才失禮了?!?p> 陳姐無奈的低下頭,雙手掩面,輕輕地嘆氣,祁軾也感覺到了密室應(yīng)該是一個進(jìn)去了就很難出來的地方,他看向周許童,周許童的眉頭緊皺著,一愁不展。
“祁軾,你先回學(xué)校吧,我去密室找楚禎。”
周許童攔住一輛車打開車門示意祁軾進(jìn)去。
“祁軾,打車走吧,記得不要被跟蹤你的人發(fā)現(xiàn),再晚點就出問題了?!?p> 周許童笑著,用手推著祁軾進(jìn)去車子,祁軾有了不同的感覺問“周許童你還會回來嗎?”
汽車開了火,周許童關(guān)上車門,車子很快開了,祁軾沒有等到周許童的回答,祁軾安靜地看著后視鏡中的周許童,才發(fā)現(xiàn)周許童是很矮的,是個看著還存有稚氣的男孩,眉目清秀,看著很是聰明。
“他會安全的。”
祁軾轉(zhuǎn)過頭,看向窗外,他在安慰自己。
密室在零零酒吧的地下室,里面陰暗且潮濕,經(jīng)常有貓大的耗子在里面逃竄,周許童回想起那久遠(yuǎn)的時候,那時他還在黑哥身邊。
十歲大的周許童已經(jīng)是神童般的存在了,黑哥會抱著他向周圍人炫耀說“這是我兒子。”周許童會笑著,用小手抓黑哥的臉頰,周圍人都混雜著煙酒氣,露出金色的牙齒呼應(yīng)著“是啊,這股子聰明勁兒?!蹦菚r候周許童總是和黑哥在一起,享受著在零零酒吧太子一般的存在。
他一身白色的西裝,是高檔的定制款,黑哥在意大利為他專門定制的,周許童就在零零酒吧里面溜達(dá),不管多么有名氣的人也和他打一聲招呼,比如說經(jīng)常陪伴周許童的是恒大的大公子張瀛,兩個個子不大的小孩子經(jīng)常在酒吧一起玩鬧,浪跡。
“這里有個門,咱們進(jìn)去玩吧?!?p> 周許童跑到了一個破舊的門前,張瀛推了推門,很難推動,撅了撅嘴巴“打不開!”
“這個門太舊了,看這里卡住了?!?p> 周許童蹲下指著那處卡住的地方,周圍都是劃痕。
“很容易,你抬這個門就可以打開了?!?p> 周許童對張瀛道,張瀛用盡吃奶的力氣試著抬門,果然打開了,張瀛看著周許童,眼里全是佩服,從此張瀛眼里周許童就是一個聰明人了。
門打開,一束弱弱的光射出,周許童睜大眼睛,他不相信這眼前的一幕。
黑哥坐在高高的座位上,面色兇狠,周圍站著圍了一圈的手下,手下們都和平時周許童見到的不一樣,他們不會笑,板著臉總手里利器抽打著綁在架子上的,滿身鮮血的人,與其說是人,只是還能看見人的身形,完全感覺不到他們擁有人的感覺。
周許童看呆了,他口中的干爹正像是死神一樣坐在高高的椅子上,他腳下是鮮血和暴力,這和平時一點也不一樣。
“小童來了啊—過來?!?p> 黑哥板著的臉擠出一絲笑容,仿佛在表達(dá)他是友好的,周許童沒有表示,呆呆地站在原地,張瀛大公子已經(jīng)哭了,尖尖的哭聲引來了他的保鏢。
“大公子,我們走?!?p> 保鏢抱起張瀛,張瀛埋在肩膀里,一直哭泣,周許童的印象就停留在了這一刻,是黑哥手下用鞭子抽出的鮮血,是架子上的人嗚嗚隆隆的吶喊,因為有東西塞進(jìn)了嘴巴所以才發(fā)出那咬牙的忍耐。
“過來啊…”
黑哥突然面色兇狠,板著臉看著周許童,周許童搖搖頭,他扭頭走了,黑哥面色沉重,大喊著“再打重點!都沒有吃飯嗎?”
手下更加用力地?fù)]舞鞭子,鮮血越來越多,周許童扭頭的余光,他看見了,看見了,一個頭發(fā)凌亂的人頭在那個陰暗房間的角落,人頭的旁邊是一把血淋淋的大刀,這讓他想起了古代的砍頭刑罰,沒想到在今天還會有這樣的事情。
直到后來,周許童才知道那個地方是密室,是黑哥用來懲罰手下和對他不忠的人的,其中的刑具往往是隨時代而更新,各種新的刑具都會隨時而進(jìn)行改變,還沒有人能從密室里活著走出來,有的是活著卻無法走出來,有的是直接將生命結(jié)束在那里。
慢慢地走進(jìn),密室的位置沒有改變,還是越來越黑暗,周許童用手摸著旁邊布滿斑駁的墻壁一步一步地下樓梯,這里的臺階短一不小心就會落空,樓梯之后是一條空空蕩蕩的長廊,長廊的盡頭是密室的大門,大門被換了,上面是高級的密碼鎖,門口站著黑哥的手下,其中一個周許童認(rèn)識,是默哥。
默哥看見周許童后突然眉頭緊皺,他沒想到周許童會這么早就找到密室。
“小童,你來找黑哥嗎?”
默哥旁邊的八仔首先開了口,板著臉,他也知道周許童在黑哥心中的地位已經(jīng)大不如從前了,現(xiàn)在對他態(tài)度傲慢點,不會有什么事。
“是的,麻煩你們通知黑哥一聲?!?p> “黑哥在忙,不方便通知?!?p> 八仔想都沒想就回復(fù)了,態(tài)度很是傲慢,他打心底里看不起周許童,因為他忘不了在十年前周許童只比他小三歲,卻只能聽這個小屁孩的命令,當(dāng)馬騎,指換起來像個惡地主一樣。
“那我就在這里等一等?!?p> 周許童隨意往墻上一靠,眼神有意無意地瞥著小默。
“周許童,你知道這里面是什么地方吧?”
小默點起一支煙,他還是改不了一緊張就想抽煙的壞毛病,每次看著煙從自己的面頰前浮起,小默都會莫名地感覺舒適。
“我知道,所以我才會來這里?!?p> “進(jìn)去之后你會后悔的,所以你要想清楚,不進(jìn)去是最好的選擇?!?p> “默哥,我已經(jīng)想好了?!?p> 周許童看著默哥,眼神堅定,他知道這次與黑哥長達(dá)五年分別的第一次見面,黑哥一定不會放過自己。
叮零零,小默的手機(jī)響起,來電人是黑哥。
“黑哥,怎么了?”
“是小童來了嗎?讓他進(jìn)來吧。”
說完電話就掛斷了,八仔冷笑一聲,摁下密碼,大門就開了,射出了淡淡的光芒。
“進(jìn)去吧?!?p> 周許童深吸一口氣,他知此行必定兇多吉少,這是他和黑哥的久別重逢。
小默默默地握緊拳頭,然后他吐出了一大口白煙,才讓自己緊握的拳頭慢慢地松開,可是提著的心依舊放心不下。
黑哥坐在高高的椅子上面,下面沒有了架子,沒有什么刑具,手下也很少。只有兩個高壯的漢子站在黑哥的旁邊,保護(hù)黑哥的安全。
周許童一步步走進(jìn),黑哥嘴角慢慢上揚。
“許童…終于見面了?!?p> 黑哥的面容與五年分別之前幾乎沒有變化,甚至更加地年輕,只是白發(fā)看著多了一些。
“看著你長高了不少,你的近況我大致都很熟悉…還是那么深沉,不愛說話,不愛笑…小時候還是愛笑的啊。”
周許童看著黑哥,緩緩地張開了干澀的嘴巴。
“我是來找—楚禎,如果不是因為此事我不想再和你見面?!?p> 周許童語氣很平靜,但是字字鏗鏘,周許童下定決心這次見面他一定要比黑哥還要沉穩(wěn),還要冷血,才可以在這次見面不讓自己那么地難堪。
?“學(xué)習(xí)成績還是很好?你班主任我還認(rèn)識呢……你身邊的人我都調(diào)查過……這么多年不見?你沒什么要說的嗎?”
黑哥無頭無腦地說著話,他的態(tài)度還是很平靜,和平時那種暴力,殘酷一點也不一樣,好像是換了一個人。
“和你沒什么說的,我只想帶走楚禎?!?p> ?“楚禎?!我問你有什么和我說的嗎?!”
黑哥吼了出來,像一頭生氣的獅子,仿佛想要把周許童吃掉。
“我只要楚禎!”
周許童盯著黑哥,他的態(tài)度沒有絲毫變化。
黑哥深深地吸了口氣,說“好,那我們就談?wù)劤?,她不可能活著從這里出去?!?p> 周許童心頭一震,強(qiáng)忍住不安,眼睛繼續(xù)盯著黑哥,他一定不能表現(xiàn)出任何不安,不然他就輸定了,不僅輸了這次見面,同樣也輸了這即將完成的反黑計劃。
“我是來談條件的,以物易物,以人換人?!?p> “不可能,她碰到了我的底線!”
黑哥的態(tài)度決絕,周許童像是在刀尖上舔血。
“用我來換楚禎!”
此話一出,黑哥愣住了,他談判過那么多的局,這次最出乎他的意外。
?“我知道你一直把我當(dāng)作你的繼承人開培養(yǎng)…你一直希望我回來,對嗎?”
黑哥笑了,招招手“過來,許童?!?p> 周許童站在原地不動,說“你先把楚禎放出去!不然你就得不到你想要的?!?p> “是,我是一直把你當(dāng)我的兒子來培養(yǎng),所以我不肯對你放手,你走多遠(yuǎn)我都會牽掛著你,你可是我的兒子啊?!?p> 黑哥笑了,看著周許童,眼神里都是寵溺。
“把楚禎放出來。”
黑哥對旁邊的手下說了幾句,手下隨之離開,這諾大的房間就只剩下黑哥和周許童,兩人即使離的很遠(yuǎn),但是依舊對視著,對峙著。
“不論如何,很高興你可以回來,許童?!?p> ?“我不會為你做什么,我還是我,我不會對你言聽計從?!?p> 黑哥冷冷地笑了,從旁邊的桌子拿起一個玻璃的煙灰缸,一聲不響地沖周許童扔去,周許童沒有躲,正中額頭。
“我不會怕?。∥也慌履悖。 ?p> 周許童吼了出來,黑哥額頭青筋爆出,此時的黑哥被周許童惹怒了,他想不出為何周許童這么恨他?他明明可以給他一切!
“看來你還是不明白,權(quán)利的重要性,我完全可以把你扣留在這里?!薄澳悄阍囋嚳??!?p> 周許童從腰后掏出一把手槍,槍口沒有對準(zhǔn)黑哥,而是對向了自己,周許童明白這次談判,他唯一可以利用的就是自己這一條生命。
“把楚禎帶出來!”
黑哥情緒激動,他沒想到周許童會有一把槍,并且可以對準(zhǔn)自己的頭顱,這股狠勁特別像年輕時的自己,所以黑哥才不能對周許童放手,目前他依舊把周許童當(dāng)作自己的繼承人來培養(yǎng)。
楚禎被黑哥的手下押出來,像個罪犯一樣,手上、腳上都是鐵制的鐐銬,楚禎面色憔悴,衣服破碎不堪勉強(qiáng)遮擋著身體,大大小小的血痕露出來,一眼就可以看出楚禎受的磨難。
“楚禎!我來了?!?p> 周許童看著虛弱的楚禎,他拳頭緊握,黑哥抬手揮了揮,架著楚禎的手下松開手,楚禎像件衣服,輕飄飄地滑落,碰地落在地上,嘴唇微張,她看見了周許童。
“放她走!”
周許童將槍口對準(zhǔn)自己的太陽穴,狠狠地看著黑哥,黑哥躲閃著周許童那怨恨的眼神,示意手下退下。
“楚禎可以走,你必須留下?!?p> 黑哥放了話,周許童咽了咽口水,他知道,這次談判他贏了,楚禎吃力地站起來,眼淚汪汪的。
“楚禎,你走吧?!?p> 周許童道,言語懇切,楚禎無力地?fù)u搖頭,淚水啪嗒噠地落下,她真的擔(dān)心周許童,她知道周許童是為了她,如果不是因為她,周許童一輩子都不會回到黑哥這里。
“快走吧,外面有人接你?!?p> 周許童嘴角扯出一個微笑,仿佛在對楚禎說:我不會有事,你放心走吧。
楚禎踉蹌著,可是一不小心還是摔在了地上,黑哥喚來了手下將楚禎帶出酒吧,讓她離開。
周許童看著楚禎虛弱的背影,手上的手槍無力放下,他真的很開心。能看見楚禎還活著,并且可以走出這個無底的深淵。
“許童,你過來?!?p> 楚禎離開,大門又被緊緊地關(guān)上,黑哥招手示意周許童過來,周許童遲疑了,最后還是走了過去,去到黑哥的旁邊。
“湊過來?!?p> 黑哥一下子摁住周許童的頭,摁倒他的面前,在周許童的耳邊輕輕地說“楚禎…她不干凈了?!?p> 周許童一怔,大腦一片空白,右手不自覺的摸起手槍,可是一下子被黑哥旁邊的手下摁倒在地,動彈不得。
“你可真是個禽獸!”
周許童紅著眼大喊,嘴角流出殷紅的鮮血,即使喊叫聲到達(dá)了這個房間的每個角落,卻不會到達(dá)黑哥那顆冷酷的心中。
楚禎被黑哥的手下扔在酒吧外面,楚禎趴在地上,感覺呼吸都是涼的,虛弱地閉上了眼睛,以為自己快死了,可是突然來了一股暖意,她慢慢地睜開眼睛,模糊中看見了無風(fēng)的面容。
“無風(fēng)…無風(fēng)?!?p> 無風(fēng)抱住楚禎,緊緊地抱住這具受傷的身軀,說“我來了,我來了。”一遍遍重復(fù),只為了讓楚禎知道她及時到了,她可以回家了。
“楚然…楚然…”
“她很好,她就只是想你了?!背澝銖?qiáng)的睜開眼睛看著無風(fēng),說“我想同她……見面?!?p> “很快就會看見了?!?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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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尾
大家快來看吧,之前斷更是在一直往后面寫的,沒有放棄,大家來看吧????????